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 / 2)
刑訊室裡陷入了一陣死寂。
半晌,我才一字一頓的告訴我麵前的那個惡棍,「我不是。」
朱庇特彎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燦爛卻又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知道,您,一位尊貴的小姐不可能是。而那位剛瑟爾先生……」
我緊緊的握住了拳頭,「他也不是!哪怕他做了那些,他也不是!」
他抿起了起皮的嘴唇,用那雙發灰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我的。
許久,他哼笑了一聲,從實木桌上跳了下來,一步步朝我走來,然後,彎下月要,雙手撐在了我的椅子把上,「也許,他還真的不是。」
他的突然轉變讓我一愣,怎麼回事?
隻聽見他繼續緩緩的說道,「沒準,他是被控製了心神……」
我盯著他如同深淵的咽喉,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難不成,他打算放過剛瑟爾?
是啊,他和剛瑟爾又無冤無仇的……
「我知道那些惡魔擅長控製人心,沒準,它們對您的英雄施了什麼魔法,就像,它們對費斯那樣。」
那一瞬,仿佛有一口氣阻在了我的嗓子眼裡。
原來,他想說的是這個!
你永遠也想不到,這一瞬,有多少想法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是,最終,占據我的靈魂的,隻有憤怒,嗓子中的那口氣息如同烈焰一般從我的口腔沖了出去,「相信我,費斯必然會掛在城門口!會有人唾罵他的屍體!稱呼他為廢物和劊子手!」
*
我被扔回了那間潮濕惡臭又漆黑的地牢裡,臨走的時候,那個臉上帶著如同蜈蚣般疤痕的沙曼在門口嘆了口氣,「小姐,沒準,最後還得是我給您收-屍呢。」
收屍?!
我回頭瞪著他,一瞬不瞬,「沒準,你收的會是費斯的,會是朱庇特的!」
「喔!」他聳了聳肩膀,轉身踢上了沉重的鐵門,「這兒可沒人對付朱庇特大人,但是對付您的,卻大有人在。」
那句話讓我的心髒咯噔一跳,忽然有了種頭發倒豎的感覺。
難道,朱庇特會對我用刑?難道,他會……會要我的命?!
哐當--
隨著外麵的一聲低沉又刺耳的大門的撞響,最後一絲光線也離我而去。
死寂。
我一路扌莫到了牆根下,抱著膝蓋,緊緊的縮成了一團。
他會對我用什麼刑?像馬丁那樣麼?
腦海裡摒除不去的刺激畫麵,讓我的心越跳越快,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們並沒用對你用刑,蕾亞。」不期,洛拉斯的聲音從牆角傳了過來。
也不知道怎的,他的聲音讓我亂跳的心髒略微平復了一些,「洛丹倫是有律法的!」我更著脖子大喊,也不知道是喊給他聽的,還是喊給自己聽的。
「喔!我怎麼沒看見律法對那個魔法師生效?」
魔法師?
馬丁?
我下意識的朝四周看了看,可是,除了漆黑,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但是,那並不妨礙我發覺一個可怕的事實,馬丁不在了!
「他人呢?!」我幾乎要從潮濕的地上跳起來!
「被帶走了,就在你後麵不久。」
「他們又要對他用刑?!」
「嗬,誰知道呢?」
誰知道呢?
那句話讓我不可抑製的想起了不久前,馬丁對我說的話。
*
「……我明天可能沒法堅持了……」
「……哎……我或許可以出賣塞林,但我從來不會把女孩往火坑裡推,如果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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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驀的從地上蹦了起來,憑著記憶精準的撞到了鐵門上,可是,哪怕我把鐵門搖的幾乎要倒下,外麵也沒有傳來絲毫的人聲。
微微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時,我站在了那個吹拂著暗影之風的世界裡。
漆黑的風劃著流暢的曲線在我的四周呼嘯,可是,偏偏都被斬斷在那四麵牆的跟前!
「見鬼!見鬼!見鬼!」我狠狠的擂著鐵門,無能為力的感覺讓我幾乎要暴跳了,可憤怒爆-炸之後,接踵而來的情緒波動又讓我差點兒哭出了聲,「怎,怎麼會這樣?!」
「早就說了,這兒牆是由破魔精金澆鑄而成,魔法流動會被限製的死死的,蕾亞。」或許聽見了我的第一聲啜泣,洛拉斯開口了,「怎麼?那個覬覦你月匈脯的魔法師,其實是你的小情-人?」
「……別胡說八道!」
「那你這麼傷心做什麼?」
「我……」我不由的愣了一下,探手抹去了臉上那串濕熱,「他是我的朋友!他救過我的命!」
「喔~那你完全沒必要為他哭,哈弗並沒那麼容易死掉。」
我跌坐在地上,「你沒有看見,昨天,他身上根本就沒有一塊好皮了……」
「除非心髒被洞穿,靈魂被捏碎……哪怕重傷陷入沉眠,哈弗也能從翡翠夢境中汲取能量,緩緩的恢復,這點和精靈沒什麼兩樣。」
「他不會死?」
「要看那些人是不是想讓他死了。」
沒來由的,那句話讓我打了個寒顫。
*
讓我揪心的是,馬丁沒有再回到這間漆黑的地牢之中。
在這仿佛喪失了時間流轉的地方,我根本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升日落,我隻記得在昏昏欲睡裡,聽見過幾次鐵索被打開的聲響,然後,那些凶悍的獄卒會扔進來一些東西,有時候,是混合著鐵鏽味道的水,有時候,是散發著餿味的麥餅。
除此之外,無論我怎樣激烈的拍打鐵門,都不會得到一絲半點的回應。
黑暗,是一種酷刑。
在黑暗之中,你的想象力會如同艾澤拉斯上空的風,無限的蔓延。
我會被關到死嗎?!
我是不是會像那些貓和狗的屍體一樣,在這兒腐爛,成灰?
我是不是很快就會被人遺忘?!
我的父親會忘記我。
白房子裡的人會忘記我。
鳥窩會忘記我。
布麗奇特會忘記我。
還有達利安,他也會忘記我。
我是不是會如同塵埃一樣,留不下一點兒存在過的痕跡?
那一刻,我再也壓抑不住,抱著膝蓋哭出了聲。
「有什麼好哭的?」不期,洛拉斯在漆黑的監牢深處開口道,有點兒幸災樂禍。
「我,我該怎麼辦?!」我望著那片昏黑,抽泣著回答,「我不想呆在這裡,不想!」
「現在的年輕人真脆弱,你要是我,是不是早就瘋了?」
「我不是你!我又不是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