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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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薑姒妗拿裴初慍沒有辦法,最終結果就是裴初慍得償所願。

薑母得了消息,震驚了片刻,立即讓人去請姑娘,又讓人去叫老爺回來,很快,薑府就徹底熱鬧了起來。

帶著裴初慍踏入薑府的那一刻,薑姒妗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惘然地往前走,有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腦海中一片漿糊。

曾經她和周渝祈有婚約時,周渝祈也很少這樣大咧咧地進薑府。

多是周渝祈讓人傳信來,她再收拾妥當出去和周渝祈見麵,止於禮法,彼此相伴在湖邊走上一遭,還不能遣散婢女,這就是未婚夫妻的所有相處了。

和現在完全不同。

她和裴初慍,早越過禮教,再親昵的舉動也不知做了多少。

就例如方才在鍾鳴寺,如果是婚前的周渝祈,她一定會是和雲晚意乘同一輛馬車回來,而絕非是和周渝祈共乘一輛馬車。

薑姒妗腦子很亂,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她也知道,在她帶著裴初慍回府的那一刻,有些東西就是要徹底擺在明麵上了。

聽見娘親派人來請她時,薑姒妗下意識地抬眼去看裴初慍,裴初慍坦然自若地頷首:

「是該要去拜見伯母。」

伯母二字被他自然而然地說出來,讓薑姒妗咽下聲音。

她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如果裴初慍真心待她,他遲早都應該來拜見她父母,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眼前一幕有點恍然如夢。

或許是因為裴初慍的身份,和她宛若天壤之別,讓她心底一直有不安和自卑。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秋靜寺的一場偶遇,她這樣的身份,甚至連見裴初慍的機會都不可能有。

又或許是因為兩人糾纏的時機很不堪,讓她下意識地覺得兩人的關係不會有正大光明的一日。

當一日真的到來時,才會讓她覺得是一場夢,有點不真切。

有人扣住她的手,垂眼看向她:

「怎麼不走了?」

薑姒妗回神,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她搖頭,不知該說點什麼,她隻是忍不住地抬眸去看他。

她不知她是何模樣,一雙杏眸盛了許多情緒,零零碎碎得讓人看不清,她有點想哭,卻是說不出原因,有點莫名其妙,也有點矯情,隻能忍著情緒,杏眸染著濕潤望向某人,不自覺便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她低聲喊他:「裴初慍。」

她很不安。

和他在一起時,她沒有和周渝祈成婚時的遊刃有餘,她深知那時的周渝祈離不開她,即使周渝祈做官後,薑姒妗也沒覺得不安,她打心底就沒看重過周渝祈是否會對她一心一意,隻是在枕邊人有了其餘心思時,少不了一番俗人的低落和失望。

裴初慍仿佛察覺到她的心思,他扣緊了她的手,聲音平靜輕緩:

「淼淼,往前走吧。」

薑姒妗和他四目相視,

他眼底平靜(),讓人不由自主地安下心(),薑姒妗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她被他牽著,一步步往前走。

終於到了前廳。

薑母在前廳接待的裴初慍,她也看見了兩人相握的手,心底立即咯噔了一聲。

她是要給淼淼再說親家不錯,但這人選卻是要準備好好挑一挑,若非自家姑娘沒誕下一兒半女,她甚至都有不再讓姑娘二嫁的想法,最終還是怕她老無所依,才按下了這個念頭。

薑母不著痕跡地瞪了姑娘一眼,薑姒妗滿腦的胡思亂想徹底散了,她臉一紅,忙忙掙脫開裴初慍的手,快走走到薑母身邊,遲來的羞赧讓她躲在了薑母身後。

她怎麼那麼不矜持,居然和裴初慍在長輩麵前做出這種親昵的舉動?

薑姒妗的聲音輕細綿軟,透著點討饒,尾音些許拖長,是在撒嬌,有意想要糊弄過去:

「娘——」

薑母作勢拍了拍她的手,心底嘆氣,這個傻姑娘,婚前讓人占了便宜,豈不是就等於告訴這個男人,她離不得他了?

這和心底是否這樣沒有關係,而是在外人眼中,你二人有了親密舉動,就是肌膚相貼,若後麵不在一起,少不了一些風言風語。

而且,薑母不得不承認一點,男人都是賤骨頭,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會珍惜,隻有在得到和得不到中間,才會叫人一直心心念念著。

姑娘越是喜歡這人,越該把握其中的分寸。

往日自家姑娘都是格外注重這一點,就是周渝祈,和姑娘自幼的婚約,在婚前也沒討得一點便宜。

怎麼這次就昏了頭了?

薑母不覺得是自家姑娘的問題,挑剔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落在對麵的人身上。

這一看,便是暗暗心驚,自家和知府牽扯不小,她也是見過孟知府的,但孟知府的氣度和帶給她的壓力絕對不如眼前人的十之一二,薑母心底發苦,自家姑娘這到底是招惹了一個什麼人?

裴初慍任由薑母打量,衛柏早早退出了前廳,笑話,自家主子見丈母娘,他跟著做什麼。

雲晚意也覺得前廳氣氛有點壓抑和難耐,早早退了出來,瞥見衛柏,她輕哼了一聲,如果是往日,她瞧見衛柏這樣的人,肯定是敬而遠之,畢竟,她招惹不起。

但有了表姐和表姐夫的這一層關係,她也敢在衛柏麵前驕縱了,誰叫她是個見杆子就爬的人。

薑姒妗不知道雲晚意和衛柏之間的不對付,她正尷尬地待在前廳,有點坐立不安,薑母覺得自己姑娘被占了便宜,對裴初慍有了先入為主的偏見,問話時不自覺帶出了一點:

「公子是什麼人?怎麼會和小女相識?」

薑母腦子不斷地在轉,她在衢州沒見過裴初慍,瞧這形勢,姑娘和眼前人不是一般的相熟。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兩人是京城相識的了。

薑母忍住轉頭問姑娘的沖動,真是要命了,自家姑爺不是一死,姑娘就從京城回來了麼?她哪來的時間和這人相識,甚至發展到如

() 今這種地步?

絕非一日之功。

薑母心底不斷咯噔,她是薑府的當家主母,自然不是個傻的,很快想清楚了這其中的內情,怪不得對於姑爺被毒殺一事,姑娘會不覺得難過呢,她沒忍住,回頭瞪了姑娘一眼。

往日瞧著精明,怎麼在這事上犯傻了!

要是被外人知曉,她不得被世人的吐沫星子噴死?!

薑姒妗低下頭,不敢見人。

裴初慍出聲,吸引薑母的注意:「伯母,我叫裴初慍,從京城來,和淼淼偶然相識。()」

他姿態擺得很低,但他這樣的人,再如何擺低姿態,依舊格外從容,不見蕭瑟之意,順勢垂眸也無法遮掩他的氣度,他是天生的上位者,隻簡簡單單站在那裡,就已經讓前廳中的氣氛難捱。

薑母的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偶然相識?

薑母相信這句話,否則,姑娘和眼前人應當是不會有人相識的機會。

但也因此,薑母不可避免地生起擔憂,麵對這樣的人,她薑家護不住姑娘,就仿佛是當時的宋謹垣,難道老爺不想讓宋謹垣趕緊離開麼?

老爺想,卻是不能直接開口攆人。

這位隻會比宋謹垣身份更顯貴,也因此,她薑家在其中,隻能任人擺布,沒有一點抉擇的餘地。

她們願意為姑娘得罪人。

但這世上沒有人是孑然一身的,她和老爺也有父母,有兄妹,有族人,這是根基,也是束縛,讓他們不能任性而為。

薑姒妗似乎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她拉了拉薑母的手,很輕的聲音,有點迷惘不解:

娘??()?[()」

薑母被這一聲娘叫得鼻尖發酸,是她和老爺沒用,生下姑娘卻沒能力護住她。

她沉默了片刻,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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