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靠！那小娃娃太嚇人了！！！（1 / 2）
在兩個月的時間裡，流鶯兮基本掌握了人間的所有理式。
風土人情、飲食習慣、生活用品、生存技術、知識體係、價值觀念、社會形態、意識形態、社會秩序、生產方式、經濟結構、語言文字、尊卑結構、人類歷史……凡此種種，隻消聽一遍，便可謹記腦中。盡管還很粗略，但是此時流鶯兮儼然一副人類女人的樣子了。
客廳裡新添置了一個穿衣鏡，這是不久前姥爺和流鶯兮一起買來的。窗子外凝結著一層白皙的水霧，光，透進來，偏振到屋子中，將牆壁打成了更加舒服愜意的色調。吃罷早餐的流鶯兮照著鏡子，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裝。
「確定不用我開車送你嗎？」姥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問道。
「不用了，我飛過去就好了。」流鶯兮說著，望了望靠在門邊的那把不算大的掃帚——這是馬小雯送給她的。在笤帚蘼子和帚身之間的過渡地帶套上了三個銀箔圈，外形增色不少，與流鶯兮這位魔女的氣質還蠻匹配。
「也罷。」姥爺望著鏡前的外孫女說道，「不過，叫我外孫女穿這種運動式的校服上學還蠻可惜的。這簡直是暴殄你這天物嘛！」
手夾《環球奇觀》雜誌的流鶯聞又忙將一頁展示給流鶯兮道：「你看，這西服式的校服你穿起來一定特別好看。噯！為什麼不是西服式校服嘛！」姥爺撒嬌的語氣簡直就和姐姐一模一樣，說是「馬小雯化」了也未可知。
「罷了罷了。」姥爺說。
流鶯兮捋著前額耷下的一部分挑染成了紅色的細辮，想著，這老編輯又要發什麼老毛巾論調。
「我外孫女氣質就是好，你看穿著運動服也這麼有型！」他說。
誠然，流鶯兮哪怕一張撲克臉，見過她的人也一定會說——這位姑娘在冷靜中有一股積極的氣質！她將頭發略微剪短到齊肩的長度，劉海和耳朵之間一條細細的辮子耷下，隻是簡單而又些許非主流的發型便讓人覺得標致極了。與其說這樣的發型是女士蘑菇頭，不如說是一種發質如水流般柔緩而流向自然的披肩發型。
「記得掩人耳目。」姥爺說，「當然，稍微低調一下就可以，就算被看見也可以說自己是魔法士。」
「嗯。」
「確定還來得及嗎？」姥爺說，「已經七點四十了。」
「無妨無妨。」流鶯兮倒是氣定神閒，「我可是魔女哦!」
有了這把外形皎好的掃帚，流鶯兮感覺自己確實是一位蠻有魔力的元氣少女。她感覺自己此刻就是《不列顛魔法師》裡的瑞秋——當然與瑞秋不同的是，她不需要念什麼咒語就可以飛天，掃帚也不過是點綴。而瑞秋就不同了，她會在飛行之前給掃帚塗上一層「飛行軟膏」。小說中甚至記載了飛行軟膏的配方，至於真假，就不太好說了。有三種來自巴喜國的配方如下：
1 西芹、毛莨水、楊樹葉和煤煙。
2 不列顛蘿卜水、菖蒲、萎陵菜、蝙蝠血、顛茄和油。
3 嬰兒的脂肪、水防風草汗、附子、萎陵菜、顛茄和煤煙。
瑞秋便是坐在塗有這樣配方的掃帚上飛行的——喊著「起來！」掃帚就起來了；喊著「落下!」，掃帚就落下了。飛行軟膏說是聞起來有一股略臭的味道，或許和那「嬰兒脂肪」有關？據書中所言，使用嬰兒脂肪製作的飛行軟膏效果最好，且嬰兒脂肪越新鮮效果就越好。書中也不免有「殘忍地割下嬰兒的四肢」這樣的情節，每每讀到這裡，流鶯兮的身子也有點兒痛了——若是自己有一天被肢解，那種痛能忍受得了嗎？所幸自己體能很好，魔法也很強，不誇張地來說，就是彪形大漢也傷不了她分毫。
沿著這條名為鳳凰路的大道，約莫飛行了三公裡，來到了山上的「鳳鳴鎮高級中學」。恰好西側的那條林蔭小道上幾乎無人，流鶯兮在那裡下落。學生大概都已經在教室裡坐好了罷？流鶯兮想著。來到院子裡，中央的水池噴著水，各幢教學樓被打上了獨屬於晨間的白色色調。魔法班並未開設，在姥爺的安排下，流鶯兮作為「借讀生」進入了普通科的班級。她月匈膛裡的那隻小兔子此刻再次雀躍，似與打在臉頰上的黃色光片共舞。
推開一年九班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幅不加雕飾、水乳交融的，充滿早春氣息的圖景。盡管上身套著黑色羽絨服，盡管季節仍未脫離晚冬，但那陶瓷般質感的光線射入屋內，這有限的空間如內在自成的小世界，溫度適宜，且每一粒空氣都稍顯愜意。
流鶯兮很快鎖定了自己的位置——教室的桌椅共有三列，每列有兩套桌椅並排緊貼著。掃過所有的地方，隻有中間最後那兩套桌椅是空著的，自己的位置當屬其一。她穿過熙熙攘攘交談著的一個一個的小團體，走向那交談著的女孩兒身後的桌椅。她步履輕盈，走路時就如低飛的燕子，輕快而無聲。但在她剛走進來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似乎還能聽到小小的唏噓聲。
掠過微微低著頭抿嘴笑著的兩位女孩兒的時候，她看到右邊的女孩兒手裡拿著一個洋娃娃。那洋娃娃長相很詭異——腦袋和脖子之間是用一根很長的彈簧連接著的，頭發還被做成了像貓王一樣的雷人發型。仔細看，女孩兒手裡握著一把淺藍色的小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