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正文完〕(1 / 2)
041: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成功築基的原因,林以沫感覺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高考結束了。共同經歷「魔鬼般」三年的一班同學,組織最後一場同學聚會。
聚會在一家會所,宴請了班主任劉健國和各科老師,自然也包括林嶼秋。
林以沫和林嶼秋一起到的,寬闊的包廂裡其他人差不多到齊了,一見到她,就有人起哄,指著江序身旁空著的位置:「坐這坐這,特意給你留的。」
雖然從表麵上來看,三年同窗,林以沫和江序並沒有表現出超過學生之外的其他發展,架不住同學們自我腦補呀。
以前被學習壓著,如今高考結束,大家當然要放飛自我啦。
林以沫大大方方地坐到江序身旁。
班主任劉健國和幾位老師招呼林嶼秋,劉健國一臉媒婆樣,欣慰道:「這倆孩子,真是越看越般配。」
英語老師咳了一聲:「老劉,你怎麼還帶頭啊。」
「這不是已經高考完了嘛。」
林嶼秋笑眯眯的沒有說話。
學生們先向老師們敬酒,感謝三年來的辛苦和付出,準備了不少禮物,感動得劉健國兩眼淚汪汪,隻覺得三年來為了這群孩子操心得發際線後移十厘米也值了。
結果他的眼淚還沒咽回去,就發現學生們把林嶼秋包圍了,後者受歡迎程度,比他這個班主任高多了。
他扌莫了扌莫自己的發際線和啤酒肚,酸溜溜地嘆了口氣。
這時,有位女學生大膽問出:「林老師,你有女朋友嗎?」
話音一落,包廂內頓時安靜下來,林老師可是三中公認的男神老師,以前不敢問,現在終於敢問了。
又帥又溫柔又滿腹才華的年輕數學老師,簡直就是人生理想啊。
林嶼秋狀似想了一下,在寶貝女兒看好戲的表情下,含笑道:「老師有你們這群學生就夠了。」
也就是沒有了?!
眾人大樂。
該女同學麵露喜色,搓著小手,語出驚人:「那林老師,我可以追你嗎?」
臥槽,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結果這位女同學一說完,居然不少其他女同學一起附和。
男生們:「……」
這個看臉的時代!
林嶼秋仿佛對此毫不意外,麵對女生們的「熱情表白」,他的目光掃過吃瓜的寶貝女兒――林以沫捧著一盒水果,用同款笑眯眯的目光望著她那受女生追捧的男神老爸。
然後,在林嶼秋看過來時,她心裡陡升不詳預感。
「那恐怕不行,畢竟老師女兒和你們一樣年紀,要是答應了,她不認我這個爸爸了,老師上哪說理去。」
林以沫:「……」
她趕緊傳音:「爸爸,我們約法三章過,不許暴露我們的關係!」
林嶼秋同樣傳音,「傷心」道:「寶寶,你就這麼不願意把爸爸介紹給你的同學認識?」
她爹絕了。
林以沫竟無言以對。
林嶼秋一言透出自己有個女兒,女兒還和他們一樣大,瞬間激起千尺浪,均表示不信――林老師這麼年輕,怎麼可能結婚了,還有女兒。
一定是林老師委婉拒絕她們的表白!
在場隻有朱凡凡激動得全身血液奔騰,恨不得舉著雙手雙腳指向吃瓜的林以沫,大聲吼:林老師的寶貝女兒就是她啊!
這個秘密她憋在心裡三年了,好想揭秘欣賞同學們多彩的表情。
緊接著她發現林老師瞅了她一眼。
等等……這個眼神……
朱凡凡福臨心至,突然站起來,一拍桌子,昂起腦袋擲地有聲道:「我知道林老師的女兒是誰!你們都認識的哦。」
「是誰?」
「快說快說!」
待將眾人目光吸引過來,朱凡凡雙手豪邁又誇張地半空中劃拉一個圈,然後咻地指向林以沫。
沉默。
死寂。
兩秒後,轟然大笑,根本沒人相信。
開什麼玩笑,林以沫怎麼可能是林嶼秋的女兒。
林以沫用無辜的目光回視親爹,這可不怪她,她什麼都沒說,是同學自己不相信的。
朱凡凡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畫麵,恨鐵不成鋼地打量這群凡夫俗子,她可是得了林老師的「暗示」的,一定要完成「工作」。
「你們都不想想,沫沫和林老師都姓林,沫沫和林老師還長得很像嗎!」
嗯???
眾人看看林以沫,再看看林嶼秋……
以前怎麼沒覺得兩人像過,可經由朱凡凡這麼一提醒,他們驚訝地發現,林以沫和林嶼秋長相似乎是有點像。
林以沫捂臉。
別看林嶼秋什麼都沒做。
但她肯定,親爹絕對在剛才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同學們。
很快同學生就會相信她和林嶼秋的父女關係。
果然――
「真的啊……」
「納尼!」
「誰來掐我一下。」
「沫神,林老師真是你爸?!」
躲不開的林以沫隻得承認,包廂內的氛圍達到最頂點,連帶著其他幾位老師都是目瞪口呆――別說學生們,他們當老師的也不知道這件事啊。
林嶼秋瞞得可真夠厲害的!
劉健國拍了拍因喝酒而紅通通的臉,忽然想到,林嶼秋是林以沫爸爸的話,那他剛才不就是當著親爹的麵,主動拉郎配嗎!
……
終於「見光」的親爹心滿意足,林以嶼等老師沒有待太久,體貼地提前離場,有他們在,孩子們多多少少會有些放不開。
尤其得知林嶼秋和林以沫的關係後。
「寶寶,今晚不回來都可以哦,玩得開心。」
離開時,收到親爹這麼一句傳音的林以沫:「……」
等到大人們離開,林以沫還以為自己會遭遇同學們的熱情盤問,沒想到大家的關注點並沒有過多放在她和林嶼秋的關係上。
也是,剛才大家已經震驚夠了。
除了羨慕,還能怎麼辦呢。
不少人心裡想,難怪林以沫學習這麼牛批,主要基因好啊!
「原來林老師是你爸。」林以沫聽到江序用解惑的語態道。
她側頭去看他,兩人很熟了,她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忍不住用眼神詢問。
江序手中剝著蝦,說:「我一直猜他是你哥。」
林以沫好奇:「為什麼這麼猜?」
她和林嶼秋除了上課,其他時間在學校都不怎麼見麵的。
江序將剝好的蝦隨意放在林以沫前麵的碟子裡,不知想到什麼,嘴角彎了起來,語氣漫不經心:「有次聽到林老師叫你寶寶。」
林以沫莫名有點羞恥,咳了一下以作掩飾,然後轉移話題:「對了,恭喜你拿了一等獎。」
高考前江序有幅畫得了獎,林以沫在係統的任務下也畫了幅畫參賽,拿了個安慰獎。
並順手吃了江序剝的蝦。
她平時被家裡人投餵習慣,吃海鮮這些需要動手剝殼的,一律沒自己動過手,因此江序剝完蝦放在她碟子裡,完全沒覺得有什麼,自然而然地吃了。
江序看到她的動作,悄悄加快了剝蝦的速度。
也就隻有在畫畫這門上能勝過她了。
他沒有過多在一等獎上麵多說。
「你想去哪所大學?」江序閒聊似的問。
「東華。」這是林以沫早就想去的學校,「你呢?」
江序輕笑:「看來我們又要做校友了。」
林以沫驚訝:「你不出國了嗎?」
先前他透露過他的父母想讓他去國外。
江序看了她一眼,悠悠道:「國外的景色,哪裡比得上國內。」
「確實,別處景色再好,也比不上家鄉。」
林嶼秋不止一次跟她說過,「外星」雖然波瀾壯闊,但還是家鄉地球最讓人掛念。她也時不時駕馭飛行靈器去國外轉一圈,目之所及,還是國內山水更讓人心動。
他倆互相交談,其他同學也沒閒著,以後就要各奔東西,再見麵並不容易了。
朱凡凡正和幾名女同學捉弄一位男同學,一不小心變成群戰,蛋糕堅果齊飛,其中一塊蛋糕一小心就飛向了林以沫。
「沫沫小心!」朱凡凡大喊。
其他人捂眼,這下好了,蛋糕肯定會砸林以沫臉上。
卻見林以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拿起一個小盤,手腕一抬,飛過來的蛋糕就被她接到了小盤裡。
滿室喝彩。
「這都能接住,不愧是沫神!」
林以沫笑盈盈地問:「誰扔的?」
朱凡凡果斷指向一個男生,順便告狀:「沫沫你快替我報仇,你看我頭上臉上,都是他砸的!」
「好。」
男生見勢不妙,趕緊找地方躲,林以沫接蛋糕準頭都這麼厲害,扔蛋糕不得更厲害?
奈何他無論怎麼躲,都沒有躲過。
而林以沫這一砸,也是加入了玩鬧之中,等玩鬧過後,他們簡單清理了下,又一起去往早就定好的ktv包廂,一個個鬼哭狼嚎,享受著人生中第一個放縱的分別。
林以沫被架著唱了兩首歌,汗都給她唱出來了――要知道她現在可是築基圓滿的「高手」,不是凡人了。
她天生在才藝方麵沒有任何天賦,無論畫畫還是唱歌跳舞==
見江序窩在沙發上,她隨口問:「你不唱嗎?」
江序凝視著她明媚的笑顏,說:「我五音不全,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林以沫:「你在嘲笑我。」
「豈敢,」他失笑,「你唱得非常動聽。」
頓了頓,補充:「隻跑了十多個音。」
我謝謝你哦。
林以沫不理會他了,起身去外麵透透氣,見衣袖上沾了點汙漬,轉道去往洗手間,中途路過不少包廂,一間包廂正好打開門,和林以沫來了個麵對麵。
男生一愣,繼而拍手:「哎喲餵,這不是林妹妹嘛!」
對方一開口,林以沫就想起來了,朱凡凡的表哥、季柏川的好朋友關尋。
「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你,來玩呀?」關尋分外驚喜地問,再看三年前見過的女孩,她徹底長開了,要不是經常在表妹朋友圈看到她曬的照片裡有和林以沫的合照,他第一眼還認不出來。
比起照片,真人更漂亮。
林以沫點頭:「同學聚餐。」
「對哦,你們高考完了是得聚一聚。」
關尋反應過來,身後包廂裡有人喊:「老關,杵那跟誰說話呢,大美女嗎?帶進來哥幾個見見哇。」
「去去去,」關尋回頭吼了聲,笑著邀請林以沫,「季哥也在,要進來玩一會兒嗎?」
林以沫當然拒絕。
但她下意識靈識往包廂裡掃過――以她現在的修為,靈識範圍覆蓋可達百米,範圍越小,感知更精準。
因此,她掃到了季柏川。
他閒適地靠在包間沙發上,一隻手握著瓶啤酒左右搖晃,另一隻手搭在沙發靠背,雙腿翹在茶幾上,右腿打著厚厚的石膏。
林以沫猶豫了下。
在她猶豫的過程,關尋已經把大門推開:「季哥,你看是誰?」
季柏川漆黑的視線轉了過來。
林以沫大方走進去。
包間裡還有好幾人,有男有女,看清林以沫後,或許是她周身縈繞的清冷氣質,一時竟沒人說話,隻不住拿目光打量她。
還是關尋介紹了句:「季哥的妹妹。」
「林妹妹快坐,上周季哥出了個小車禍,腿受了點傷,今兒個出院,我們幾個商量著給他洗洗晦氣,到這裡來放鬆放鬆。」他三兩句向林以沫解釋了季柏川受傷的原因。
林以沫剛要坐到季柏川身邊,他卻放下啤酒,拄著旁邊的拐杖站了起來,對眾人道:「你們先喝著。」
然後往外走。
林以沫跟了出去。
「老關,真是季哥妹妹?」
他倆一出去,其他人就忍不住了。
「季哥啥時候有妹妹了?」
「看樣子不像兄妹啊。」
有個女生撫了下頭發,看著關尋,不經意地說:「柏川確實有個妹妹,但不長那樣。」
關尋隨口敷衍:「另一個妹妹。」
他和季柏川是鐵哥們,知道季柏川不少情況。
幾年前沈家破產,欠了一堆債務,差點波及到季柏川,幸好季家果斷,才沒讓季柏川被迫背上債務。為了防止沈家以後禍害季柏川,季家和沈家簽了協議,給了他們一筆錢,讓沈家搬離本市,與季柏川徹底斷絕關係。
季家兩老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去年季老太太病逝,季老爺子大受打擊,精神氣不復健在,季柏川匆忙間一邊上大學一邊開始接管季氏,忙得天昏地暗。
車禍就是在工作途中遇到的。
不幸中的大幸,隻是傷到了腳。
關尋知道季柏川壓力大,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從季柏川對林以沫的態度的蛛絲馬跡中,他認為――既然巧合地在這家會所遇到林以沫,那麼兩個人見一麵,季柏川應該會輕鬆一些。
所以才邀請林以沫進包間。
*
季柏川雖然一隻腳不方便,拄著拐杖,但看他行走帶風,麵色自帶冷峻,一點看不出「傷殘」人士的半點不便。
林以沫也就歇了扶他一把的想法。
三年時間,季柏川已經徹底脫離少年的青澀,有了成熟男人的輪廓,他看起來對這家會所很熟悉,連轉兩個地方,來到一個較為空曠安靜的開放式卡座,這裡沒人。
他率先坐下。
林以沫便坐到他對麵,掃了眼他的腿,開場白:「沒事吧?」
季柏川:「斷不了。」
又主動詢問:「高考結束了?」。
林以沫「嗯」了一聲。
「考得怎麼樣?」
「還行。」謙虛回答。
她沒想到和季柏川坐下來,居然真的像兄妹那樣話著簡單的家常,而且季柏川絕口不提沈家。
「以你的成績,不會有問題。」
林以沫:「?」
他怎麼知道她的成績?
「想去哪所大學?」
「東華。」
「東華不錯,」季柏川勾了下唇,「食堂味道很好。」
對麵的少女彎起雙眼:「聽說了,我記得你也是東華的哦?」
季柏川挑眉:「你知道?」
林以沫歪頭:「難道不是?」
季柏川拿出震動的手機:「我已經畢業了。」
他看了下來電顯示,應該是個必須接的電話,是以朝林以沫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隨後接通電話。
林以沫特意放空思緒,免得一個不小心聽到人家的通話――她現在聽力很靈敏。
季柏川安靜地聽那方說話,他簡短地回了幾句「我沒事」「我知道了」「等會兒回來」……不難猜到來電者是在對他的關心。
過了會兒,他掛斷電話,意外地解釋了句:「我外公。」
林以沫以前見過幾次那位季老爺子,記憶中是個特別護短的老人,季柏川小時候來沈家受了委屈,季家老兩口過來接人,季老爺子會劈頭蓋臉地把沈雲峰罵一頓,罵得沈雲峰臉色鐵青,卻又不得不受著。
有一次她發高燒,恰逢季家兩老送季柏川過來,發現她的狀況,把她送進了醫院。
「季外公身體還好吧?」
季柏川沉默了。
林以沫看到他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眉心也擰了起來。
關於去年季老太太病逝的事她知道,季家也是本市有名的豪門之一,自有新聞報道,她沒有去吊唁,但悄悄送了瓶自己煉製的清心丹――
星辰界裡有一片神奇的土壤,可以快速催熟植物藥材。
林嶼秋又給了她幾本煉丹功法,她自己就琢磨著煉了些丹藥出來。
前期浪費了許多藥材,但也有成功的。
清心丹便是她的作品之一,服用後可以清心養神,簡單地說,是治療憂思、憂鬱症等的良藥。
季老太太病逝,季老爺子定是大受打擊,正好服用清心丹,可以讓他快速從悲傷中走出來。
上了年紀的老人,最忌心思鬱結、悲傷過度。
按理說服了她的清心丹,季老爺子隻要沒有其他什麼問題,應該不會出現不好的情況。
難道是把她送的丹藥扔了?
林以沫為了防止這種情況,還特別學著書上的禁製之法給裝藥的玉瓶加了個小小的禁製,留下一張字條:隻有季老爺子才能打開玉瓶取藥。
後來想想,肯定是受了林十三的影響,這事兒怎麼做得這麼如此中二呢!
可做都已經做了,又不能後悔,林以沫便拋之腦後。
季柏川抬眸,直直地看著他,突然就說起這件事:「去年外公收到一份特別的禮物,一瓶隻有他能打開的藥丸。」
林以汪心裡咯噔一聲。
什麼情況。
他……他懷疑我了?
她做得那麼隱蔽!
甚至還瞞著林嶼秋們,免得林嶼秋們又亂想。
她一臉驚訝:「藥丸?這麼奇怪嗎?」
季柏川墨黑的視線依舊牢牢鎖定著她,沒有絲毫要挪開的意思,林以沫好歹也是築基圓滿的「高手」,很快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波動,毫不避讓地與他對視。
「是啊,瓶子上麵寫著清心丹三個字,我抱著吃糖豆的心態吃了兩顆,鬧了三天肚子。」季柏川略微皺眉,一副回想那時狀態就不舒服的樣子。
林以沫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她煉製的清心丹根本沒有副作用,她自己試吃過的,即使沒有效果,也不可能吃壞肚子。
話落,就看到對麵的季柏川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哦?你這麼確定?」
「……」
被他詐了!
這是林以沫唯一的想法。
季柏川話峰一轉,又轉到季老爺子身上:「外公和外婆扶持著走了一輩子,他對外婆的逝去並沒有遺憾,隻是想陪她一起而已。」
林以沫轉瞬明白過來。
清心丹不是對季老爺子沒有效果,而是妻子逝去後,季老爺子對人世間已經沒有了留戀。
季柏川已經長大成人,肩上能夠擔上責任,交給他放心了,老爺子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原本林以沫想著要是清心丹沒作用的話,那再悄悄送瓶培元丹,這是她最近煉製成功的,聽了季柏川的話後,她打消了這個想法。
這種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又不擅此道,隻好說:「大概這也是季外公的心願。」
季柏川不置可否。
但林以沫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他氣息變得壓抑。
對他來說,季老爺子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回去吧,男朋友在找了。」季柏川視線朝她身後移。
林以沫注意到,回頭,看到了江序,她無奈地說了句:「是同學。」
對別人總把江序當作是她男朋友這件事,林以沫已經無奈地習慣了。
明明她和江序隻是單純的朋友,怎麼一個個就喜歡把他倆的關係曖昧化?
江序走了過來。
「你出來太久了,大家都在找你。」
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季柏川:「這是……?」
林以沫想起關尋的介紹,還有她和季柏川剛才的交談,她便笑著道:「我哥。」
季柏川放在小桌上的手一頓。
「原來是以沫的哥哥,」江序背在身後的手放鬆下來,「來接你回去的?」
林以沫還沒說話,季柏川拉開椅子拄著拐杖站了起來:「玩得愉快。」
他往回走。
林以沫想了想,考慮到不易遇到季柏川,借著小桌的掩護,她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盒自己煉製的藥膏,追上去:「這是我爸爸給我的傷藥,對跌打損傷有不錯的效果,你可以試試,敷在傷處就好。」
季柏川垂眸。
粉色藥盒,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東西。
順著掌心的東西,視線移到女孩清泠精致的臉頰,她的目光晶瑩清透,頭頂燈光將她濃長的睫毛投下一層淡淡陰影。
「謝謝。」幾秒後,他接過藥膏,點點頭,拄著拐杖從容不迫地走了。
「我們回去吧。」林以沫收回目光,對江序道。
江序環顧周圍卡座:「這裡的音樂還挺清雅,再坐會兒?」
他揉了揉太陽穴,表示得洗洗耳朵。
林以沫倒也重新坐下陪他。
兩人安靜傾聽舒緩的音樂,過了會兒,江序忽然道:「林以沫。」
「嗯?」
林以沫側頭看他。
舒緩的旋律縈繞,仿佛輕柔的羽毛拂過。
江序對上她清澈得毫無雜質的雙眼,目光微閃,最終輕快地笑出聲:「你頭上有東西,不知道嗎?」
「什麼東西?」她往頭上扒拉。
「我來吧,」江序抬手,在她頭上摘下一枚亮片,「喏。還是綠色的。」
林以沫:「……」
兩人沒待多久,返回包間,結果在路上居然看到易塵軒拉著朱凡凡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林以沫和江序對視一眼。
林以沫當即就要散發靈識,江序卻是露出罕見的八卦表情,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跟上去看看。」
林以沫就在散出靈識還是親自「跟蹤」之間糾結,被江序拉著追了上去。
她莫名有種「偷窺」的刺激。
於是棄掉靈識,選擇「跟蹤」。
悄眯眯跟上去,很快就聽到了朱凡凡氣呼呼的聲音:「易塵軒你乾嘛?!有話不能在包間裡說嘛,乾哈非得到這裡來?」「朱凡凡,你是豬嗎!」片刻後響起易塵軒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朱凡凡身材一直較為圓潤,三年來每每嚷著減肥,卻從未成功過,最討厭別人說她是豬,易塵軒這頭豬簡直是在她的雷區上蹦迪。
林以沫和江序鬼鬼祟祟地貼在牆角邊。
「難道易塵軒要和凡凡約架?」她小聲道。
江序嘴角抽搐:「……你為什麼第一反應是約架?」
林以沫奇怪地看他:哪有男生朝女生說「豬」的,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她眼睛裡透露的就是這個意思。
江序竟無言以對。
略一想她的性格……她這麼想還真是毫不意外。
「我給你的那顆巧克力,你吃了?」易塵軒問。
朱凡凡瞪圓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易塵軒:「我去,早吃了好嗎,你不會還要要回去吧???」
同窗三年,一顆巧克力都不舍得?!
易塵軒深吸口氣,額頭青筋直繃,簡直是從牙縫裡鑽出的聲音:「吃的時候,沒看到什麼?」
「什麼?」朱凡凡茫然,吃粒巧克力而已,打開包裝就塞嘴裡,還要看什麼嗎?
一見她這表情,易塵軒就明白這貨真是什麼都沒看他,他深吸口氣,一字一句道:「巧克力上麵我刻了幾個字。」
朱凡凡:「!!!」
林以沫:「???」
江序似是想到什麼,嘖了一聲。
朱凡凡再遲鈍這會兒也終於能反應過來易塵軒想表達什麼,她心慌慌地左顧右盼,但易塵軒沒給她這個機會,隻盯著她,她隻好糾著手結結巴巴道:「刻、刻的什麼?」
不會吧不會吧。
她腦袋裡瘋狂大叫。
條件反射就想喊沫沫。
「我刻的是――『可以和我交往嗎?』。」易塵軒仗著身高優勢,一隻手往撐住朱凡凡腦後的牆壁,標準的壁咚姿勢,十分霸道又不拐彎抹腳地直接說了。
朱凡凡呆滯了。
懵逼地望著易塵軒。
等她緩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逃,易塵軒另一隻手撐住另一麵牆壁,直接將她鎖在方寸之間,淡淡的酒精味道撲鼻而來,朱凡凡雖然大大咧咧,沒啥性別意識――她一直把男的都當女的處――但此刻的她活像覺醒體內的心性意識,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易塵軒喜歡她?
從小到大,沒有男生喜歡她的啊。
更別提表白了!
「你答應不?」易塵軒低頭看她,臉、脖子、耳朵都是紅的。
可這會兒朱凡凡哪看得到這些,她愣愣道:「答應什麼?」
「答應我交往。」他頓了頓,眼神格外認真,並不是在開玩笑,「高考已經結束,我們不是孩子了。」
「我……我……」朱凡凡腦袋絞成了渣渣,隻是下意識搖頭。
表白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易塵軒眼中隱隱有了笑意:「你討厭我嗎?」
朱凡凡搖頭。
易塵軒:「有喜歡的人嗎?」
朱凡凡還是搖頭。
易塵軒:「既然沒有喜歡的人,也不討厭我,為什麼不答應和我交往?我們可以試試。」
這也可以試?
朱凡凡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裡透露出這個意思。
「當然。」
他似乎看穿了朱凡凡:「長這麼大,還沒談過戀愛,是不是挺遺憾的?」
朱凡凡又點頭。
「那就這麼定了。」易塵軒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從現在開始,你是我女朋友了。」
借酒壯膽。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