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餓死啦！餓死啦！開飯！開飯！（1 / 2）
「流鶯聞——」房子外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吆喝聲，同時伴隨著跺腳的聲音。
門「吱——嘎——」地開了。
「中世紀式的建築風格該改一改了啊！」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爽朗，即使頭頂著雪花片兒，臉頰上的胡髭很長，（如不加仔細看的話與猴子沒啥區別。）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
這位男人正是流鶯兮隔著編輯部的窗子沒看清五官的馬小雯的父親——馬勝民。
「來得正是時候。」流鶯聞說，「你看我們正擺著呢。打開開關吧，馬小雯。」
叭嗒一聲，火鍋裡的水開始升溫。流鶯兮將掌心放在火鍋的上方，正如她平時自己用小鍋熬湯時那樣。
「快過來坐吧，馬小雯已經等不及了！」流鶯聞說。
「就是啊！餓死啦——餓死啦——我都在這待了一天了你也不給我打個電話，而且還來這麼晚。」馬小雯說道。
馬勝民一邊利落地將手中的東西放到地上，將大衣脫去掛在衣架上，一邊說道：「明明是你貪玩兒，你在這兒待一天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隨即撿起地上的東西走來，將它遞給流鶯聞，笑著說道：「速凍水餃，路上買的。」
「正好！」流鶯聞說，「流鶯兮，這是馬小雯的父親，你叔叔。」
「叔叔好。」流鶯兮說。
「小美女你是誰啊！」馬勝民故作驚嘆的姿態，「流鶯聞，你孫女兒也太漂亮了！」
「外孫女！」流鶯聞糾正道，「快把你頭上的雪撣一下吧。」
這時流鶯兮伸手，掌心對著馬勝民的頭發。霎時間，雪花瓣兒不見了，頭發也變得乾爽了。
「叔叔不是外人。我剛剛對他施展了魔法，可以的吧？」流鶯兮對著姥爺說道。
「無妨。」姥爺說道。
「對我施展了什麼魔法？」馬勝民問道，表情很呆萌。
「剛才我看清了。」馬小雯說道，「她用魔法讓你頭發上的雪消失了……你怎麼一臉平靜，一點不驚訝？」
「我知道她會魔法啊。」馬勝民回答道，「洞靈人嘛，天生就會魔法的種族。」語氣溫和，但一句話就把馬小雯噎住了，一語中的，隻消一招就讓對方尷尬。
「好了，快坐吧。」流鶯聞說。
流鶯兮與馬小雯挨坐在餐桌的左邊，而姥爺與馬勝民則坐在右側，這張四方形桌子正正好好坐下四個人，也正正好好擺滿了東西。食材被扔垃圾般地刷刷刷地扔到鍋中。沒多久，水就開了，馬小雯忙將幾乎與底座粘連的開關扳回去。
「姥爺，這開關怎麼這樣了？不是進過水吧？」馬小雯說道。
「不會啊，好多年沒用了。」流鶯聞答道。
略冷的房間中，流鶯兮並沒有施放什麼升溫魔法，她似乎喜歡感受這種冬日當中獨有的氣溫。
馬小雯將鍋蓋揭開，蓋兒上撲上去似的掛滿了水珠。霧氣升騰，又很快消散在半空中。食材從湯裡漂上來，鳧著。流鶯兮的目光如繡花針飛出去似的紮在湯麵鼓起的泡泡上，泡泡一個接一個地像要把水汽打散似的破裂。恍惚之間，流鶯兮竟覺得自己與故人坐在一起，整間餐廳就如停止了胃酸的浮動，也停止了胃痙攣的人體一般，血液循環不息，精神持久不衰。時間凝固在這靜止的一刻，即使人緘默不語，也愜意。
「牆上的獸皮該換一換了啊，老聞。」馬勝民說。
「老馬你從剛進門就吐槽我的房子是中世紀風格，現在又叫我扒掉牆皮，你管得可有點兒寬了啊。」姥爺回應道。
「什麼？牆皮？」馬勝民說，「你竟管這叫牆皮！我說，愛斯基摩人，你的牆皮該換了啊！現在都流行壁紙。」
「壁紙也不防寒吶！除非你出點兒錢給我房子外麵加個笨板。」流鶯聞答道，「你知道我這些皮毛哪來的嗎？你知道這些我花了多少錢嗎？」
「哪來的？」
「從老格那買來的？」
「老格是誰？」
「我沒跟你說過嗎？」流鶯聞說，「格建勛啊。」
「誰啊？」
「這二十年白混！鳳州的大老板啊！沃爾龍就是他開的！」
「啊！原來沃爾龍老板叫格建勛啊。」馬勝民恍然大悟似的說道，「你從來沒和我提過這個人。他還賣獸皮？獸皮批發？」
「五十多年前，我從島上過來的時候，在招待所認識的。」流鶯聞一邊往嘴裡塞魚丸一邊說道。
「你是從鳳冥島來的我倒是知道，那這個什麼大老板也是島上的人？他當時多大？」
「比我大十歲吧。」流鶯聞又將蘸滿了醬汁的肥牛肉片塞到嘴裡說道，「他可不是難民，他就是這兒的人。那時候他有二十八九歲，家裡做生意的，他們家做慈善，給我們這些難民送吃的。他也時不時跟著家裡人忙活，有一次我跟他聊上了，就認識他了。」
「那他家底兒一定很厚吧？靠什麼發家的呢？」
「他們家可不簡單。具體有哪些產業我倒是不知道，不過，瀛海上的那座島就是他們家的。說是建國以前就是他們家的，到現在都是他們個人私有的。」
「那政府沒收嗎？」馬勝民歪頭看著流鶯聞說道。
「收什麼收啊？建國以前神州國四大洲——龍州、鳳州、靈州、野馬州都是獨立的國家，東麵的無名島算是一塊兒中立之地，後來老格家占了上麵的龍山，又占了整座島。那座無名島根本就不屬於神州國。」流鶯聞一邊咬著青菜一邊說道。
「這樣啊。」馬勝民說，「但若是這座島上隻有這一個家族，那麼就沒有國家攻打嗎？」
「不可能的。」流鶯聞用筷子一發命中魚丸，插了進去，「他們的魔法強大到一個師的兵力都打不過。」
「這麼誇張啊？那還是人嗎？」
「會魔法的人能算正常人嗎？他們家都是魔法士。」
馬小雯饒有興致地看著二人，等到二人騰出氣口兒的時候對流鶯聞說道：「姥爺，那你去過那什麼無人島嗎？」
「沒有。」流鶯聞說道，「當年那獸皮是鳳鳴交易的。我猜這些可能是從他的龍山打獵弄來的，運到鳳鳴靠的可能是船和汽車或者是私人飛機和汽車。他根本就沒帶我去龍山，我也壓根兒沒途徑去那兒。根本就沒有通向那裡的船嘛！那是他個人家，又不是旅遊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