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病(2 / 2)
雖然兒子是個天閹,但是貴重在隻有這一個,真要是沒了,他也就絕後了。
回到家中,一進文鬱的院子,老侯爺就聞到了藥味。
苦澀的藥味之中,還站著自己臉色比黃連還苦的夫人,以及膽小如鼠的女兒。
「請了太醫沒有?」
太醫正好從裡頭出來,侯爺和夫人立刻齊齊看向了他,將他看的一個哆嗦,心想還好自己不是出來宣布沒救了的。
就這麼一遲疑,文夫人就已經嚇了個半死:「張太醫,怎麼樣了?我兒子沒事吧!」
張太醫一拱手:「是傷風,退了燒就能轉危為安,你們找個人跟我去寫方子,再把藥熬上。」
侯爺連忙讓跟著自己的管家跟過去,拿方子給賞銀缺一不可。
他安排完,正要進去看看兒子,文夫人已經領著貼身嬤嬤沖了進去。
「慈母多愛兒。」
他在心裡嘀咕一句,也跟了過去,回頭看文花枝沒有動,又想還是女兒遇事鎮靜,這一點像他。
屋子裡窗戶緊閉,因此光線並不明亮,暗沉沉的,越發顯出幾分蕭瑟。
文鬱躺在床上,麵孔潮紅,屋子裡的丫鬟默默站開,讓嚴父慈母圍了過去。
老侯爺在外麵聽著隻是傷風,心裡就鬆了口氣,可沒想到進來一看,文鬱垂著眼,似睡非睡,似乎連出口氣都十分艱難,這口氣立刻又提了上來。
他忍不住問夫人:「這位張太醫看著也太年輕了點,這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要不再換一個?」
文夫人這些年守著活寡,一門心思都撲在兒子身上,對侯爺連點麵子情都沒有,聞言便瞪他一眼。
「張太醫雖然年輕,傷風一事上卻是聖手,你想再換誰去。」
她在心裡又補了一句:「你個老東西懂個屁。」
侯爺隻管花銀子嫖女人,確實不懂,但是不懂不妨礙他還嘴。
眼看著一場紛爭要起,文鬱微弱的咳嗽了一聲。
文夫人立刻偃旗息鼓,溫聲細語的問文鬱:「兒啊,你哪裡不舒服,跟娘說。」
文鬱扭過頭,低聲說了句什麼,除了文夫人,沒人聽清。
病去如抽絲,文定侯世子因一場風寒久病不愈的消息迅速傳了出去。
探病的人多如牛毛,消息也傳的亂七八糟。
有說文世子看著還好,不日就將痊愈,有說文世子命中有一劫,如今這病就應在這一劫上,若是過不去,文定侯府就要後繼無人了。
再伴隨著文夫人去普陀寺拜了三次佛,後者的傳聞愈演愈烈,就連解時雨都有所耳聞。
這一日下著大雨,解時徽沒有學規矩,反而邀請解時雨到東院去做針線活。
解時徽捏著針,半晌沒動:「大姐,你說文世子是不是真的命中有一劫啊?」
「可能吧,」解時雨笑的和氣,「文夫人不是去求佛了嗎?」
她不知道文鬱有沒有一劫,隻知道自己有一劫,而且這一劫求佛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