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 2)
22
如此一來,他不僅不敢殺了她,也不敢殺了她的家人。
因為江昭並起手指卡在自己的頸上,作自刎狀,告訴他:「你若是傷害我的家人、朋友,就別想讓我再活著給你做這一味藥。」
到時候甚至不需要徐景裕親自動手,她自己會做了結。
讓他徹底失去這味藥。
不就是死嗎!她江昭最不怕的就是死!
他們從魔界回到凡間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日,今日剛好是蘇槐出殯下葬的日子,所以江昭回到凡間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直接跟著找到了方家出殯的隊伍。
一路上偶爾碰見有人在議論此事。
「方家那位北翼的夫人沒了,今日下葬呢…其實這樣也好,北翼與我永川交情一向尷尬,能婚就已經是上麵最大程度的讓步。」
「據說,是不能生孩子,那北翼娘子就受不了了…哎!」
「生孩子!?混血種在永川可是死罪,她也是有些天真,怎敢想此事?!不過說起孩子,難怪方老夫人張羅著要給家中再納一側房呢!」
沒有人真正心疼蘇槐的死。
他們都隻把這件事當成談資,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話,這種孤零零的感覺…江昭太能感同身受,也可以理解,為何對於蘇槐來說,死才是真正的解脫之時。
你看,現在她明明已經離開人世間,在那些人眼中,卻也隻是活該、命運作祟,卻沒有人,真正地為她想過。
江昭的腳步還是追不上出殯的隊伍,他們走得太快,最後實在沒什麼辦法,她隻好轉頭看向徐景裕讓他幫忙。
「那還要麻煩魔尊大人幫幫忙,把我送往蘇槐夫君身邊了,他們現在朝西邊的山上走了,我按照他們的速度推測大概還有十裡路。」
根本就不是求人辦事的態度。
也不知道徐景裕是不是出於報復心,他分明可以直接把她送到那處,然而卻沒有,徐景裕直接消失了片刻,回來就告訴她。
「本尊暫時靜止了他們。」
「這樣你總追得上了。」
這十裡路,他要她自己走著去。
徐景裕寧願自己先瞬移過去,把那些人的時間靜止,也不願順便帶著她一起過去,江昭以前覺得徐景裕的惡劣是一種天生的高傲,現在才覺得,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不是傲慢,而是惡劣。
但江昭也覺得無所謂,因為這十裡路本就是她自己要走的,是她要為了蘇槐走的路程,徐景裕幫不幫她,她都不會有什麼可說的。
就算今天追不上,她也會改日再去。
追上隊伍的時候,天都已經快黑了,江昭的腳底發燙,磨出好幾個水泡她都沒有喊過一聲疼,也沒有再要過徐景裕的幫忙。
江昭站在方逸陽麵前,隨後看向徐景裕示意:「嗯,可以了。」
徐景裕解出了他們的禁止,這一行人正打算往前繼續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像是撞了鬼——
怎麼突然就這個時辰了?而且…這醫女是忽然從哪裡冒出來的!?
聽聞她前幾日還因為蘇槐的去世而傷心到昏迷臥床不醒。
「什麼情況?!我們是遇到什麼事了,這天怎麼黑了?這不是白日嗎?!」
「我草,撞鬼了!」
「不會是…不會是她的魂魄回來了吧…」
江昭聽著那些人害怕的聲音,一聲冷笑,他們還知道…在蘇槐生前,他們對她不好,現在害怕自己遭報應,倒是突然變得擔驚受怕起來。
人活著不被尊重,倒是死了令人忌憚。
這還真是個令人嗤笑的笑話。
而方逸陽訥訥地看著江昭,猶豫許久,正欲低聲喚她一道「江姑娘」。
江昭卻沒有給他機會,對著這位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男子,抬手就是用力的一巴掌打了下去,清脆的一耳光。
其他人沒反應過來,在一片慌張中無暇顧及方逸陽,半晌後才有人湧上來,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她。
雖說想護著方逸陽,但他們還是有些怕的,怕這江朝…根本不是人…畢竟他們真的不知道江朝是何時突然出現在人群中的。
「你乾什麼?!」
「這醫女瘋了??」
「不對,她是人還是鬼啊?啊——!!!不然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是鬼的話,應該不能打出這麼實在的一巴掌吧?!」
這些話,江昭都當沒聽到。
她隻是看著方逸陽,告訴他:「你若是不會愛人,就不要說愛了。」
方逸陽捂了一下自己發燙的臉,有些低落也有些狼狽,他無法反駁江朝說的話,沉默不語,他知道自己對不起蘇槐,所以才沒有還手沒有反抗。
方逸陽愛她嗎?
或許是愛的。
但他的愛自私自利,在方逸陽的世界裡,愛沒有他自己的前途和命運重要。
固然,蘇槐是他的妻,可他心中最重要的還是自己。
一開始,他們就不應該選擇在一起,若不是方逸陽後來的甜言蜜語,其實蘇槐也不會留在永川。
她再次回到永川,本來不是為了跟他再續前緣的,隻是發現自己喜歡過的小書生,竟然在等她呢…
然而方逸陽許諾她的東西,一個都沒有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