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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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山自宮門出來,還未上馬便被刑部尚書陸清灼拉到一旁。

「沈大人,沈家和靖安侯府何時有親的?」陸清灼問的隱蔽,說話間還打量沈從山的反應,但見沈從山一臉茫然,滿目疑惑,便知事情並非如自己猜測那般。

早年間因武將身份,沈家與靖安侯府曾有過短暫的來往,但後來隨著長輩們離世也逐漸淡了下來。

沈從山嘶了聲,抓住陸清灼的手臂反問:「陸尚書這話是何意思?」

陸清灼看了眼四下,將今日沈萩和傅英辭如何從一駕馬車下來,到在刑部大堂侃侃而談的陣仗粗略講了一遍,見沈從山的臉愈發緊繃,陸清灼頓了頓,感嘆。

「沈二姑娘既有林下之風,又有將門典範,言行舉止不拘泥小節,實在是端莊颯爽,英姿勃發」或許是對著沈從山那張臉有些誇不下去,陸清灼噤聲,抬手拍了拍沈從山的後背,意味深長道,「其實,靖安侯府世子爺,挺好的。」

說罷,又是不輕不重三下拍打,隨即在沈從山陰下來的注視中,腳步慌亂地爬上自家馬車,倉皇離開。

誰不知沈家寵女,兩個姑娘打小便被捧在手掌心,金銀窩裡養出來的尊貴,便是要星星要月亮沈從山也能找把高梯去摘。還有沈家那兩個郎君,沈冒是殿前一等侍衛,身量高壯,彪悍粗獷,本也不少人打聽沈萩和沈春黛的消息,但一對上沈冒,便又消停了心思。沈瀾卻是個斯文儒雅的,可誰若是同他虛以周旋,他也要板起臉來落人麵子的。

早就有人說過,要想娶沈家女,必得相貌尊貴,品行優良,最好會功夫,省的熬不過幾個春秋。

不管怎麼看,傅英辭都不該是最佳人選。

非但不該,且還是最為忌諱的,他相貌雖好,脾氣卻過於偏執古怪,鎮日招惹口舌是非,遲早死無葬身之地。

沈從山窩著悶氣回到家中,聽說沈萩剛回落英堂,便著人去將她喚到主院。

沈瀾本就在主院與李氏商量巡鋪的事宜,見沈從山闊步走到太師椅前,麵色不語,便緩緩收起賬本,從丫鬟手中接過紫銅雕花小茶壺,倒了盞清心敗火的菊花茶。

「父親在朝上受了氣?」他試探著開口。

沈從山闔眸,看的出火氣壓製的極為費力。

沈瀾坐在下手位,與李氏換了個眼神。李氏按兵不動,坐在軟榻上抽出綢帕拭了拭唇,眉眼輕抬,打量著沈從山鬱結晦暗的臉,心道最近朝務上沒甚棘手的大事,他也不是輕易與人結仇的性子,且即便在外受氣,沈從山也能立時發出,決計不會揣著回府,跟家裡人使臉色。

李氏理清了頭緒,便知應是為了自家事,她清了清嗓音,開口問:「大郎犯錯了?」

沈從山不語。

「總不能是三郎吧,他巡鋪子走田莊,將家中的大小事宜安排的妥妥當當。前幾日掌櫃的們還與我說,道三郎有經商頭腦,早先盤置的布料如今水漲船高,價格翻了快一成。我卻是不知,三郎早早打聽過南邊桑戶今歲收成不好,各地布莊如今都收不上原布,他還特意囑咐掌櫃的給你做了幾身常服」李氏說了會兒,見沈從山依舊冷著臉,忽然怔了瞬,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睜大眼睛。

「難道是小萩和春黛?」問完,又自己打圓場,「不可能,咱們家小萩和春黛最是乖巧懂事,從來不惹麻煩。你到底怎麼了,給個痛快話!」

李氏跟著著急起來,右手往桌上一拍,沈瀾看那茶盞震開蓋子,心裡咯噔一跳。

便在此時,沈萩跟著秦管事從外頭進來。

沈從山都擺好了姿態想好生訓斥一番,可看到沈萩站在堂中,剛冒出來的火氣倏地滅掉,他端起冷卻的菊花茶一口飲完,放下時又不願嚇到她,快捏碎了也輕輕放下。

他將陸清灼的話說了一遍,沈萩神情自若,沒有一絲辯解的意思。

倒是沈瀾,聽完便站起身來走到堂中,跟沈萩站在一塊兒,拱手溫聲:「爹娘,二姐行事素來有理,便是如外人所見也不定緣由如何。」

沈從山:「那也不該跟傅英辭攪和到一塊兒。」

李氏瞥他一眼,沈從山扶額,「小萩,旁人說的我不信,你親口告訴娘,你與那傅世子,到底有沒有關係。」

沈瀾急:「娘,二姐她」

李氏蹙眉:「三郎,叫你姐姐自己說。」

沈萩抬起眼睫,其實回府途中,她便倚靠著車壁想好怎樣開口,關於此決定的利弊,她也一並設想過,正是因為了然於心,所以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傅英辭出現在刑部大堂。她不是貿然行事,也不是意氣所為,她深思熟慮,認為再合適不過。

可當著爹娘的麵,她又有些赧然於口。

畢竟是未出閣的閨秀,也從未想過會用此等方式與爹娘坦白,她臉頰慢慢變紅,垂在身側的手蜷起來掐著手心,百褶如意裙輕輕浮動,發出細微的嗦嗦聲。

「爹娘,我相中他了,想嫁給他,我和他現在沒有關係,但日後我想做他傅英辭的娘子。」

說完,她的臉像是燒起來一般,熱騰騰,火辣辣,熱意沿著麵頰一路竄到月匈口,又迅速地蔓延到四肢,整個人都像是麻酥酥的,她把手指捏的更緊,盡量正視上位投來的驚駭目光。

李氏屬實猝不及防,沈從山笑了笑,聲音沉肅:「你相中他什麼?」

沈萩:「他長得好」

「小萩!他就隻這一個好處了,你莫要被那皮囊蠱惑住。他是比尋常郎君俊俏,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你可知他任性恣睢,唯我獨尊,一張臭嘴把朝堂官員得罪個遍,多少人恨他恨得牙根癢癢,燒香拜佛巴不得他早點祭祖。

你若當真與他在一起,接下來要承受什麼,你自己可清楚?」

沈從山已經竭力克製火氣,可仍舊拔高了音調,說完攥著拳往自己大腿上狠狠一拍,自小到大,他幾乎沒跟沈萩說過重話,今日卻是忍耐不了。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看中那等貨色,他便覺得一口老血悶在喉嚨,吐不出咽不下。

沈從山沒想到會在婚事上與女兒置氣,他從來也沒想乾預,他在外,內宅之事一向都交給李氏做主。而且沈萩從來都是端莊嫻靜的性子,不是那等胡作非為,逞能露臉的膚淺姑娘。沈從山知道京裡好多小女娘圍著傅英辭打轉,也知道那臉的確生的謫仙一般,別人能做出淺薄之事,他自己的寶貝女兒決計不可能!

他心緒翻湧,又著實不習慣同女兒發脾氣,漲得老臉通紅,頭皮僵硬。

李氏咳了聲,招手示意沈萩上前,沈萩依言走到她身邊,裙擺盪開清淺的弧度,她望向兀自置氣的沈從山,忍不住軟了嗓音:「爹,你生氣便罰我,別氣壞身子。」

沈從山不理會,李氏笑著拉起她的手,瞥了眼沈從山道:「你爹哪裡舍得,打小就寵你和春黛,一指頭都不碰。小時候你摔了他的印鑒,那可是壽山芙蓉玉雕的,且是雕刻師的閉關之作。他呢,他連句重話都沒舍得說,你們不知道,夜裡他躲起來抱著那枚印鑒唉聲嘆氣,聽得我都不落忍了。」

沈從山:「你同她說這個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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