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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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偏南,十二月底了日平均氣溫依舊在5攝氏度以上,遇上今天這樣天氣好的,萬裡無雲一絲風沒有,燦金色的陽光融在空氣裡,暖洋洋的直讓人從骨子裡泛出慵懶睡意。

剛轉正不到半年的護士小可抱著一個紙袋子走到病房門口,心裡忽然就有些緊張。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護士站——四五個跟她同齡的小護士幾分鍾前因為猜拳失敗,頗為不甘的將往vi病房送東西這個差事交給了自己,此時正滿眼放光,擠擠挨挨趴在站台後麵盯著她看,見小可回頭,擠眼睛的擠眼睛吐舌頭的吐舌頭,還有人攥著拳頭興奮而無聲的沖她比了個加油。

小可臉上紅了紅,原本的緊張裡又摻進去幾分嬌羞,轉過頭悄悄深吸一口氣,先跟門外相處半個多月彼此都熟悉的兩位保鏢打了聲招呼,然後敲了敲門,轉動門把手推門走了進去:「沈先生,你在嗎?我進來了。」

麵積開闊的vi病房裝修精美,霧藍色的厚重窗簾全部拉開,燦爛的陽光透過第二層輕紗從飄窗外洋洋灑落進來,照得滿室通明。

小可口中的沈先生正站在沙發後的立式衣櫃旁,身上的病服還沒換下來,手上拿著幾件衣服,腳邊敞開一隻行李包,看起來應該是正在收拾東西。

聽到敲門聲後轉過頭來,一雙墨玉般的眸子背著光,清冷幽深宛若寒月:「我在,怎麼了?」

就這麼一句語調平平的話,讓小可臉上的紅暈立刻又深了兩分:這位沈先生,實在是太好看了。

以至於視線才和他對上便燙著一般立刻轉到一邊:「……沈、沈先生,那個,我來給你送入院時的貼身衣物。」

沈十安將手裡剛疊好的衣服仔細放進行李包,走過來接過小可懷裡的紙袋——他半個多月前出了一場車禍,隨後被送進這家h市最大的合資醫院進行治療,袋子裡裝著的都是那時候從他身上拿下去的東西。

手機在車禍裡撞壞了,住院期間早就重新換了一個,學生證和身份證也在確認他身份的時候拿了出來,剩下的不過是當時穿的一套衣裳,還有一串鑰匙。

沈十安簡單翻了翻,然後對小可道謝:「麻煩了。」

「不、不麻煩不麻煩,」小可又是一陣麵紅耳熱,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思及對方馬上就要出院了,再想想護士站小姐妹們對她的加油鼓勁,鼓起勇氣又把視線放回了沈十安臉上:「沈先生在收拾東西嗎?要不要我幫忙?」

沈十安處理起這樣的情況已經有了經驗,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存有半點餘地,也不會太過冷漠並拒人於千裡之外:「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多謝。」

小可眼中劃過一抹失望,咬咬唇,到底沒敢把「交換手機號碼」的請求說出口,最後看了沈十安一眼,低低說了句「那沈先生你忙」,便轉身走出病房。

沈十安一直目送她離開並帶上門,這才把紙袋子放到茶幾上,走回櫃子邊繼續收拾衣服。

沒過一會兒,房門又被敲響了,這回進來的是保鏢之一,國字臉大塊頭,約莫四十來歲的範國平:「沈先生,有位說是你同學的小兄弟想進來探望你。」

他話沒說完,沈十安已經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高個兒青年。周身的冷冽褪去幾分,臉上帶了點笑意:「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有課嗎?」

他跟雲飛揚同是h市醫科大學大二的學生,同院係不同專業,但有些公共課還是會在一起上。今天是周五,他記得上午下午都是有專業課的。

「你出院我怎麼能不來,我是那種沒良心的人麼,刀山火海也攔不住我奔向你的腳步啊。」雲飛揚雙手插兜繞過保鏢走了進來,先貧了一句才說到重點:「都快期末了老師查勤查得不嚴,再說還有室友頂著呢,真要點名幫我代答一聲就行了。」

視線在病房裡繞過一圈最後落到沈十安身上,雲飛揚吹了聲口哨:「你這日子過得可以啊小老弟,又是鮮花水果又是營養補品的,我瞅著你比住院之前氣色還好。」

這倒是實話,大概是在室內待的時間長了,沈十安的皮膚看上去比以往還要白一點,而且還不是那種長期不見陽光的蒼白,站得遠了看不仔細,站得近了才發現連毛孔都幾乎瞧不見,瑩潤光澤白裡還透著紅,比自個兒這種期末前熬夜打遊戲、期末時熬夜背課本的醫學狗不知道好出多少個等級。

雲飛揚找了半天才從他身上找出點出過車禍的病患痕跡:「就是瘦了不少。」嘖,要是讓學校裡的女同學瞧見,可不得心疼壞了。

在相熟的友人麵前,沈十安明顯放鬆不少,「要不我給病房續個費,讓你也來住兩天?也不用如何,每天讓護士紮兩針就行。」

雲飛揚嘻了兩聲,「那多不好意思啊,還是不麻煩護士姐姐了。」見房門已經重新關上了,從果籃裡拿了個橘子一邊拋著一邊湊到沈十安跟前:「你門口這兩個保鏢大哥是什麼情況?上回來還沒看見呢,你爸…咳,顧先生給你找的?」

沈十安嗯了一聲,半長的黑發隨著他彎月要拉行李包拉鏈的動作垂落眼前,沒有多做解釋。

知道這不是什麼適合深入的話題,雲飛揚也就沒繼續追問,「出院手續辦好了沒?有什麼東西要我幫著收拾嗎?」

一邊說一邊拿起了茶幾上的紙袋子,剛打開就被嚇了一跳——

裡麵裝著的是沈十安的衣服,這個他認識。但淺灰色的薄毛衫和外套上沾滿了已經乾涸的暗紅色血跡,那血跡似乎完全浸透了衣服的麵料,因為深沉的顏色和大塊的麵積看上去頗為觸目驚心,讓人立刻忍不住聯想衣服的主人到底遭受過怎樣的創傷。

雲飛揚臉色有點發白,原本嬉笑的神色盪然無存,看著沈十安難掩擔憂:「臥槽,你車禍那麼嚴重啊。」

沈十安出車禍之後醫院通過他身上的學生證先通知了學校,學校又通知了輔導員,輔導員聯係了沈十安目前僅存的直係親屬,也就是那位遠在b市的顧先生,等到他給沈十安打電話發現怎麼都打不通,察覺不對勁跟輔導員匯報打聽時,已經是對方住院的第二天。

那時候沈十安剛做完手術,雖然住在重症病房裡,但看他氣色以及主治醫生的描述,似乎也不是特別嚴重的樣子,直到此刻親眼看見這些見證車禍、浸滿血跡的衣服,他才心頭狠狠一跳,恍覺對方分明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沈十安把紙袋從他手裡拿下來,同樣裝進行李包裡:「看著嚇人而已,其實都是皮外傷。」

雲飛揚有點不信,「真的?」光看衣服上的血跡,分明就是能要人命的失血量。

「真的,」沈十安眸光清澈,有種類似於黑寶石的光澤:「我騙你乾什麼,真要有什麼大問題醫生也不會讓我出院的是不是。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東西也都收拾好了,等我換身衣服就能走。」

雲飛揚還是有些不放心,坐在沙發上緊盯著他,生怕他強忍傷痛,下一秒就會支撐不住噗通一聲暈倒在地上。

按照兩人之間的距離,他要是突然暈倒自己應該能沖過去接住吧?雲飛揚心想。暗中估量片刻,屁股貼在沙發上悄悄往沈十安的位置挪了端距離。嗯,這樣就差不多了,絕對能瞬間沖過去英雄救美。

雲飛揚腦子裡想象的場景並沒能實現,因為沈十安看上去的確不像有事的樣子,來回走動都正常自如得很,病服底下除了一件長袖t裇也並沒有什麼染血的繃帶或者是重創後的猙獰傷口。

不過等沈十安背對著自己套上了一件黑色薄款修身毛衣,雲飛揚倒是看出點異常來:「誒,你的佛珠呢?」

沈十安右手手腕上一直戴著一串佛珠,墨玉質地,每一顆都雕成了古韻盎然的蓮花造型,因為是他母親沈女士留給他的遺物,雲飛揚認識他這麼久還從來沒見他摘下來過。

可此時黑色毛衣服帖的套在他身上,右手手腕處一片平整,分明沒有佩戴任何東西。

沈十安穿外套的動作略微頓了頓,然後神色如常地拉上拉鏈:「做完手術醒過來之後就不見了,應該是車禍裡扯斷了繩子。」

明白佛珠對於沈十安的意義,雲飛揚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剛說完就想給自己一巴掌:這嘴賤的,會不會說話啊!

沈十安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在意,換好衣服拎起行李包,「走吧。」

雲飛揚趕緊把行李包搶過來,頗有點努力討好戴罪立功的意思:「你是病號哪兒能讓你拎東西啊,給我給我。」視線掃了一圈病房裡的花籃果籃:「這些東西怎麼辦啊?」

沈十安抬眼掃了掃:「就這麼放著吧,本來也不是送給我的。」顧家是醫院的大股東之一,這些東西都是顧先生來過之後,醫院裡的醫生主任和各級領導們送過來的。

病人給醫生送東西常見,醫生給病人送東西倒是難得。沈十安心想。

雲飛揚立刻不願意了:「都送到你病房了怎麼不是送給你的!這麼多水果補品的,扔在這多可惜啊,嘖你這敗家孩子。」

抱起幾束鮮花,轉身出門去護士站問護士姐姐們要了好幾個大布袋子,然後在果籃和補品間挑挑揀揀足足裝滿了三大口袋,探頭沖門外的兩個保鏢嘻嘻笑:「嘿嘿嘿嘿,拎回家給我們安安補身體的,保鏢大哥幫幫忙唄。」

範國平樂嗬嗬的挺好說話,大手一伸輕輕鬆鬆拎起兩袋,另一位保鏢年輕點,名叫萬鋒,比一八五的雲飛揚還高,棱角分明不苟言笑,盯著他看了片刻才拎起另一袋東西。

雲飛揚悄悄搓了搓胳膊:也不知道那位顧先生從哪兒請的人,看上去是個狼火啊。

一行四人在住院部負責人的送別下抵達了地下停車場,範國平開車,萬鋒坐在副駕駛,沈十安和雲飛揚上了後座。約莫半個小時後便抵達了沈十安位於h市醫科大學附近的住處。

公寓樓是姥姥姥爺留給他的,所在小區屬於醫科大學的教職工家屬大院,在h市這個略微偏南的城市裡難得享受市政供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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