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成婚(1 / 2)
陸鳴蟬在雪地裡搓著雙手,看著承光送來的三牲海味,笑的眼睛都找不著了。
這幾天他像個小管事,盯著安了床,擺放各色的大家具,發請帖給雲州各位有頭有臉的人物,還嘗了酒席,點了菜。
「大哥從哪裡弄來的海味?」
承光笑而不答,對他道:「鳳冠世子拿去給姑娘看看。」
「知道,」陸鳴蟬眼珠子一轉,「鄭大姑娘成親的時候,他家那個鳳冠,鄭賀說用了九十八顆寶石,珍珠有三千四百粒,翠鳳有十一支,重四斤多呢,咱們的呢?」
承光憋著笑,一板一眼的回答他:「咱們的有寶石一百二十八顆,珍珠沒數過,鳳翠二十三支,重嘛,該有個五斤多。」
陸鳴蟬眉飛色舞道:「那大姐的脖子該壓斷了。」
承光笑道:「我走了,世子慢慢數珍珠。」
「我又不是鄭賀那個大傻子,」陸鳴蟬環顧四周,尤銅練左手劍去了,其他人全都忙的腳不沾地,隻能沖身後寸步不離跟著他的內侍道,「小薑,你捧著。」
對著小薑公公,他沒來由的心裡浮起一陣煩躁。
一甩袖子,他迫不及待的去找解時雨,也不管小薑在後麵跟的顫顫巍巍。
進了二門,解時雨的屋子裡燃著一團大火,將屋子四處都熏的暖烘烘的。
「大姐,你看這鳳冠!」
一看到解時雨,他心裡的浮躁就煙消雲散,沉靜下來,將鳳冠上的紅綢布扯開。
解時雨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離開京城,來到雲州,她不再向從前那樣時刻緊繃著,不再總是要恨著誰咬誰一口,棱角柔和下去,神色溫柔起來。
「小鶴。」她叫了一聲,然而是個生臉的丫頭進來就了。
「姑娘,小鶴姐姐去廚房了。」
解時雨點點頭,讓她和小薑公公一起將鳳冠收好,明天再用。
人人都亂糟糟的,緊張的不得了,反倒是她清閒下來,心裡也輕鬆了許多。
陸鳴蟬叉著月要:「小薑,你出去,我跟大姐說話。」
小薑賠著笑臉:「世子,皇上讓奴才時刻跟著伺候您呢。」
陸鳴蟬眉宇間起了鬱色,解時雨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讓他坐下了:「晚飯我們一起吃。」
陸鳴蟬不知道怎麼,忽然就紅了眼眶,別開頭去,甕聲甕氣嗯了一聲。
「京城裡規矩太多了,還是這裡舒坦,明天我要好好熱鬧熱鬧!」
結果第二天,鞭炮響起來的時候,解府卻以詭異的速度淪陷。
鞭炮響過,馮番第一個整裝上前。
他今日可是媒人。
女家大門緊閉,他上前撩開紅綢,重重敲了三下。
裡麵傳來陸鳴蟬清脆的聲音:「何事啊?」
馮番大聲道:「迎新娘子!」
陸鳴蟬便將門打開一條縫隙,上上下下露出好幾隻手來。
馮番將紅封遞進去,門又迅速的關上了。
如此三次,按理說那大門該開了,裡麵卻隻有嘻嘻哈哈的聲音,就是不肯開門。
馮番一時犯難,看向陸卿雲。
承光抱著個箱子走上前去:「世子,這裡有隻狼崽子,您若是開門,這……」
話音未落,陸鳴蟬已經大聲道:「我開,我現在就開。」
裡麵頓時響起一片笑罵聲和劈裡啪啦的巴掌聲。
「哎喲不要拉著我,小薑,小薑快去開門,放我大哥進來!」
「人家是郎才女貌,我們怎麼好反對,快開門,怎麼能誤了吉時!」
有了他這個叛徒,後麵準備的那些東西全都沒了用武之地。
小鶴恨的又狠狠賞了他兩個肉巴掌。
解時雨的父親解正站在台階上,身後站著胡邦、南彪、幾大管事,看著打開的大門,也全都傻了眼。
陸卿雲身穿一品吉服,一掃冷傲之氣,嘴角含笑,看著比平常好親近了個七八分。
然而他身形筆挺,氣度難掩,身後眾人皆是侍衛親軍,雖然全都喜氣洋洋,卻是金戈鐵馬,氣吞萬裡,令人腿軟。
解正背後直冒冷汗,心想小皇帝也不知道抽的什麼瘋,非讓他來認下這個女婿,與其讓他受陸卿雲的禮,不如直接拿刀殺了他來的痛快。
他忍不住膝蓋曲了一下,卻被尤銅一把提了起來。
還沒等他整理好心情,陸卿雲已經大步上前,沖他行了嶽父大禮。
解正被這一禮唬的渾身冒冷汗,兩條腿無論如何也站不住,要不是尤銅提著他,他都要跪下去和陸卿雲對磕三個了。
尤銅又輕巧地踢了他一腳,他恍惚著道:「起、起來吧。」
陸卿雲一站起來,解正看著他的臉就眼暈,並非是得了個乘龍快婿而昏頭,完全是因為嚇壞了。
殺氣,大大的殺氣。
陸卿雲隻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他都感覺自己腦袋和脖子連接的不那麼穩當。
再想想解時雨的冷臉,他很害怕這對新婚夫婦喪心病狂,連洞房花燭夜都不過,就要將他乾掉。
「解老爺,」馮番上前一步,狠狠踩了他一腳,「您的紅封呢?」
解正痛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匆匆忙忙往外掏紅封,燙手似的捧給陸卿雲:「您……你拿著、拿著,正堂坐。」
正堂裡坐著的是解正續娶的妻子,苦著張臉,恨不能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