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佛手香（1 / 2）
元宵佳節，平安街道上熱鬧非凡。
打鐵花、賞花燈、鼓樂戲曲、歌舞雜耍燃放爆仗、貨郎擔擔、架設鰲山、呈進雜技……
整條街似火龍遊行，放眼望去，一派絢麗璀璨，如臨仙境不知。
平安西道，占了小半條市集的會仙酒樓，來來往往的食客應接不暇，勞是這酒樓人力繁多此刻也是忙的打不下眼。
掌櫃的手裡正劈裡啪啦打著算盤，忽的見著兩個身影停至眼前，那裙簾下顯露出一對高登雲履圓頭繡花步鞋。她趕緊丟了算盤跑出櫃台，連連彎月要低頭，笑聲爽利招呼。
「喲，沈夫人，您怎麼親自來了。想吃什麼叫人來說一聲就行了，我派人親自給您送到府上去，保證熱乎。還煩您廢腳了來擠我這小店了。」
這掌櫃的，就差恨不得把眼前人供起來。
「這不是家裡有個小饞貓，非鬧著要來吃一口酥。」
沈佩兒在一旁配合的點頭，她心裡嘟囔著，才不是呢，我是為了躲「陳世美」，當然有美食佳餚作伴更好了。
「您說剛好不是，我這就剩一間包房了，今兒來的食客實在太多了。」
「哪裡的話，您生意興隆嘛！」
掌櫃親自領著幾人上了二樓，推開那間正對著台上琵琶舞姬娘子的廂房，她先囑咐小二上了果茶，點心等，又把幾個打掃的雜役婆子叫上二樓伺候著。這才又重新回到了櫃台。
沈佩兒坐在廂房裡嗑著瓜子欣賞胡璿娘子跳的舞蹈，舞姿曼妙，身姿窈窕，真是讓人想入非非啊……
「怪不得表哥總往窯子裡跑。」
「你說什麼呢？」
「啊？娘，我說那姐姐跳的真好，跳的真好。」
「你何時見過你表哥啊？而且還知道那，那種地方。」沈夫人聽的真真切切的，這孩子怎麼還會知道「窯子」那等醃臢地方。
她忽然忘了，嬌杏姨娘的兒子齊元橋一直在袁州府養著，要等明年才會回廬陵。在這之前，她是沒見過她的。不過，齊元橋這個家夥，一身嫖賭的劣性，到處胡羼高樂。輸了錢，就搶她的，沒什麼可以抵債了，還差點把她買進了窯子裡麵。當時，要不是蘇輅軒來的及時……
「呸呸呸。」
沈佩兒趕緊抬手給自己一巴掌，想那人做什麼，上一次還不夠慘嗎？
廂房內的人都一臉詫異的望著這位忽然自己打自己的富家小姐，頭上默默凝起疑雲，有錢人果然有些不一樣的癖好。
「阿娘，我是聽嬌杏姨娘說的。對，是姨娘和我說的。」
她抓著母親的衣袖搖搖晃晃的開始喊餓，想分散掉沈母的注意力。
沈母一聽她撒嬌就心軟，雖然一麵責怪她非不在家裡用膳要跑到外邊來，一麵還是讓丫鬟趕緊去催用食。
丫鬟開了廂房的門，正巧那門口有一小廝欲叩門。見了人，趕緊低頭道:「我家夫人想邀請沈夫人一起用食，勞煩姑娘通傳一聲。」
「你是哪家人的?」丫鬟問。
「合慶巷陳家。」
「稍等。」丫鬟又折了回去。
隔著廂房菱窗向南看去，正是陳家。
沈佩兒透著格子縫隙瞧了一眼那邊的架勢，立即把頭甩的和撥浪鼓似的。「娘，我可以不去嗎？」
「你這丫頭，人家就是請你的，今日本就拂了陳三公子好意。再不去，你爹爹知道，非得罰你不成。」
她還不如聽母親的話待在家中呢，來這會仙酒樓，她承認隻是想來吃的，並非為了躲蘇輅軒。但她可不想與一大桌子不相熟之人共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