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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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珂送完來客, 走回庭院,隻見王憐花站在橋上, 紅衣飄動, 臉帶微笑,其時夕陽在山, 西邊天空晚霞如血,照得水麵上萬道金蛇,金中帶著幾分赤色, 仿佛這萬道金蛇盡是負傷而行。

賈珂看的有趣,先洗乾淨手,然後身形閃動, 飛到王憐花身前, 將他一把撈起,放在肩上, 向臥室走去, 邁出一步,想起臥室已經裝飾成了新房模樣, 隻等著今晚的洞房花燭, 便改去一間廂房。

王憐花笑罵道:「我又不是麻袋, 你要抱就抱, 把我抗在肩上算什麼?」

賈珂笑道:「你別急,我這麼做可是有原因的。」

王憐花笑道:「什麼原因?」

賈珂笑道:「再過一個多時辰, 咱們就要拜堂成親了, 你有沒有話要和我說?」

王憐花心中好笑, 故意搖頭,說道:「沒有。」

忽聽得「啪」的一聲,王憐花差點從賈珂身上跳下來,不服氣地道:「你乾嘛打我屁股?」

賈珂義正辭嚴地道:「這一下是懲罰你沒有話要對我說。」說話間,已經將王憐花衣服除掉,仍不放下他,手卻使出一招一陽指,問道:「你現在有沒有話要跟我說?」

王憐花隻希望他一陽指能快一點,心中很快樂,卻苦著臉,慘兮兮地道:「有了!有了!」

又聽得「啪」的一聲,王憐花氣哼哼地道:「我都說有了,你為什麼還要打我?」

賈珂手又回去,正氣凜然地道:「這一下是懲罰你出爾反爾,滿嘴謊話。」

王憐花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原來我說也是錯,不說也是錯,我不理你了!」然後動了一動,示意賈珂,他的一陽指招式已老。

話音剛落,又響起「啪」的一聲,王憐花倍感委屈,道:「你……你為什麼還打我!」

賈珂理直氣壯地道:「這一下是懲罰你生得太好看了。」

王憐花瞪大眼睛,想要生氣,但是賈珂的一陽指已經變成了靈犀兩指,他便氣不起來,隻好氣哼哼地道:「我生得好看,你為什麼還要懲罰我?」

賈珂振振有詞地道:「不是因為你生得好看,所以我要懲罰你,是我懲罰你以後,你實在好看,所以我才忍不住多懲罰你幾下。」

王憐花笑罵道:「呸!你不懲罰我,我更好看!」

賈珂滿臉遺憾地道:「可惜王公子看不見你現在多麼好看,不然你以後一定也會贊成我常常懲罰你。」

王憐花又好氣,又好笑,說道:「想得好美,我隻會贊成我常常懲罰你。」

賈珂卻不理他,假裝恍然大悟,說道:「有辦法了!」

王憐花笑道:「什麼的辦法?讓我來懲罰你的辦法?」

賈珂微微一笑,說道:「當然是讓王公子知道自己有多麼好看的辦法。」說著大步走到擺在梳妝台上的鏡子前麵。

賈珂將王憐花換了個姿勢,抱在懷裡,笑道:「王公子,你回頭看看,好不好?」

王憐花將下頦搭在賈珂的肩頭,閉著眼,道:「不好。」

賈珂笑道:「怎麼不好?」

王憐花湊到賈珂耳邊,輕聲地道:「我情願你像剛剛那樣抗著我。」

賈珂笑道:「原來你喜歡那個姿勢?」

王憐花在賈珂的耳朵上輕輕地咬了一口,道:「這樣你的手至少還能空出來,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最需要你的地方在哪裡嗎?」

賈珂大笑,道:「我當然知道,不過我以為你會想要養精蓄銳呢。」

王憐花大笑道:「你放心,今天晚上我絕對不會叫你失望的,但是現在,我想吃點飯前甜點。」

賈珂格格笑道:「好啊,既然你想吃,我當然要餵你吃了,今天我怎麼舍得讓你失望。」說著腳已經移向床。

過了許久,快樂漸漸復歸平靜。

王憐花躺在賈珂的懷裡,聽著他的心跳聲和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賈珂撫扌莫他的頭發,柔聲道:「時候還早,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王憐花搖了搖頭,微笑道:「睡不著。」

賈珂「嗯」了一聲,緊緊抱住他,心中盡是幸福喜樂。

忽然,王憐花嘆了口氣,道:「賈珂,我有點害怕。」

賈珂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口勿,道:「害怕什麼?」

王憐花道:「不知道。」

賈珂了然道:「我懂啦,你這是婚前恐懼症。」

王憐花嗤笑道:「那是什麼?」

賈珂微笑道:「一種小毛病,有些人結婚之前,會因為對未來的不確定,心中生出緊張、懷疑、害怕,嚴重一點的,甚至會想要逃婚。」

王憐花笑道:「那些人裡麵肯定沒有我,我早盼著和你拜堂成親,和你洞房花燭了,難道你不知道?」他左思右想,始終想不通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王雲夢遠在長沙,柴玉關遠在關外,誰會來阻止他和賈珂成親?於是他將心中隱隱的擔憂放下,口勿住賈珂,笑吟吟地道:「今天晚上,咱們早點回來。」

金風樓雖然很大,但畢竟隻是西湖上的一條畫舫,一次隻能接待六十餘人,「活財神」將眾兒女帶來向賈珂恭賀,一來是向賈珂這位皇帝麵前的紅人示好,二來是讓他們和其他賀客交交朋友,到得晚上,卻隻有他一個人去金風樓道賀。

高立走下轎子,就見東北角上黑雲漸漸聚集,遮蓋住圓月,遠處悶雷隱隱,看來這一晚多半會有大雨。

金風樓上懸燈結彩,裝點得花團錦簇,來道賀的賓客聚在金風樓前麵,幾個穿著粉色衫子的少女守著金風樓,笑麵迎人,伸手檢查賓客的臉頰,賓客上船極慢,漸漸站成了兩道長隊,湖岸上擺著許多禮花,禮花前麵都有人守著,顯然是想要等著吉時到了,便點燃禮花慶祝。

高立的裡衣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每次殺人之前,都會緊張得不斷流汗。

這個毛病他到現在都沒有改掉。

高立走到賓客之中,好幾個人和他打招呼,人人都稱他一聲朱老爺子,高立也笑嗬嗬地和他們打招呼,隻是聲音有點喑啞,偶爾還咳嗽一聲,有人問起,他就學著「活財神」的聲音,笑道:「下午吹著風了……咳咳……有點傷風……咳咳……咳咳……不礙事!」

那幾名粉衣少女不時看一眼天空,臉上隱有憂慮,顯是擔心夏天大雨一向說下就下,千萬不要她們還沒有檢查完前來道賀的賓客,大雨就忽喇喇的灑下來了。這般想著,手上的動作,不知不覺間快了許多。

過不多時,高立前麵的人已經走上金風樓,粉衣少女站在前麵,嫣然道:「朱老爺,請您過來吧。」

高立咳嗽一聲,道:「好,好!」便緩步向粉衣少女走過去,一共五六步的距離,他走到第三步的時候,忽然踩到了自己的衣角,隻聽得「撲通」一聲,眾人齊聲驚呼,眼睜睜地看著高立掉進了湖裡。

幾乎同時,一個年輕人飛身一躍,跳入湖中,隻聽得嘩啦聲響,那年輕人雙手已托著高立,濕淋淋地爬上湖岸,眾人連忙上來幫忙。

高立一到岸上,便跪在地上,用力咳嗽,還一個勁地往地上吐吐沫,眾人見他頭上臉上皆很乾燥,隻是一身衣服濕了,顯是剛剛他掉進湖裡,湖水不深,沒有沒過他的月匈口。但是他卻做出這樣一副溺水的模樣,多半是驚慌之下,忘了自己究竟有沒有喝進湖水。眾人心中均感好笑,隻是礙於」活財神「的顏麵,沒人笑出聲來,但是人人眼中盡是揶揄。

那年輕人卻是全身給湖水浸透了,發上臉上,水珠不斷流下。三名仆人自金風樓下來,遞給他二人毛巾和熱水,那年輕人擦了擦頭發臉上的湖水,道:「你們快扶朱老爺子上船吧,靠近岸邊的湖水雖然不深,但他年事已高,受此驚嚇,本就不好,何況晚上風涼,他渾身濕透,給這湖風一吹,怕是會著涼。」

其中一個娃娃臉的仆人笑道:「是,張公子,請一起上船吧。」原來這年輕人是林如海的表侄,即林如海的姨母的孫子張康。

賈珂和王憐花成親的日子選的倉促,寧榮二府遠在京城,來不及派人過來,賈珂的姑丈,即賈敏的丈夫林如海是姑蘇人氏,時任揚州巡鹽禦史,揚州和杭州並不算遠,林如海收到信後,想著他自己不好過來,林家支庶不盛,子孫有限,挑不出人來,便請張康代他前來道賀。

張康也不客氣,笑道:「多謝,多謝!」便與高立一起,走上金風樓。

隻聽得一人道:「他能上去,我怎麼不能上去?」

張康聽到這話,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就見一個年輕人自人群中擠出來,站到一個粉衣少女身前,揚著下頦,手指自己,眉梢眼角,滿是不耐煩。這少年約莫十五六歲,模樣倒算英俊,隻是略顯肥胖,衣著華貴,但一看便知是商賈人家出身。

隻聽那粉衣少女微笑道:「薛公子,您是我們爺的親戚,當然能上船了,但是凡事都得講個先來後到,您說是不是?若非張公子渾身濕透,他當然也要等一會兒才能上船。」

眾人心道:「他姓薛,還是賈侯爺的親戚?嗯,看來他是『賈王史薛』中的薛家人了。」還有對薛家了解頗深的,尋思:「薛家都在金陵,今晚隻有他一個人來,想來他應該是賈政夫人的胞妹的孩子。」

那薛公子不耐煩地道:「嗯,他全身濕透,就不用再等,我要是全身濕透,是不是也不用再等了?」說著向四周吐了幾口唾沫,道:「我全身也濕透了,我要上船,你還不讓開?」

那粉衣少女神色不動,看向旁邊兩個守衛,微笑道:「你們兩位帶薛公子去客棧更衣,今晚來的客人都是貴人,薛公子的衣服髒了,不僅他自己不舒服,更會礙著其他客人。」

那兩個守衛點一點頭,便上前攬住薛公子的肩膀,薛公子隻覺得渾身酸麻,想要說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乖乖地被那守衛攬著去了對麵的得月樓。

戌時一刻,賈珂和王憐花騎著兩匹赤紅的馬來到金風樓,吹鑼打鼓,禮花齊放,賈珂坐在馬上,側頭看向王憐花,就見王憐花也心有靈犀地向他看來,滿天的禮花將黑沉沉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晝,映在王憐花的臉上,他猶如明珠一般,熠熠生輝。

賈珂向他一笑,躍下馬來,牽著王憐花,走上金風樓。金風樓駛向湖心,悠悠絲竹之聲中,王憐花壓低聲音道:「今晚居然要下雨!」聲音中透著十足的氣惱。

賈珂知道他先前在湖岸上布置了不少禮花,預備隔段時間,就點燃一些,今晚若是下雨,那麼他一番苦心,全都要白費了。賈珂有心想要哄他開心,輕聲道:「那不好嗎?要是一晚上都轟隆隆地打雷,那麼無論你叫多大聲,都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了。」

王憐花一怔:「我為什麼要叫?」問完了,登時明白賈珂的意思,臉上發熱,用力捏了幾下賈珂的手,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吉時已屆,他二人步入大堂,眾賓客齊聲向他們恭賀,兩人並肩而立,贊禮生朗聲喝道:「拜天地!」

賈珂和王憐花正要在紅毯上拜倒,忽聽得一人喝道:「且慢!」

賈珂一怔,暗道:「我請的又不是神父,他又沒問在場來賓有沒有人反對,這他媽的怎麼還會有人來攪局!」回過身來,就見一個錦袍年輕人自賓客席中站起身來,卻是張康。

眾賓客一見有人來阻止別人拜堂,登時議論紛紛起來,這時可不比後世,沒有那麼多狗血電視劇,在場眾人,個個都參加過不少婚事,親眼見證兩個男人拜堂成親,已經是開天辟地頭一回的事情,沒料到居然還有人來阻止他們。

一時有人激動,有人氣惱,有人開心,有人煩躁,人人隨意想象,有人猜測張康是賈珂或者王憐花的秘密情人,有人猜測張康的姐妹是他二人之中的一人的秘密情人,有人知道張康和林如海的關係,猜測這是賈府對賈珂這樁婚事心存不滿,便要張康前來攪黃婚事,還有人猜測張康這是暈船了,所以打斷拜堂,要求返回岸邊。

賈珂微微一笑,問道:「不知張兄有何指教?」

張康踏上兩步,站在紅毯之上,道:「賈侯爺,我沒有指教,隻不過是奉命來阻止你和王憐花成婚。」

話音剛落,賈珂就感到手上一痛,忙用手指輕輕在王憐花的手背上拍了拍,笑道:「好厲害,好威風,不知張兄是奉誰的命令,來阻止我和憐花成婚?」

張康聳聳肩,道:「還能是誰的?我奉的是我林表舅的命令,也就是你林姑父的命令,而林表舅奉的卻是令尊的命令!」

賈珂笑道:「張兄撒謊也要打譜,兩年前,皇上就親筆給我和憐花賜了婚,家父早知道這件事,他老人家最是忠君愛國,怎麼會違抗皇命,阻止我和憐花成婚?」

張康道:「侯爺也知道皇命難違,如果賈二老爺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怎麼敢來阻止你們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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