79 山下萌娃有點甜（1 / 2）
陸園客院裡的楊思雨已經把臥房裡的一套茶碗砸光了。
吃了兩頓藥，精力也回來些了。
青青被一隻茶碗砸到膝蓋，痛得她差點跪下。
「那個小賤人，昨晚真的是住在清心苑的？你沒打聽錯？」
青青蹲下收拾破茶碗的碎片，順便揉了揉被砸痛的膝蓋，「姑娘，是奴婢親眼看見那個常姑娘從清心苑裡頭出來的。」
「房管事還對她笑得可親了，親自帶她出去的。」
「年少爺也對她客客氣氣的，他還跟人賠不是……」
那個向來沒對誰低過頭的男子。
對著他麵前的那個姑娘說話時，好似聲音大點，都會把人嚇壞了一般。
看得躲在院牆拐角的青青一頓驚愕。
那貌醜無鹽的姑娘，何德何能啊？
楊思雨掀了被子，氣憤道:
「我得去找大表哥，問問他這是什麼意思！我這還沒好利索呢，他還和那個始作俑者好聲好氣！下次看見，豈不是就得你儂我儂了？」
「啊啊啊，本姑娘忍不了！」
眼見她披頭散發要奔出外頭，青青一個趄趔，忙拽住她的裙角，「姑娘，年少爺那邊可還盯著咱們呢！你一出這個院子，清心苑那邊的人指定立馬就知道了。」
楊思雨轉頭瞪著她:「 …… 」
青青朝她猛點頭。
「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一遭，本來就是姑娘非要自己藥自己的戲碼，說什麼要逼著少爺現身，瞧瞧那個姑娘在年少爺那頭，是個什麼樣的分量。
那姑娘沒察覺，清心苑那邊未必就沒查出來。
那個莫老大夫可是年少爺身邊的老人。
昨晚大概是診出來點什麼了，沒當麵拆穿，已經是顧及姑娘家的臉麵了。
再不識好歹，要是年少爺不買賬，以後姑娘再想靠近年少爺，就更難了。
更何況，青青原先還覺得常歡和陸錦年屬於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世界的人。
如今，想法也有些動搖。
這年少爺不會是，真的要和這個村姑有什麼牽連吧？
馬上就回府城去了，她得去找姑太太回回話。
姑娘現在輕舉妄動，反而可能打草驚蛇。
＊＊＊
陸園的一切，常歡都不知道。
她已經坐上了馬車，往小楊村去了。
馬夫老錢很友好地跟她有一句沒一句地侃著。
腳邊放著一堆食材，其中就有早上包雲吞用的活蝦，木桶的水裡養著。
座位的另一邊，是房管事讓小憐給她拿上馬車的東西，謂之賠禮，給她壓驚的。
路兩旁的地裡，都是在割麥的農戶們，家家乾得熱火朝天。
最近天氣好，都在抓緊割好麥，晾曬脫粒進糧倉。
小楊村前和村周圍的麥地也都是忙碌的身影。
在村口拐入岔道的時候，村裡沒人看見，這會兒都忙著。
隻是回石頭院子的路上，遇上了兩個慌慌張張要往村外去的人。
常老四和常老二。
老錢把馬車停下。
常老四沉著臉上前，躊躇了幾瞬，才艱難開口。
「錢老哥，你們是來取早飯的？今天可能……要你們白跑一趟了，我們歡姐兒……」
常歡適時掀起車簾，「爹，我都給陸園做了一頓早飯回來了，錢伯伯是送我回來的。」
她往常老四身後掃了一眼。
好吧，常老四沒沉住氣，還是去老常家找兄弟幫忙了。
地裡要乾活呢，村裡也沒多少後生留在屋裡頭。
常老四首先就去找了他二哥。
這兩個人……
「你們要去哪兒啊？」
常歡問號臉。
常老二擰眉，「老四，你不是說……」
被點名的常老四，才從愕然中回神，對著常歡張口結舌，「歡姐兒，你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方才都要和常老二去鎮上的衙門找大老爺幫忙尋人了。
總不能真的聽常歡的，就老實在家待著，啥也不做。
常歡在路上都已經想好說辭了。
「是陸園有個遠道而來的客人，這幾天水土不服，吃的不大好，昨晚餓得鬧脾氣，陸園的廚子做的飯食又不合客人心意，他們就把我喊去了。」
「那客人的護衛真個蠻橫粗魯，把事情說清楚些都不會，害爹娘遭了一通驚嚇。」
「陸園的大少爺知道了，給常歡賠了不是，還送了爹娘一些賠禮，讓我帶回來給你們。」
她靦腆著臉，「二伯，不好意思啦！要您跟著擔心了！」
老錢偏過頭，黝黑的麵皮抽了抽。
真真假假，頭頭是道，還有他這個馬夫把人送了回來。
這番說辭，人家不信都不行。
常老二瞅了眼馬車上的老錢，語氣生硬，「沒事就好。」
常老四是常歡說什麼就信什麼，當下就緩了臉色，「禮物倒不用了，你好好地回來就行，你娘整夜都沒睡，擔心你……被人刁難。」
老錢垂著臉，沒抬眼。
要說什麼呢。
客院那位，不就是把人帶去刁難的嗎……
老常家地裡還在割麥，常老二確認了人平安，就回地裡忙去了。
常歡揚聲喊他，「二伯，你晚些帶上我二伯娘二姐三哥小五都來我家吃飯唄！」
常老二沒回頭，擺擺手。
常歡回了車廂，老錢把常老四叫上車轅坐，一道回石頭院子去。
石頭院子裡的吳氏，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心神不寧。
一會兒怕她被帶出牛頭鎮，這輩子她都見不著自家姑娘了。
一會兒怕那倆壯漢把常歡給咋了咋了，大半夜躺著，後背除了一片毛毛汗。
眼淚嘩啦啦一片。
看得常老四兩手抱頭，無計可施。
這會兒坐在廊簷下納鞋底，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紮到手指了。
小六看親娘手指頭冒血珠，給她呼呼。
他說話向來慢吞吞，「娘……四姐咋還沒回來？」
最近，常歡願意搭理雙胞胎了。
孩子是最知道誰對自己好的，雙胞胎和常歡在石頭院子待了幾天，習慣了抬頭就看見他們四姐和吳氏在院裡乾活。
今天一早起來就沒看見常歡，小六和如姐兒已經問了不止一遍了。
常老四編了個細密的竹籬笆，把小黃雞們放出來，圍在石頭院子的角落。
如姐兒正逗著雞仔們玩。
院子另一邊，晾曬著常歡昨晚串起來的醃肉條，和糯米飯。
吳氏環視著院子，臉色有些悲戚，「你四姐她……說很快回來，讓咱們在家等著，小六耐心等……」
「她娘！她娘！歡姐兒回來了！」門外，常老四的聲音響起。
馬車的動靜在門前停下。
吳氏笸籮一放，慌忙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