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貢的凱瑟琳(1)(1 / 2)
1535年10月,英格蘭漢普頓王宮。
整個王宮已經換上了冬日的裝飾,壁爐熊熊燃燒的火焰為王宮帶來溫暖。
歡快的舞曲中,年輕的男女們跳著舞步,拋卻煩惱,盡情享受這場慶典。
但即便是這樣盛大的舞會,這樣快樂的氛圍,也無法驅散籠罩在宮廷中的一絲陰霾。
眾所周知,王宮中即使是石頭也會說話。但凡消息稍微靈通一些的貴族大人們都知道,國王和他新婚不到兩年的王後感情已經出現破裂。
哦,事實上,從去年開始,國王和王後就已經爆發了沖突,尤其是新王後在懷孕八個月流產之後,國王似乎逐漸對她失去耐心。
而現在,他們風流多情的國王又有了新的目標。
不少貴族將目光偷偷轉移到王後身邊的金發侍女身上。
老天!又一個侍女!
也不知道他們的國王是不是對侍女有什麼偏好,畢竟現在的王後也是前王後身邊的侍女。
安妮·博林坐在自己的王後寶座上,察覺到亨利八世有意無意朝簡·西摩投過去的目光,暗暗咬緊牙關。
她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滿,還要保持得體的微笑,她知道,現在整個宴會廳中,或許除了她的親人,所有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
而她的親人們,他們不會真正為她擔憂。他們隻關心她能不能留住國王的心,是否能穩坐王後的寶座,這關係到他們的地位和財富。
安妮·博林撫扌莫著自己尚未隆起的腹部,在心中暗暗祈禱:懇請仁慈的上帝垂憐,再賜予我腹中一個真正的、毫無疑問,擁有純正、高貴血統的繼承人。
在場的人心思各異,唯有漩渦中心的亨利八世已經收回放在獵艷目標身上的眼神,轉而專注欣賞廳中的歌舞。
一曲舞畢,亨利八世率先鼓掌,以示對歌舞的贊賞。
安妮·博林慢了半拍,同樣拍著手,並在自己的國王丈夫看過來時回以一個嫵媚動人的微笑。
「諸位,請」亨利八世起身,手握金杯,準備發表講話。
但一陣浩盪歡樂的樂聲打斷了他的演說。
「樂手?」亨利八世不悅地皺起眉頭。
他難以置信這些長久侍奉王室的宮廷樂手會在如此重要的場合犯下低級錯誤。
在亨利八世的責問之下,樂聲非但沒有停下,反而依舊悠揚地回盪著。它熱情洋溢,充滿生機,像是一首舞曲,但又樸實無華;它歡快活潑,節奏明快,像是俏皮踢踏的舞步,卻又不乏莊嚴。
「樂手?!」
「陛下!」
「陛下,並不是我們在演奏。」
被詰問的樂手上前鞠躬,誠惶誠恐地替自己和宮廷樂隊解釋。
亨利八世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國王,他可不想因為不是自己的錯誤而被逐出宮廷。
「嗯~?」亨利八世發出一聲長長的疑問。
他看向宮廷樂隊的方向,視線所及之處人群紛紛讓開,讓國王可以清楚地觀察到樂隊的情況。
正如樂手所說,整個樂隊並無人演奏,甚至所有樂手都已經站起身遠離了自己的樂器。
伴隨著繼續回響的音樂,人群竊竊私語,有些惶恐不安。
亨利八世哈哈大笑:「這是哪一位閣下準備了如此別出心裁的禮物嗎?是怎麼辦到的?」
無人應答。
「陛下!」安妮·博林驚呼一聲。
「什麼?」
「空中!」
亨利八世回頭,不僅是他,所有在場的人都見到了讓他們震驚的一幕。
半空中紛紛揚揚的玫瑰緩緩飄落,純正的紅摻雜著聖潔的白,看起來就像是都鐸的徽章——紅白玫瑰。
這些玫瑰不知道是從哪裡來,在落地之前又散成細碎的微光消失。
早在玫瑰落下時,貴族們紛紛避讓。他們顧不得自己的失禮,挨挨擠擠站在一起,在王座之前空出一大片地方。
隨後,在所有玫瑰消失之後,原先空白的地方亮起一點微光,這光芒越來越亮,最後竟蓋過了滿廳的燭火。
樂聲不知在何時消失。
白光最後匯聚成一塊如水的鏡子,高懸在半空中。
沒有人再認為這是某一個貴族為了取悅國王謀取好處準備的小禮物。無論是散落後消失的玫瑰還是高懸的銀鏡,都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這是一場神跡,或者?巫術。
不等貴族們有更多的想法,半空中的鏡麵仿佛接觸不良一樣閃了閃,隨後展現出斑駁的色彩。
【這仿佛是一個仰視的視角,快速滑動的視線中,炫麗華美的鍾乳石拱頂透出晶瑩的光芒,拱頂的圖案別具一格,牆上滿布壁龕。(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