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月下夜談(1 / 2)
回到教室,陳尚東望著台下幾十雙或稚嫩或渴求或崇敬或恥笑的眼神,心裡安定下來。
背黑鍋就背黑鍋吧,愛算計便算計吧,橫豎就是一年的時間,自己努力做好就是。為了這些學生,自己赴湯蹈火也要帶好這個班,哪怕它是垃圾班。
「同學們,把打開,翻到」
陳尚東在黑板上寫字,感覺台下有異,等他轉過身去,台下寧靜如常。
他心裡忍不住怒火上沖,很想發泄點什麼。
下課後,陳尚東把湯琳叫到辦公室,一拍桌子沉聲道:「湯琳同學,你又沒交作業?這個學期你已經三次沒交作業,到底怎麼回事?」
湯琳雙手別在背後,低頭不語。
「總得有個原因吧?能說嗎?是什麼?」
「我我沒時間。」湯琳沉默半晌後開口道。
陳尚東怒極而笑,「這個理由很實在而且特有說服力,對嗎?」
湯琳站得筆直如僵屍般不動,任憑陳尚東如何數落也置若罔聞。
陳尚東無可奈何,話題一轉:「告訴我,剛才上課時台下在做什麼?你隻要告訴我,我肯定放過你。」
「沒沒什麼。」
陳尚東懶得廢話,起身道:「叫你家長下午來趟學校。」
湯琳急了,拉著他的袖子道:「有人叫張龍標賭撲克,張龍標不同意。」
「誰?」
「我沒看清,隻是耳朵聽到的。」
陳尚東想想後嘆道:「好了,你回去上課吧,盡快把作業補齊。」
湯琳抬起頭來,汗滴可見,「那我不用叫家長了吧?」
「你很怕家長來學校麼?」陳尚東隨口問道。
見湯琳又回復僵屍狀,陳尚東隻好點頭道:「不叫了,你回去上課吧。」
湯琳彷如死屍復活般,鞠躬叫了聲「謝謝老師」就活蹦亂跳地跑出去。
陳尚東大搖其頭,這都是什麼學生啊?
當晚,陳尚東在辦公室裡加班到9點多,回去時見楊思海盤膝坐在門口,就著一碟花生米和一盤豬耳朵,搖頭晃腦地抿著小酒。
「東子,來,給你留了一瓶。」說完,他還進屋搬出一個凳子放好。
陳尚東過去拿起瓶子看了看,是三兩三的小瓶郎酒,便坐下來,仰起脖子直接灌一口下去,噝一聲後問道:「敗走麥城了?」
楊思海兩眼一眯擺手道:「別提了,誰會看得起咱啊,荊州城都沒見著,哪來的敗走?」
「誰這麼不通情理?咱老師不好麼?連見都不見?」
楊思海遞過筷子,「也就是你,才說這話。如今的時代,咱老師比臭老九還不如呢。」
陳尚東搖頭道:「這話我不贊同。」
「沒人要你贊同,就說說而已。來,喝酒,咱不談這掃興的事。」
兩人拿起瓶子直接灌一口,同聲哈氣後,楊思海道:「東子,哥一直想問你個問題。」
「你問。」
「按說你二十好幾的人了,去趟魯省怎會無緣無故離校十天?我看你不像傻子啊。」
陳尚東默然片刻才道:「我遞了假條的,當時人家口頭同意了,可事後卻又反悔說沒見到假條,你找誰說理去?」
楊思海恍然大悟,單指豎起問道:「你是說教務主任曾」
陳尚東笑道:「過去了就不提了,總是自己做事操切,怨不得別人。」
「去他丫的這幫混蛋,整日就知道算計,有本事上堂課給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