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敗了才叫戰犯（1 / 2）
深空噤若寒蟬。
雖然在太空中不能明晰晝夜更替，但這無關緊要——就在數小時之前，也許是數小時之前。
哈德也無法知曉，究竟過去了多少個星係標準時間。
因為這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
唯一重要、唯一清晰的隻有：恐懼。
戰場、槍火、炮火——短短十分鍾內，他的的小隊——整整八十人的陸戰隊，在擁有重火力與空天優勢的情況下，被盡數全殲。
可對方呢？
僅僅隻是一個人。
不，不對。
應該是一個未知種族的生命體，十台戰鬥型合成人，還有一台——武裝到牙齒的鋼鐵巨獸。
哈德看得很清楚，在巨型類人形機甲的外殼上印著陌生的印記：那是一幅世界地圖和兩條橄欖枝組成的徽章。
盡管哈德曾跟隨著奇恩帝國四處征戰，戎馬一生，卻也從未過這陌生的印記。
不屬於星海中的任何一個帝國，而且……
那些帝國更不可能擁有規模如此可怕的戰艦。
當他被押送至此的時候，曾向漆黑的宇宙投去了驚鴻一瞥——萬籟俱寂的星係荒無人煙，它巍然矗立在星際的黑暗中，靜靜駐足於此。
銀色的艦體光芒不顯，漆黑的內部與星空融為一體。
在群星閃爍中，唯有間歇的呼吸燈與之交相輝映，證明其存在，宛若混沌降下的失序，無孔不入。
那究竟是什麼等級的戰艦？
巡洋艦？
不可能。
即使是奇恩帝國最先進的巡洋艦，規模也沒有如此宏達。
那是……
戰列艦？
恐懼如同寒冰，落在他的心中。
戰列艦，在這個時代幾乎就等同於原子時代的航空母艦，是整個文明軍工與科技的象征。
放眼整個奇恩帝國，這樣的戰艦也不過僅有區區三艘，被視為帝國海軍的驕傲。
可是……
與他在深空中所見到的龐然大物相比，卻根本不值一提。
仰觀宇宙之大，極目所望，不見蒼穹之一粟。
黑，是宇宙的主色。
而愚昧無知，則是文明的依仗。
他戰栗了一下，根本無法想象這艘戰艦背後的勢力，究竟有多麼的恐怖。
甚至於……
星海議會在他們的眼中，也根本不值一提。
就好比那些蜷縮在自己星域的，古老而又科技高度發達的帝國。
房間裡的溫度異常低，使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的麵前隻有一張冰冷的金屬桌子和一把堅硬的椅子，桌子上擺放著一疊文件，看上去仿佛是審訊的材料，但也可能是那些被審訊者永遠無法觸碰的秘密。
這裡的靜寂讓人窒息，每一聲呼吸都似乎在黑暗中回盪。
哈德環顧著四周，看到在牆壁上，也蝕刻著那陌生的徽章。
他眯著眼睛，仔細端詳著那個徽章的圖案，恍惚之中，似乎覺得在哪裡見到過。
突然，他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牆壁上的圖案，仿佛是見到了最可怕的噩夢一樣，被嚇得後退了幾步，嘴裡驚恐地念道：「這、這不可能！他……他們應該已經——」
「已經什麼？」
冷漠的聲音回盪在寂靜的審訊室。
就好像是，死神敲響的喪鍾。
讓哈德心驚膽顫的轉過頭去，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裸猿！
不對，他並非是沃爾夫星上那些瘦弱的裸猿，而是……
人類。
楚寧泰然自若地走到了審訊室的桌前，緩緩坐了下去。
「你似乎認識那個圖案。」
他說著，伸手在空氣中激活屏幕，打開了同聲翻譯裝置，將音量調高了一些。
——通過回收的外星飛船數據庫，莉莉絲已經靠著強大的中央處理器與深度學習算法，完美破譯了他們的語言。
耗時不到半個標準地球日。
哈德一臉驚愕，顯然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已經這麼快就破譯了自己的語言。
可從我被俘虜之後，這才過去了多久？
亦或者說，他們早就已經掌握了我們的語言？
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快！？
快得超乎了哈德的想象。
「我問你，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圖案？」
冷漠的質問，回盪在冰冷的房間裡。
哈德的耳朵向後倒，頸背處的鱗片也豎立起來。他顫顫微微地回答道：「我、我曾在沃爾夫星上的一個冷凍倉上見到過這樣的圖案。」
楚寧微微皺眉，繼續說道。
「冷凍倉？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哈德低垂著頭顱，不敢直視楚寧的目光——此生以來第一次，平日裡在牢籠裡哀嚎地裸猿的視線，竟然如此瘮人。
「我、我偶然在沃爾夫星上的荒野裡發現的。聽老兵們都說，那些裸……不，是人類，都是從那些冷凍倉裡出來。迄今為止，至少過去了一百五十年。」
【根據我從外星資料庫搜索到的信息。奇恩星人的一年約等於384個標準地球日。】
莉莉絲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嗯？
零……難道不是哨站裡那些小孩子的後代嗎？
等一下，如果不是的話，那哨站裡的那些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