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死不足惜(1 / 2)
許忠滿臉茫然:「你要叫他過來?」
「是。」龍文牧依舊語氣堅定。
「你叫他來乾什麼?」許忠有些不解,而且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從龍文牧語氣裡感覺到了某種針刺般的尖銳感。稍稍賠笑兩句,「龍老弟,剛剛大家閒聊一二,也就吐吐心裡的苦水,你別太放在心上。再怎麼說,現在青雲堡裡數此人醫術最高,萬一以後碰到什麼事,還需此人醫治,我看你還是別得罪他的好。」
龍文牧麵色不改:「許兄你多慮了,我真的隻是想認識認識,勞煩許兄去把他請來吧。就以你家大人的名義,就說此處有急事尋他。」
龍文牧的語氣波瀾不驚,可許忠總覺得有些不對,骨子裡莫名的透著一股冰寒。
其實他能猜到,多半是剛剛自己等人無意間聊的事讓龍文牧有些看不過去了。
但是畢竟隻是閒聊,大家酒桌上胡言亂語,發泄情緒,酒後就忘了。
雖然許忠自己也看那人不順眼,但是想到對方身份,也不能將對方怎麼樣。
他其實是怕龍文牧年紀尚輕,血氣方剛,真要得罪了那人,沒準以後會有麻煩。
就像青木說的,那人是個錙銖必較之人。常言道,寧肯得罪君子,也莫要得罪小人。
本來還打算再勸說兩句的時候,在跟龍文牧對視那一瞬,有股森嚴迎麵而來,讓他忍不住震了一下。
「許兄,勞煩了。」龍文牧一字一頓,而每個字被許忠聽在耳中,都覺得像是被大錘敲在月匈膛上。
稍稍沉吟,又扭頭看看雲嘉,見雲嘉沒有反對,便猶豫著道:「也罷,龍老弟執意要見的話,我去喊他過來,隻是你可千萬莫做什麼太過得罪他的事。」
「知道了。」
許忠幽幽一嘆,轉身離去。
天虎還哼哼唧唧的:「你喊那趙空石過來做什麼?見了他,我今天喝酒的心情都沒了。」
龍文牧隻是笑著輕輕摩挲酒碗:「無妨,一會兒便知。」
大家一邊喝酒一邊等待,夜闌在灶房裡燒了兩道小菜出來,青木也下廚露了一手。
身為醫師,與火打交道是家常便飯,這兩人手藝都還不錯。雲嘉則是扭捏半晌打死不去。
反正她擅長的是舞刀弄槍,煮飯做菜又不是她的長項。
酒過三巡,飯菜也吃飽。
天虎有些奇怪道:「老許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見回來?」
從吃飽開始就一直眯著眼的龍文牧稍稍睜開眼簾:「來了。」
隻聽山下方向有腳步聲,沒多久就見到許忠去而復返,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另外一人。
龍文牧朝那人看去,那是個中年人男子。衣著光鮮艷麗,錦衣玉袍,背脊稍稍有些弓駝,滿臉都是怒意。
「那人就是趙空石。」雲嘉小聲對龍文牧說。
龍文牧點點頭。
看歸來的許忠臉色有些發黑,不用想也知道,請個人都要這麼長時間,肯定是途中出了什麼事。
許忠走過來,天虎將他拉住。
「老許,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久?」
許忠擺擺手:「趙大師先前在歇息,稍微耽擱了些時間才過來。」
對麵的那個中年人麵色不善。
「便是你們尋我來?」他張口就是厲色冷喝,「擾我清靜,你們若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休怪我不客氣。」
他說那話是沖著雲嘉的。
以下對上,全無敬意。
雙手背在背後,傲然而立,絲毫不把眾人放在眼裡。
龍文牧放下手中的酒碗:「你就是趙大師?」
「是我,你小子有什麼話要說?我說了不得饒我清修,還非得拉我前來,你們倒是說說看,有什麼急事?」那趙大師隻是瞥了他一眼,甚至都不去正視他。
「今日尋大師過來,的確是有些事。我的這位天虎兄弟先前受了些傷,如今傷勢有些惡化,希望趙大師給他看看。」
龍文牧指著天虎。
天虎這個頭腦簡單的家夥不知道龍文牧搞什麼把戲,但也知道不能拆台:「對對對,先前我受傷找你,你閉門不見。我這傷有些惡化了,你來給我瞧瞧。」
他把袖子挽起來。
「山野村夫,你受不受傷與我何乾?你縱然死了也與我半點關係沒有,就因為這種事就擾我清靜?你死不足惜。」他居然怒不可遏,放聲厲喝。
連雲嘉都暗生怒火,隻是死死壓抑。
龍文牧聽說這趙空石的事,但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說他囂張跋涉,但是不親眼看看,真不敢相信囂張到了這種地步。
天虎渾身顫抖,雙手捏得劈啪作響。
「趙大師不救人,是因為覺得人命有貴賤?」龍文牧輕笑著說。
「小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夫要不要救人那是看我心情辦事,你還來跟我討價還價不成?」趙空石滿臉不屑的叫罵。
話已至此,龍文牧也沒什麼好跟他說的了。
「龍老弟,莫要動怒。」許忠見到氣氛不對,從中勸解。
他是真怕龍文牧一不小心把這人得罪了,得罪一個人沒什麼,但得罪一個醫師,這絕不是明智的事。若是以後受個傷,還指不指望人家來救了?
龍文牧對他的話仿若不聞:「拿人供奉,當行本分之事。對傷重同門見死不救,與害人無異,這種人留之無用。」
趙空石聞言大笑:「你說留之無用?你是什麼東西?你還要趕我走不成?臭小子,你有本事試試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