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樓(1 / 2)
陳文安想上前阻攔,但被魏以銘攔住了。魏以銘一直對許朵抱有懷疑,他想借此看看能不能找出她的秘密。
許朵上前扇了胡小妹一巴掌,罵道:「你媽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這裡又不是慈善機構,他媽誰病了都要來找我啊?」
胡小妹嗚嗚咽咽,捂著臉往陳文安身後躲,陳文安不忍心看她再被打,伸手把她護在身後。
魏以銘見罷也就算了,拉住罵人上癮的許朵說:「行了行了,這事我們等會兒再說。我喊你過來是想讓你來認個屍。」
「認屍?認屍什麼意思?」
「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想讓你來看看是誰。」
「誰又死了?」許朵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
魏以銘把屍體上遮著的白布掀開,露出屍體的臉。
許朵小心翼翼勾著頭看了一眼,說:「黃琴,是全日餐廳的服務員。」
「黃琴?」魏以銘忽然想起武海說的,要去調查咖啡小姐姐說的黃姐姐,意識到這個黃琴有可能就是「黃姐姐」。
「她昨天有沒有來上班?」魏以銘問。
「這個要去看記錄,我不負責這一塊。」
魏以銘讓陳文安去調查,陳文安做事效率很高,沒一會兒就拿著全日餐廳打卡簿下來了。
打卡簿上顯示,黃琴原本應該上班到晚上八點,但是她在四點五十的時候就走了。翻看前麵的記錄發現,她下午的這個時間經常不在,一個星期至少有兩次換班情況,最多的一周,連續五天換班。
「這個黃琴要好好調查一下。」魏以銘說著,抬頭看著許朵,表情嚴肅,「希望主任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許朵立刻攤手說:「人不是我殺的,我昨天一整天都在辦公室裡辦公,你們可以查監控!」
魏以銘說:「我們會去核實你的不在場證明,同時你也必須配合我們去錄一個口供。」
魏以銘把此事交給陳文安,讓他帶許朵走並負責審訊。許朵習慣性地罵罵咧咧,不肯走,說自己位高權重,大廈離開她一分鍾都不行,陳文安吼了她一句,她才安靜下來,乖乖跟著走了。
魏以銘又打電話請法醫過來把屍體運走,沒想到周金平親自過來了。
「那三具屍體沒什麼好檢查的,都是高空墜落而死,屍體四分五裂,就算生前遭受過什麼傷害也查不出來了。」周金平帶上手套,蹲在黃琴的屍體旁開始驗屍。
屍體未曾穿衣,為了表示尊重,周金平一直用布給它遮著。
「年齡在二十歲至三十歲之間,直接死因是低溫症引發了休克,也就是被活活凍死的。在屍體表麵沒有發現外傷,有沒有內傷需要解剖後才能知道。嗯?」周金平頓了一下。
「周老師,怎麼了?」
「她懷孕了。」
從她小腹隆起的情況來看,懷孕至少已有四個月,目前不知在她死亡之前,胎兒是否還活著。
昨天的案子尚未有線索,今天又多了一起一屍兩命的懸案,魏以銘開始同意那些記者的話了,這棟樓裡真的藏有貓膩。
周金平負責把屍體運回法醫部進行屍檢,魏以銘則請胡小妹去一趟警局,想了解一下四十四樓的情況。
*
胡小妹看起來是個鄉下妹子,坐在魏以銘對麵動個不停,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對什麼都好奇。
「說一下姓名,年齡,籍貫。」
「啥是籍貫?」
「就是你老家在哪裡。」
「我是安徽胡家村來的,我叫胡玲,十七歲。」她努力說著普通話,但還是帶著濃濃的口音。
「你不叫胡小妹?」魏以銘問。
「那是老家人叫順口了的,我家兄弟姐妹六個人,我最小,所以他們叫我胡小妹。」
「許朵也是你老家人?」
「她啊,她是我二嫂子!以前可不叫什麼許朵,叫許大花,後來跟人來南京打工,嫌自己的名字太土,就給改了。。」
沒想到兩個人竟然是親戚。
「你跟許朵之間有什麼矛盾?」
「她沒良心,我娘,就是她婆婆,查出來肚子裡有瘤子,要手術。我們就來腫瘤醫院了。因為錢不夠,所以我爸就想找點活乾。正好麗峰大廈這邊招工,我爸就來了,水電瓦磚他什麼都會,我們又想多賺點錢,所以就把活全接下來了。當時看見是二嫂子負責還特高興,說遇見了熟人事肯定能成,結果她把俺們給騙了!。」胡小妹一激動,家鄉話直飈,魏以銘半猜半蒙才明白。
「怎麼騙的你們?」
「因為醫院那邊要交三萬塊才給做手術,所以我們跟她商量工錢可以少要點,但是要提前給我們三萬。二嫂子她一口答應,領著我們去簽合同,我們覺得是熟人,就沒仔細看,後來才發現,不僅沒三萬塊,連材料費也不包,就是我們還要自己貼錢進去。」胡小妹說著就哭了起來,用髒兮兮的棉襖袖子擦著眼淚。
魏以銘也不太會安慰人,把抽紙盒往她麵前挪了挪,又給她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