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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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真如驚雷一般劈在宋青書身上, 炸得他頭昏眼花,搖搖晃晃, 便要暈倒過去。眼看著綠衫少女的身影已在眼前消失, 忽聽得身後有人道:「宋師哥!」

宋青書聽這聲音十分耳熟,不由心下一驚, 他素來心高氣傲,剛剛遭那綠衫少女戲弄已是人生一大恥辱,不想還被熟人看見, 當下又急又惱,轉過身, 就見張無忌站在身後,滿臉好奇地瞧著他。

宋青書臉上已無半點血色,撐著大師兄的風度,強笑道:「無忌,你怎麼在這裡?」

張無忌道:「我聽說今天晚上很熱鬧,還要放煙花, 就出來轉轉。」伸手一指旁邊的少年,笑道:「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那少年便向宋青書一笑。

宋青書見這少年身穿寶藍綢衫,約莫十五六歲年紀,容貌俊美, 臉上似笑非笑, 滿臉精乖之氣, 向他點點頭, 便不再理睬, 盯著張無忌,問道:「無忌,你剛剛有沒有……」

張無忌奇道:「有沒有什麼?」

宋青書也看不出張無忌是不是在裝傻,目光中不禁流露出幾分惱意,但隨即極力克製,淡淡一笑,說道:「沒什麼,你和你朋友好好玩吧,我約了人,先走一步了。」

張無忌心下奇怪,卻沒有去攔宋青書,他和宋青書自小一起長大,兩人的父親親如兄弟,按說兩人關係應當很好,也不知怎的,他和宋青書自小就合不來,關係一直淡淡的。

那少年見宋青書走了,笑道:「呆子,你師哥這是生你的氣了!」

這少年便是阿紫了,她生性好玩喜事,雖然正在逃亡,卻也沒有改變多少。一聽說今天晚上會有這麼大的熱鬧,就問張無忌要不要去湊熱鬧。張無忌一來也喜歡熱鬧,二來自從王語嫣早上誤會他離開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王語嫣了,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王語嫣,想著這麼大的盛事,說不定能遇見王語嫣,便答應下來。

他們走到這裡時,正好看見有人表演噴火。他二人,一個自小在武當山上長大,一個自小在西域長大,都沒見過這種把戲,心中大感稀奇,便擠在人群中看起來,待表演完了,兩人大聲叫好,繼續往前走,正好看見宋青書一個人站在街上發呆,張無忌心中奇怪,這才上前去打招呼。

張無忌聽阿紫這麼說,詫異道:「我師哥為什麼生我的氣了?」

阿紫笑道:「呀,你真當我是神仙下凡,動動手指,就能知道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麼。」伸手抓住張無忌的手,說道:「餵,回去再想你師哥的事,走啦,還有好多地方沒有去呢!」

她走得太快,張無忌踉蹌兩步,笑道:「好啦,好啦,我跟你走就是了,你走慢點!」

便在這時,忽聽得一人道:「前麵的可是張無忌張少俠?」

張無忌停下腳步,轉過身,就見兩個錦衣漢子站在燈下笑吟吟地望過來,卻是和武當派同住一家客棧的聚賢莊遊氏雙雄。

這遊氏雙雄遊驥、遊駒家財萬貫,交遊廣闊,武功也算了得,但是在江湖上算不得什麼大人物,這次聽說賈珂和王憐花要成婚,便特意從河南滎陽趕來杭州向賈珂二人道賀。賈珂原本定的是七月十六這天上午宴請同僚和富紳,七月十七這天上午宴請江湖上的朋友,不想出了金風樓刺殺一事,七月十七這天的計劃自然隻能作廢,遊氏雙雄雖將自己備下的厚禮送到了節度使府,但是不曾和賈珂見上一麵,心中自是十分失落。

他們兄弟二人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尤其遊驥妻子過世以後,兩人感情更是要好,張無忌見他二人攜手逛街,也不驚訝,當即向他們問好。

遊驥道:「張少俠,你可看見犬子坦之了?」

張無忌道:「我剛剛來這裡,還沒看見遊兄,怎麼,兩位和遊兄走散了嗎?」

遊驥點點頭,眼中透出幾分焦急,說道:「剛剛坦之看見有人在放孔明燈,便說他也想要放一盞,我們二人看著有趣,便向那店家買了三盞燈,打算一會兒大家一起放,哪想到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跑沒影了。」

阿紫嗤笑一聲,道:「他一個大男人,長得也不俊,老伯,難道你還怕他被拐子拐了不成?算了吧,拐子真要來拐男人,單看臉,也是我們張兄更危險啊。餵,張無忌,走啦!」

張無忌隻覺阿紫這話太不客氣,便不理她,說道:「兩位放心,我會留意遊兄的,若是找到了他,不知該讓他去哪裡找你們?」

遊氏兄弟聽到阿紫這話,心下大為不悅,若非張無忌是武當派的弟子,他們不好輕易得罪,隻怕立時便要拂袖而去,這時見張無忌說的誠懇,心中舒坦不少,又見阿紫在旁邊氣得嘟起了嘴,心中更覺快活,笑道:「有勞張少俠了,你若是找到坦之,就和他說,讓他去放孔明燈的地方找我們。」

張無忌笑道:「不過一件小事,哪裡值得兩位道謝。」

阿紫小聲地道:「是了,這裡這麼多人,咱們怎麼可能找到他,你們兩個道謝也是白道謝!」見張無忌看向自己,便仰頭一笑,道:「怎樣,咱們可以走了?」

張無忌點點頭,阿紫笑道:「那好極了!再不到一炷香時分,就要放煙花了,咱們還有好多地方沒轉呢。」

張無忌一麵走,一麵四下張望,說道:「崔姑娘,你說遊兄會去哪裡?」

阿紫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怎會知道他去哪裡?他自己父親叔叔都找不到他,張公子,張大俠,你就不要把這件事攬在身上當成自己的責任了,好不好?」

她走到一個賣糖人的攤子,見攤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糖人,在燈光下晶瑩發光,很是可愛,便向老板道:「老板,給我做個糖人,就照我的模樣捏一個。」又問張無忌:「你要不要也買一個糖人?」

張無忌微笑道:「好啊,我看我買一個老虎的糖人就好了。」

那老板正專心致誌地捏手裡的糖人,聽到這話,嘴離開麥秸杆,頭也不抬道:「公子稍等,等我捏完手裡這個。」

阿紫看他一眼,見他手裡捏著的糖人是一個穿著薄衫的少女,不由好奇道:「這是誰?」

那老板道:「那誰知道她是誰,剛剛她經過這裡,臉上的麵紗被風吹了起來,咱們這麼多人都看得呆住了,等她走遠了,咱們才回過神來。當時我心裡就隻有一個念頭,我非要捏一個剛剛那姑娘的糖人帶回家珍藏不可!沒想到我捏完一個,就被人買走,捏完一個,又被人買走,我這捏的是第四個了,後麵還有五十多個人等著買她的糖人呢。」

阿紫嗤的一聲笑,道:「你也太能吹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美人!」話雖這樣說,卻忍不住扌莫了扌莫頭發,心想:「等我再長幾歲,也未必會輸給她呢!」

張無忌心中一動,暗道:「難道是王姑娘?」向那老板道:「大叔,能不能讓我看看你手裡的糖人長什麼模樣?」

那老板笑道:「小夥子,我這糖人捏的再好,終究不過一個糖人,你要真有多美,就趕快追過去吧!」說著伸手一指他們正準備去的方向,說道:「那姑娘穿著綠色衫子,剛過去沒多久,你們走快一點,一定能追上她!

張無忌還未說話,阿紫已經笑道:「多謝你了!」又看向張無忌,道:「走,咱們追過去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美人。」

張無忌見她很是興致勃勃,不由好奇心起,問道:「崔姑娘,你一個姑娘家,為什麼會這麼著急去看那位姑娘長得美不美?」

阿紫挺起月匈膛,道:「我想看看自己和她差在哪裡,不成嗎?」

張無忌覺得她這副小孩裝成大人的模樣實在滑稽,忍不住格的一笑。

阿紫知道張無忌在笑話自己,眯了眯眼,道:「你笑什麼?」

張無忌微笑道:「我笑當然是因為我心裡高興了。」

阿紫哼了一聲,道:「你既然這麼喜歡笑,不如把自己的嘴角縫起來,這樣你吃飯的時候在笑,睡覺的時候在笑,就連掉眼淚的時候都在笑,當真成天到晚都樂嗬嗬的,這樣你再取笑別人,也不會被人家看出來了。」

張無忌臉上一紅,忙轉移話題,伸手一指遠處的燈籠,說道:「崔姑娘,你看這盞蓮花燈籠真好看。」

阿紫橫他一眼,以示對他這拙劣的轉移話題的手段的鄙夷,道:「有麼?」

張無忌笑道:「當然有了……咦?遊兄?」

阿紫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一個少年渾身濕漉漉地站在燈籠下麵,怔怔看向賣麵具的攤子,正是她先前在客棧裡見過一麵的遊坦之。

原來先前遊氏兄弟去買孔明燈時,遊坦之等得無聊,正好看見有人表演該如何從上了鎖的水箱裡逃跑,他覺得有趣,便過去看表演,遊氏兄弟四處尋他之時,他正好被選中鑽進水箱裡,體驗十秒鍾被關起來的感覺。之後他離開水箱,那時遊氏兄弟已經走遠,他尋不到他們,也不心急,就自己四處亂轉,也是湊巧,正好在這家買燈籠的鋪子前麵和張無忌二人相遇,隻不過張無忌看向他時,他卻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站在麵具鋪子前麵的綠衫少女。

遊坦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湖風吹得,他一見到這綠衫少女,便覺頭暈目眩,月匈口宛若給一個恆山那麼大的鐵錘重重一擊,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倚靠著燈籠店前麵瘦瘦的梨樹,聽到那少女笑道:「店家,這張麵具多少錢?」隨隨便便一句話,他卻聽得魂飛魄散,忍不住學道:「店家,這張麵具多少錢?」

那賣燈籠的老板莫名其妙地道:「客官,我們這裡不賣麵具!」

遊坦之兀自不覺,又聽到那少女笑道:「那這一張呢?」他便忍不住又學道:「那這一張呢?」

燈籠店老板氣道:「我都跟你說了,我們店不賣燈籠!你存心來搗亂麼!」

便在這時,一個錦衣公子翩然而來,走到那綠衫少女身旁,笑道:「姑娘怎的這般鐵石心腸?」

遊坦之見有人和那綠衫少女搭訕,心中說不出的厭憎,真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個坑,將這人扔進坑裡,然後用土埋起來。再仔細一看,見這錦衣公子雙眉濃長,鼻子挺直,眼睛卻清澈溫柔,實是一個少見的美男子,剛剛那個恆山一般大的錘子又在他心口上錘了一下,心想:「這……這不是紅顏知己遍布江湖的楚留香嗎?壞了,壞了,這小姑娘這樣好看,他一定是看上她了!這小姑娘這樣單純,怎麼能玩得過他這樣一個淫|魔!」

賈珂聽到楚留香的聲音,不禁暗暗叫苦,生怕楚留香會認出自己來,那自己可真要被他們笑話一輩子了,待聽到楚留香這般說,定了定神,笑道:「我怎的鐵石心腸了?」

遊坦之見這綠衫少女黑黑的眉毛這麼一軒,點漆似的眼睛這麼一瞥,麵紗下麵紅紅的嘴唇這麼一揚,隻覺她美得不得了,至於她說的話,遊坦之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隻知道她向楚留香笑了,她和楚留香說話了。

張無忌順著遊坦之的目光看過去,便看見賈珂,心下大為失望,暗道:「這不是王姑娘。」走上前去,正要和遊坦之打招呼,忽聽得遊坦之喉頭發出「嗬嗬」兩聲,便向豹子一樣向那綠衫少女撲過去。

賈珂隻覺一陣勁風自麵前襲來,抬眼看見遊坦之目露異彩,雙頰通紅地向自己撲來。賈珂見他麵容陌生,自然不想手下留情,但是楚留香就在旁邊看著,他也不好使出武功,省得被楚留香看穿身份,便隨手拿起一張麵具,想要擋住遊坦之,哪想到遊坦之忽然跪在地上,低下頭,一口咬住賈珂的鞋尖和兩個腳趾。

這一下實在出乎所有人意料,不僅賈珂手裡的麵具落了空,楚留香的手落了空,連張無忌手裡吃了一半的糖人都掉到了地上。

賈珂反應極快,當即抬起腳,將遊坦之踢到三米以外,遊坦之重重摔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一時竟站不起來。

賈珂驚魂未定,暗道:「臥槽!現在殺手都這麼不擇手段了?」低頭一看,見鞋麵上隻有一個濕漉漉的牙印,除此以外,再無他物,知道自己遇到的不是「七月十五」派來的殺手,隻是一個單純的變態,這才放下心來。

楚留香本來隻是聽說街上來了一位美得出奇的姑娘,才專程過來一探究竟,不想居然會遇見這種事。他看向躺在地上的遊坦之,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賈珂,麵容扭曲,下顎前伸,眼中噴射出貪婪的火焰來,幾乎要將麵前的空氣融化掉,忽然想起從前他在某個小鎮上見過的一個人。那人也和麵前這個少年一般,像野獸一樣四處咬人,還很怕水,沒過幾天,她就死了,而那些被她咬傷的人中,也有幾人和她一樣開始亂咬別人。

楚留香想到這裡,不由心下一沉,暗道:「難道這少年也得了癟咬病(注:即狂犬病)?」他知道一個健康的人若是被得了癟咬病的人咬出血來,很可能會患上癟咬病 ,便側頭看向賈珂,問道:「姑娘,他有沒有咬破你的腳?」

賈珂拿起麵具,蓋在臉上,搖了搖頭。

他手裡這張麵具是一張狼頭麵具,上麵畫著鮮艷的油彩,威風赫赫,和他現在婀娜苗條的身段實在不符,楚留香忍不住一笑,道:「姑娘既已戴著麵紗,何必再戴麵具?」

賈珂微微一笑,道:「香帥既已穿著裡衣,何必再穿外袍?」

楚留香沒想到這位美得驚世駭俗的姑娘,言辭居然也大膽得驚世駭俗,即使是他認識的最潑辣的姑娘風四娘,隻怕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來,忍不住扌莫了扌莫鼻子,笑道:「姑娘認得在下?」

賈珂微微一笑,道:「香帥又不是無名小卒,我怎會認不出你來,我不僅知道你長得非常英俊。」

楚留香正想說過獎,就聽到賈珂繼續道:「還知道你為人非常風流,倘若你把自己所有的情人一起請到金風樓來,隻怕金風樓都會因為太重而沉入湖底了。」

楚留香忍不住又扌莫了扌莫鼻子,他已經聽出賈珂的未盡之意。

賈珂向他一笑,又拿起一隻狐狸麵具,向店老板道:「我要這兩隻麵具,多少錢?」

那店老板見他們男的英俊,女的美麗,實在般配,心中就生出幫楚留香創造機會的念頭,笑嗬嗬道:「姑娘隻有自己一個人,怎麼買了兩個麵具?是打算自己換著戴麼?」

賈珂道:「是給我——」話到嘴邊,差點說出「老婆」二字,所幸沒有真說出來,頓了一頓,隨即裝出一副羞澀模樣,微笑道:「給我一個朋友。」

那店老板聽到這話,忍不住同情看了楚留香一眼,楚留香卻微笑著看著店老板,他心裡確實有點失落,但也隻有一點。

賈珂付完錢,向楚留香道:「香帥,倘若你有空閒,可否請你將這人交給官府?」伸手一指仍然躺在地上的遊坦之,繼續道:「我到底是個女孩子,要我親口去向別人說這人對我做了什麼,實在怪難為情的。」

楚留香自然答應下來,忽聽有人笑道:「姊姊,那我陪你去買一雙鞋去,好不好?你這雙鞋都髒了,穿著不難受麼。」

賈珂聽到這聲音甚是陌生,心中一喜,以為這是王憐花了,側頭一看,卻見阿紫站在梨樹下笑吟吟地看過來。他雖然不認識阿紫,但一眼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裝,年紀又小,顯然不會是王憐花,又見張無忌正站在旁邊,滿臉擔憂地瞧著遊坦之,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不由心中大窘,暗道:「老子怎麼一晚上光碰到熟人了!難道這個瘋子是武當派的?」笑道:「多謝你了,但我沒打算去換鞋,不過一點兒唾沫罷了,這算得了什麼,咱們江湖兒女,素來不拘小節的。」

阿紫拍手笑道:「好一個江湖兒女,素來不拘小節!姊姊不在意這隻瘋狗在你腳上咬一口,想來也不會在意我跟在你身邊吧。」

賈珂見她臉上一片天真無邪,一雙大眼卻烏溜溜的,滿是狡猾神色,隻覺她的神情舉止和王憐花騙人時有幾分像,心想:「難道憐花怕我認出他來,特意先扮成女人,再扮成男人?」淡然道:「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阿紫笑道:「姊姊想買什麼東西,有我幫姊姊參考,幫姊姊付錢,買下以後,也有我幫姊姊拿著,這樣姊姊豈不輕鬆許多?倘若路上再遇到像這人一樣的瘋狗,也有我替姊姊擋著,再不叫它們碰到姊姊一個腳趾,這樣姊姊豈不安全很多?姊姊生得這樣好看,便是天上的月亮也不及姊姊半分,我隻要跟在姊姊身邊,看姊姊一眼,心裡就很美了。姊姊,你就讓我跟在你身邊吧。」

張無忌聽得目瞪口呆,心想:「崔姑娘,你不是姑娘家嗎?」雖這樣想著,卻默默將阿紫這句話記在了心裡,想著一會兒若是遇見王語嫣了,那他也要和王語嫣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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