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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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芙閣在彭百裡名下,閣中美人眾多,又經師傅調/教過,琴棋書畫各有千秋。因閣內花銷昂貴,曾有一夜千金的傳說,故而登門的大都是京中達官顯貴,便是商戶,也都是出手闊綽的不凡之輩。

傅英辭丟給龜公幾粒碎銀子,那人月要愈發彎了三分,笑盈盈走在右側,抬手往上指引:「世子爺,奴怎麼都沒想到您能親臨妙芙閣。」

「那種事別人也替代不了,總得親力親為。」傅英辭瞟他一眼,麵色如常地走到二樓長廊處,往下瞟了眼。

身著薄軟紗衣的胡姬赤著腳,飛快地隨著鼓點旋轉身體,引來好些人圍觀駐足。有的已經迫不及待穿插入舞池當中,戴著冠,甩掉靴履跟上鼓點舞動身軀。瘦挑的還好,像快把自己抽裂的斑竹,那幾個又肥又老,一臉猥瑣相的便屬實難看了些,袍衫散亂,油膩的爪子不時扌莫向胡姬,引得一陣亂顫後,竟自覺美不勝收哈哈大笑,方不知落在旁人眼裡,他們更像是翻滾的肥肉團子。

傅英辭看的惡心,睨了眼便往雅間方向走去。

他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頓住腳步眸光落在身後雅間門上 ,門從內掩著,聽不到裡頭動靜,隻有半扇楹窗開了一角,那氣味拱入鼻間,像輕柔的羽毛掃在心頭,他打了個顫,古怪的熱意從小腹處湧來。

龜公見狀,笑著解釋:「二樓南邊雅間都是貴客,您今日來的巧,就剩一間了。世子爺,您隨我來。」言外之意,是不想讓傅英辭打擾客人。

閣內的濃鬱香氣很快遮住那抹清甜,傅英辭想著方才扭動的肥碩身體,問:「祠部司胡大人常來扭?」

龜公臉上一僵,很快陪著笑道:「世子爺,咱們妙芙閣是在衙門上過籍的正經生意,官員們鎮日為朝事操勞為百姓奔波,偶爾過來放鬆放鬆也是能理解的,您說對吧?胡大人不常來,這個月第一次,巧了吧,就被您撞見了。」

他抹了把汗,心道這位爺可不是好惹的。萬一伺候不順心了回去大筆一揮,寫上幾本奏疏彈劾,日後還有哪個官員敢來妙芙閣?到時候這生意做還是不做?

龜公心中犯難,前頭雅間小廝已經煮好了茶,立在門口恭候他將人送進房後,拉著小廝囑咐再三,小廝聽聞屋內人是傅瘋子,臉色也是變了又變,顯然很是緊張。

「總之你凡事隨著他說,斷不能駁他麵子,實在應付不了你就裝暈,他總不能跟個病人計較。」龜公也是沒法,出完主意便滿臉惆悵地去往隔壁房間。

不多時,親自端了個平底托盤回去雅間,盤內放著幾個木質花牌,綴著顏色各異的流蘇,花牌上則寫著姑娘們的花名。

傅英辭掃了眼,問:「誰懂得多?」

龜公聞言笑起來:「奴端來的這些都是剛入閣的姑娘,個個水靈乾淨,要說誰懂得多,奴也不敢保證。但她們伺候人前,都跟著同一個師父修習過,至於誰悟性高,那得看造化。」

見傅英辭麵色陰鬱,龜公又道:「不若將這幾位姑娘都召進雅間,世子爺挑,看誰順眼便留下誰?」

傅三和傅四可是長了見識,幾個姑娘各有特色,或扶風弱柳或雍容典雅,或小家碧玉或婉轉風流,滴溜溜的黑眼珠欲抬不抬,盛滿了嬌羞與瀲灩,隻那裙子實在過於單薄,叫他們看了一眼便不敢看第二眼。

還是世子爺膽大,漆眸盯著姑娘,仿佛要把那衣裳生吞活剝了似的,眨都不眨。有個姑娘被盯得兩股打顫,麵色通紅,若不是傅三傅四堵在門口,她怕是能落荒而逃。

龜公暗道:這哪裡是挑選姑娘,分明是來坐堂審案的。

好歹最後留了兩個花名叫牡丹和芍藥的,其餘人剛出門,屋內便拉起帷帳,漸漸關合的門縫間牡丹彎月要點了熏香,芍藥走到雕花長條案前取下古琴的綢布,隔著裊裊茶水霧氣,榻上那張俊臉變得朦朧柔美。

傅三朝傅四努努嘴:「世子爺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對不住沈二姑娘?」

傅四:「誰說不是,不明白世子爺心裡怎麼想的,少夫人眼見著快進侯府大門了,他還出來拈花惹草。若叫少夫人看見,指不定」

傅四戛然而止,麵色驚慌地看著長廊盡頭,傅三見狀跟著看了過去,神情登時一滯。

「少夫人!」

傅四拽住他手臂:「你小點聲!」

沈萩知道接下來傅英辭要彈劾彭百裡,且前世的彈劾後,霍行借機將火點到彭睢身上,利用彼時已經交好的沈家推波助瀾,使得彭睢被查,霍輝羽翼被剪,錢銀支撐受到重創,這也是霍行壓過霍輝的重要關頭。

霍行和霍輝之間的爭鬥無法避免,勢不可擋,趁他騰不出手對付旁人前,沈萩覺得該適當向他示好。

妙芙閣有位花娘落難前也曾是良家女,沈萩曾為她安頓家人,故而今日前來是想找她幫忙做些事。

沈萩從雅間出來,青梔墊腳將帷帽給她帶上,整理綢帶的光景,沈萩覺得有人在往這邊瞧,雖抬眼看去,隻見兩個身影倏地背轉過去。

「傅三?」她走到廊柱旁,詫異地喊了聲,傅三一動不動,抵死不承認的模樣,沈萩歪頭看向旁邊身形圓潤的。「傅四?」

傅四隻想捂上耳朵裝聾,可他抽了抽嘴角,頭也不敢抬地轉過身去:「沈二姑娘。」

沈萩問:「你們怎麼在這兒?」

傅三覺得沒臉見人了,世子爺好容易乾次壞事竟能被未來少夫人抓包,這是什麼運氣?說到底還是要怪世子爺不自愛,不潔身自好,若他不來妙芙閣便也沒這檔子醜事。

傅四硬著頭皮瞥了眼門,沈萩忽然反應過來。

「傅世子在裡麵?」

這都過去大半個時辰了,若要有點什麼,定是興頭正盛的關鍵時刻,傅四還沒回話,沈萩便推門進了,他剛要跟著進去,沈萩又從內合上門,將他和傅三都擋在外麵。

傅三這才扭過頭來,幽怨地說道:「完了,沒有少夫人了。」

沈萩根本就沒往旁處想,根據她對傅英辭的了解,此人對女色不沉迷不向往,前世被霍行賜婚十公主後決絕拒婚,甚至不惜鬧到靈雲寺出家當和尚,老侯爺親自過去,才攔下他剃度,但他硬是把自己關在廟裡數月,直到霍行頒布旨意,命他回朝監察,他才脫下僧衣重新換上官服。

雖他後來被以和後妃通/奸罪名毒殺,但沈萩相信,他是清白的。

四聯花鳥寬屏後,有兩道人影在那兒壓低嗓音說話,走近些才聽到她們講的是床笫秘事,什麼龍翻虎步,猿搏蟬附,龜騰鳳翔,邊講解邊輔以動作展示,她們柔聲細語,舉止間衣裳滑落,露出雪膚玉肌,偏那榻上人睡得正酣,可謂是暴殄天物。

沈萩擺了擺手,兩個姑娘如臨大赦,忙福禮躬身退到屏風後,隨即疾步開門離開。

沈萩聞不慣香料,便去將房中的三個香爐熄了,折返回榻前時,聽到傅英辭喃喃自語,她俯下身,試圖將人叫醒,但他似乎在做夢,俊美的麵上浮起顆顆細汗,眉心緊蹙,唇微啟。

「別別殺」

沈萩有些納悶,將茶水放在案上,沉下身去問:「殺誰?」

傅英辭陷入昏暗驚悚的夢中,夢裡的他躲在鎖起的箱籠內,透過狹窄的縫隙,他看到地上躺了個死人,眼睛睜著,麵龐被利刃劃得稀巴爛,原本濃密如雲的青絲被砍斷,衣裳剝掉,僅有的中衣因為掙紮撕扯碎成爛布條,襦裙被推到月要間,雙腿強硬的分開,身下漫開大灘血跡。

她的死狀極其屈辱可憐,甚至有一隻腳狠狠踩在她的屍身,用力碾壓,仿佛厭惡至極。

傅英辭瞪大眼睛對著那雙死不瞑目的眸子,隻覺渾身冰涼,冷意像是鑽入骨髓的小蟲,沒命的咬他,啃他,箱籠裡的空氣愈發稀薄,他快要窒息。

忽然天旋地轉,有隻大手將他從箱籠中提起,沉穩的聲音傳來「孩子,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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