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吃飽才上路，上門談宴席（1 / 2）
下山的路挺長，常歡自己都不覺得自己走了有那麼長的山路。
前麵的人走得不快不慢，像在遷就她的腳程。
這一路下來，常歡手上已經提了兩隻野雞，一隻灰兔。
這人箭不走空，回回發箭都能射中獵物。
箭術了得，難怪人稱小將軍。
走了挺久，才從另一個方向回到山下的溪流邊。
常歡跟蔣紹之說好了，兩天後才過來領飯，這兩天沒空。
她提著獵物告別蔣紹之，頭也再沒回。
蔣紹之目送她消失在視線裡，才又回轉身朝山上走去。
他並非常歡以為的那樣，是來打獵的。
他的事還沒辦。
常歡要是再慢一刻鍾喊人，就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他腳步飛快，絲毫不見停頓，往山上掠去。
穿過兩個山頭，一片山坳，一處溪穀，蔣紹之人已經在望雲山的深山老林裡了。
撥開一處人高的野草叢，向下方的大片山穀望去。
穀裡的景象映入眼簾，令他深深吸了口氣。
果然。
果然是這樣。
他在最後得知了事情真相，卻也改變不了被處死的命運。
他父親，歷經天齊朝兩代皇帝，為天齊朝的安定東征西戰，一生戎馬倥傯。
最後卻和兒子蔣紹之一起，被冠上結黨營私，通敵叛國的罪名！
他蔣家牆倒眾人推，血染斷頭台。
蔣家大大小小，三百來口人的性命。
一道葬送在菜市口。
一個不留。
眼下，這些人就在他蔣家的地盤上，猶如黑暗中地鼠，挖坑埋蔣。
怒火竄上月匈膛，拳頭捏握得嘎吱嘎吱響。
聖上啊。
如今還早著。
就讓這些走狗們，替您好好攢夠神兵利器。
等那一天到來的……
……
頭頂有陽光灑下，溫度偶爾穿過稀疏樹冠，籠罩在他身上。
渾身仿佛冷凝的血液好似才重新流動起來。
那天的斷頭飯，是她餵他吃下的。
她說，吃飽了才上路，不做餓死鬼。
那頓飯的滋味真好啊。
他知道定是她做的。
他含淚吃下了。
跟她說，自己對不住她。
她那天待他，比往常的每一天裡都要和氣。
還說，好在你沒把我一頂小轎抬進你蔣家的後院。
否則，今天的斷頭飯也有我的一份，還不定多難吃。
隻求下輩子，咱們別再相遇，別再互相折磨。
聞言，他心中劇痛。
又親眼看著她，給已經記在嫡母名下的兒子餵飯。
邊餵飯，還邊唱著好聽的小曲兒。
是她當初生下孩子那會兒，每個夜裡都會唱著哄孩子睡覺的小曲兒。
她臉上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溫情，嘴裡卻說著令他心痛不已的話。
「娘的兒，下輩子你定要找一戶安穩的人家，過無憂的日子……」
……
蔣紹之有著兩世的記憶，無人知曉的痛徹心扉。
隻有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