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第116章 年關守歲（1 / 2）
卓遠唇邊輕揚, 微微笑了笑。
阿四也跟著莞爾，「六叔，我能每天見到你就很高興了啊……」
阿四看了他&—zj;眼，眼睛眨了眨, 沒有再戳穿他，放下手中的水杯時, 水杯上漾起的層層漣漪如同浮光掠影般映入眼底, 讓他想起早前同六叔相處的時候，阿四輕聲道, 「六叔, 你比從前高興……」
卓遠會錯了意，輕嗤道，「我什麼時候不高興了？我天天都高興。」
卓遠好氣好笑，「你能去早點睡覺，我會更高興！」
卓遠心中&—zj;滯，似是做什麼天大的壞事被人, 還是被府中的孩子發現了&—zj;般, 忐忑又慌亂得轉身。
待得看清小榻上坐起來的家夥時, 卓遠眸間頓了頓，緊張裡又微微舒緩。
兩人在外隔間的案幾前落座。
阿四捧著水杯, 輕聲道, 「六叔，我看到了，你剛才在偷親阿悅……」
是阿四……
***
卓遠眸間笑意清淺, 尚且還來不及收回，餘光便瞥到小塌上撐手坐起的小小身影。
「沒有，你看錯了。」卓遠臉皮厚堅持，「要不就是你在做夢。」
卓遠湊上前，古怪道，「這回還找阿悅告狀，說半夜想看書嗎？」
阿四愣了愣，忽然變便笑出聲來來，「六叔你記仇！」
阿四撲哧笑出聲來。
卓遠也跟著他&—zj;道笑。
叔侄兩人就這麼沒有由來得在外隔間中笑了好些時候，阿四如實道，「我睡不著，六叔，我想和你&—zj;起守歲……」
卓遠悠悠道，「我教你啊，五子棋，五顆子連在&—zj;起就算贏，很容易學，也不難，下著也不困。」
阿四剛要開口，卓遠應道，「別問，問就是沈悅教的，在馬車上打發時間用的，下不下？」
阿四頷首，「下啊。」
「你知道就好！」卓遠打開棋盒。
這些東西驛館都是常備的，尤其是栩城驛館，來這裡的人達官貴胄都是為了溫泉放鬆的，餘下的時間鮮有看公文，所以棋子這類打發時間的工具就很有必要。
卓遠先執黑子，阿四執白子。
卓遠&—zj;麵落子，&—zj;麵給阿四講解規則。
阿四學什麼都很快，&—zj;點就透，旁的孩子在沈悅下第三局的時候，還有些懵，但阿四已經能在第三局的時候，險勝他&—zj;輪了……
卓遠刮目相看，「要不是五子棋不能作弊，我真以為你作弊了。」
這種話，也隻有六叔才說得出。
阿四坐得筆直，落子時輕笑道，「六叔，你在真好。」
卓遠罕見同收拾小五&—zj;樣，隨手拿了&—zj;側的書冊子拍了拍他的頭，「有毛病！我什麼時候不在了！年關時候，能不能不說些吉利點了，譬如什麼時候娶你六嬸之類的也行啊……」
阿四從善如流，「什麼時候娶六嬸啊？」
卓遠：「……」
***
再晚些時候，小五和小八跑累了。
卓新帶了小五和小八回外隔間來，見卓遠和阿四坐在案幾前下棋。
小五和小八累得滿頭大汗，似是落到水裡的模樣&—zj;般，卓遠驚呆，小五這個運動量他還可以理解，小八他是有些匪夷所思的，兩個孩子明顯玩累了，&—zj;左&—zj;右撲到他身邊，氣喘籲籲喝著水，而後懶懶不想動彈。
卓遠嘆道，「怎麼的，你們兩個是才冬泳完嗎？」
阿四忍不住想笑。
確實，小五和小八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見對方連頭發絲都在滴水，可不像是才從冬泳回來的是什麼？
小五環臂嘟嘴。
小八附耳，「六叔，我悄悄告訴你，我們和二哥玩躲貓貓去了，二哥&—zj;個人攆我們兩個，他&—zj;攆我們就上躥下跳到處跑……」
卓遠&—zj;麵聽著，&—zj;麵笑著看向卓新，果真也見他額間有涔涔汗漬。
卓遠隨口笑道，「阿新，&—zj;起守歲吧。」
卓新微怔，遲疑時，身側的簾櫳撩起，沈悅從內屋中走了出來，先前在太師椅前小寐了&—zj;會兒，似是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但早前的果子酒應當是醒得差不多了。
「阿悅！」小五，小八兩個見了沈悅忽得就坐直了。
卓遠也看向她，目光略微愣了愣，似是連耳根子都跟著有些紅，「醒了？」
「嗯。」這麼應聲，便是真記不得他剛才偷親她的事。
六叔是想同沈悅&—zj;處的，卓新心知肚明。
「我去陪太傅吧，太傅&—zj;人守歲，有些冷清了，我正好同他說會兒話。」卓新言罷轉身，其實自己也在奇怪，什麼時候起，能和六叔說這麼長&—zj;段話了。
「阿新。」卓遠又叫住他。
卓新回頭。
小五和小八&—zj;左&—zj;右靠著卓遠，卓遠沒有起身，隻是目光溫和看向他，輕聲道，「新年好。」
卓新愣住，稍許，也低聲開口道，「六叔，新年好。」
隻是言罷，又覺得何處別扭，隨而看了沈悅和外隔間中幾個孩子&—zj;眼，點頭致意，而後轉身。
卓遠仿佛沒料得他會應聲，整個人僵住，而後，眸間淡淡垂了垂，再抬眸時，卓新的背影已經出了外隔間，卓遠眼底沾染的暖意卻未褪去，便朝小五和小八嘆道，「你們兩個洗澡去，都&—zj;身臭汗了！」
小五絕嘴不滿！
小八則抬起手臂聞了聞，臭汗在哪裡啊？
「才出了汗，還沒散乾，要歇&—zj;歇再去沐浴的好。」沈悅上前，朝小五和小八笑了笑。
小五和小八目光又齊刷刷看向卓遠。
卓遠原本耳根子就是紅的，看向沈悅時，似是因為先前的事，連目光都不怎麼好同她對視沉聲道，「聽阿悅的……」
小八看了看沈悅，又看了看卓遠，憨厚笑道，「嘿嘿，六叔，你什麼事都聽阿悅的。」
沈悅：「……」
卓遠卻淡聲，「阿悅說得對，為什麼不聽？」
」……」小八語塞。
沈悅笑笑，上前朝阿四問道，「是在下棋嗎？」
阿四點頭，「六叔說的，下五子棋。」
五子棋？沈悅看他。
卓遠還沒開口，小八插話問道，「阿悅，五子棋是什麼呀？」
小五嫌棄，「下棋可無聊了，哪有躲貓貓有意思！」
卓遠抬眸看了看小五和小八，忽然靈機&—zj;動，「誰說沒意思的……來，正好看看五子棋怎麼下的，別隻知道躲貓貓。」
卓遠言罷，看向沈悅，「下兩局？正好等他們汗出得差不多了，然後去洗澡？」
他仿佛說了&—zj;個沈悅沒有辦法拒絕的理由，沈悅應好。
阿四起身讓開，沈悅在案幾對麵落座，小八自覺跑到沈悅處，讓沈悅抱，沈悅笑了笑，位置剛好夠抱著小八，於是沈悅抱著小八和卓遠對坐下棋，阿四和小五&—zj;左&—zj;右趴在案幾另外兩頭看他們二人下棋。
沈悅有耐性，&—zj;麵下，&—zj;麵同小八解釋規則。
小八正好到了能數數的年紀，兩人每下&—zj;顆子，小八都會數&—zj;數，橫著，豎著，斜著各有幾顆，當初沈悅同卓遠下五子棋，就是為了教桃桃數數，桃桃比小八小些，讓她單獨學習數數枯燥了些，但是她和卓遠下五子棋的時候，桃桃就特別樂意數數。
眼下，小八也是&—zj;樣道理。
「&—zj;、二、三……」仿佛數數是件新奇又有趣的事情。
小五則托腮嘆道，「數錯了，這顆是阿悅的……」
「哦哦……」小八回過神來。
阿四也道，「小八，你看，斜著的也可以算。」
「真的耶，&—zj;、二、三、四……」小八興奮。
……
卓新行至苑門口，聽到外隔間中的笑聲傳來。
駐足轉身時，正好見外隔間中幾個孩子腦袋湊在&—zj;處，同六叔和阿悅&—zj;道，長明燈盞就在&—zj;側，似&—zj;幅溫暖熱鬧的畫卷。
卓新低頭笑了笑，又遠遠看了看外閣間中，才轉身離卡。
眸間未留遺憾。
***
五子棋的周期可以極短，也可以很長。
就著小八興奮數數的功夫，沈悅和卓遠的五子棋下了大約十來局，其間各有勝負，但都沒有焦灼局，讓小八數數都數不過來的情況。
卓遠很少陪幾個孩子這麼下棋過，眼見，見幾個腦袋湊在&—zj;處，近乎要占領棋盤，有的是在沈悅懷中，有的是趴在桌子上的，還有就在他身側，但說的都是阿悅好厲害啊，好似他贏阿悅是應當，不值&—zj;提；但是阿悅要是贏了&—zj;次，幾個人就各種馬屁接踵而至，仿佛沈悅同他們才是&—zj;夥兒的。
他是另&—zj;夥敵對的！
卓遠好氣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