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番外1(1 / 2)
李璽掉頭就跑。
隻要跑得?夠快,婚期推遲的旨意就可以當作不存在!
他今天之所以能見到魏禹,其實是李鴻為龍閣閣老?們做的一個局,為的是洗清魏禹的嫌疑。
科考舞弊案已經調查清楚了,結果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被頂替的不止秦玉一個,足足有二十人之多,全部是沒有依附任何世家的寒門學子。他們的成績被安到了如同?鄭思一般的門閥子弟身上。
之所以會選中鄭思做頭名,是因為他文采本就不錯,考中狀元並不會令人懷疑,其餘人選也大抵如此。
可見,幕後之人花了多少心思。
最令人無語的是,鄭思全程被蒙在鼓裡。
知道這件事後,他第一個跳出來表明態度,並把自己知道的細節一一陳明,大大推進了案情進展。
參與此事的不止鄭氏旁支,還有盧氏、王氏、蕭氏、賀蘭氏,甚至皇室中也有人參與。
靈魂人物便是此次的主考官——盧大學士。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可以在魏禹親自監考、安定軍全程跟進的情況下調換考卷。
幾大世家聯手出擊,目的非常明確——阻擋李鴻打壓門閥的步伐。
早在盧大學士邀請魏禹加入世家陣營時,這步棋便已經布下了。
並不高明,但足夠讓李鴻與魏禹威信盡失,「糊名製」名存實亡,科舉取士依舊是門閥的天下。
可是,他們低估了李鴻的決心和魏禹的斷案能力,更錯估了百姓及學子們對皇室的信任。
吃足了整整一年的大瓜小瓜,百姓們早就習慣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紅眼病對自家聖人、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和魏少卿的詆毀,默契地喝著茶,坐等打臉。
學子們起初被煽動,秦玉及時站出來,打亂了幕後黑手的計劃。
最後,所有居心不良的人,無一逃過?。
真相大白的那天,不知多少文人學子心目中的高山轟然倒塌。
那些頗負盛名的「大家」,那些以清流自居的「雅士」,竟會為了一己之私卷入權力之爭,行詭譎手段,坑害寒門學子。
反倒是聖人、太子殿下以及魏少卿,始終站在那些孤立無依的學子身後,給他們公平,許他們正義,做他們的後盾。
這樣的仁君與能臣,亦是大業百姓的後盾。
李鴻難得手段強硬,毫不留情地懲處了以盧大學士為首的世家權臣,等待他們的是抄家流放、身敗名裂的下場。
與定罪皇榜一同?貼出的,還有一張新的科舉金榜。
高居榜首的便是秦玉。
鄭思的成績也不差,得?了十一名。
不隻排名,考生們的答卷一同?被公布出來,以這種最公平、公正、公開的方式接受世人的評判。
說是評判,實則更多人抱著學習的態度而來,尤其是看過?秦玉的文章之後。
一時間,兩京學子齊聚在翰林院門口,個個奮筆疾書,埋頭苦抄,廢寢忘食,成為長安一大奇景。
其中有一份答卷,被學子們討論得最多。
「這位『李冊』是誰?從未聽說過?啊!」
「許是遠處私學來的,不然早該聞名京都。」
「是啊,這位仁兄觀點新穎,文章妙絕,不該是寂寂無名之輩。」
拐角處,李璽摳著魏禹的月要帶,喜滋滋,「聽到沒?『觀點新穎、文章妙絕』誇我的!」
「繼續聽。」魏禹勾唇淺笑。
然後,就聽到一句:「就是這字跡,著實不講究了些。」
李璽:「……」
不重要!
直到殿試,學子們才知道,這位名列前茅的「李冊」,其實是他們的太子殿下。
乍一聽,無不震驚。
一年前,長安城還盛傳福王不學無術,區區《詩經》都背不全。
靜心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
一年來,太子殿下聰穎無畏,做出一件件利國利民之事,怎麼可能當真是不學無術之人?
看吧,太子殿下用實力擊碎了謠言。
第八名啊!
虛歲才十七!
是前十名裡年紀最小的一個。
百姓們堅持認為,自家太子殿下就是被那筆字拖累了,不然怎麼也得?是前三?名。
金榜題名,並非考生們的終點,接下來還有一場吏部考核,考過?的派官,考不過?就隻能去各地節度使處做幕僚。
今年的情況不大相同。
為保證考試公開透明,魏禹提議,把考場「搬」到太極殿,聖人親自擔任主考官,考生們當場答卷,考官們當場判卷,由聖人最終確定名次。
凡是考中的,不必再拜在任何一位考官名下,皆是天子門生。
李鴻欣然采納。
大殿上,李鴻負手而立。
看著一張張年輕的麵孔,心內亦難掩欣喜。
這些,都是大業最優秀的年輕人,大業的未來要交到他們手中。
要交到……
那個咬筆杆的臭小子!
墨汁都吃進嘴裡了!
突然又莫名悲涼。
大業的未來,怎麼放心交到這麼個煩人精手裡。
大業朝第一場殿試,就在老父親欣喜又悲涼的心情中結束了。
前十名沒有變化,倒是後麵,有十餘名寒門學子文章寫得?大膽又犀利,李鴻當場給他們派了官,讓他們去地方上發光發熱。
前十名,除李璽和柴藍藍外,悉數歸入翰林院。靜心學上幾年,將來必是前程錦繡。
老?父親復雜的目光落到糟心兒子身上。
李璽歡歡喜喜跳出來,「我不用做官,我想要和書——」
「你若說出來,這輩子都別想要了。」一國之君放棄穩重,明目張膽地威脅。
李璽嘴一咧,小白牙一露,「悄悄」道:「那咱們私下說,好不好,阿爺?」
一聲甜甜膩膩的「阿爺」,叫李鴻生生捂住月匈口,事先背好的《罵兒子好詞好句好段》頓時忘光了。
最後是柴藍藍、崔蘭心和王榮榮。
下場之前就說好了,允許她們考試,不擠占其餘考生的名額,更不會給她們派官。
對此,小娘子們心裡清楚,雖不甘心,卻不得?不認命。
誰叫千百年來皆是如此呢?
就連柴藍藍都沒說什麼,接過賞賜,恭順地退回學子之中。
意外的,李璽站了出來,「啊,我突然想起來,我的屬官還缺三個,臭、不是,父親,不如將她們派去東宮吧!」
李鴻嘴角一抽。
就知道這小子今日會搞事情,防住了前頭,沒防住後頭。
不用他開口,自有人反對:「太子殿下府中若缺女官,大可由皇後娘娘擢選。然,東宮屬官為三省核定、吏部錄名的正經職官,怎可由女子擔任?」
「哪條律法規定不可由女子擔任?魏少卿,《大業律》上可有寫到?」太子殿下眼睛一眯,開始了他的表演。
魏少卿微笑配合:「回殿下,不曾。」
李璽朝他拋了個媚眼,又把蕭三郎拎出來,「吏部考評上說了嗎?」
蕭三郎擠了擠眼,道:「也沒說,隻說了『東宮屬官職責為規諫太子言行、助其領悟為君之道,非品學兼優者不能勝任,其任免升貶,當以太子意願為先』。」
李璽下巴一揚,細白的指頭彎向自己,「聽到沒?當、以、太、子——也就是我——意願為先,意思就是,我想讓誰做就讓誰做,不管『它』是郎君還是娘子。」
「太子殿下,不可呀!」眾臣極力反對。
「為何不可?」李璽斂起笑意,「是她們品性不端,還是她們才學不佳?抑或七老?八十,腦袋糊塗,不適合做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