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怪物取代了蔣藝(1 / 2)
昏暗濕潮的樓下拐彎處,一位長發女人蹲在地上。
她的身旁躺著一個人,脖子上滿是血。
女人聽見聲音,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動腦袋,平庸到記不住的臉上嵌著一雙隻有眼白的眼珠子,正逆時針轉動盯著樓道上。
詭異又充滿了殺氣。
她明明沒有瞳孔,可那股危險到毛骨悚然的視線分明已經鎖住了自己。
蔣藝渾身寒毛直豎,血液倒流,仿佛掉入了冰窖般冰冷蝕骨,想要後退可雙腳像栓了好幾隻鉛球動彈不得。
女人雙手攀爬著發黃的牆壁往上一躍,跳出了完美的曲線,僅僅兩步,便噙住僵直的蔣藝。
她來不及做出過多反應,眼神恐懼還在擴散,在帶血的獠牙刺穿皮膚的時候,腦海裡甚至浮現了『生日禮物還沒給豬多多呢』的想法。
然後就被怪物咬斷了脖子。
蔣藝死了。
她雙眸的驚恐禁錮住,呆呆注視著走廊的方向,伸出去的手明明已經能夠到大門外。
嘈雜的醫院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往這邊看一眼,走一走。
往日璀璨明亮的眸子逐漸黯淡無光,灰蒙蒙的瞳孔倒映著怪物的臉,那張平庸的臉有了變化——變成了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怪物取代了真正的蔣藝。
『蔣藝』吸乾淨兩具屍體的血,將他們裝進乳白色的巨大垃圾桶裡,隨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斜挎包,包裡東西不多,手機、鑰匙、公交卡、身份證和一包泡水紙巾。
身份證上有家庭地址,她四肢僵硬的往醫院外麵走,單手把玩沒有電的手機。
***
林多竹醒來,她看了看手機。
過了五分鍾蔣藝還沒回來,她看著飲水房方向,視線被哭天喊地的家屬擋住了大半。
她強撐著身體起來,右手提著輸液瓶慢慢走,走出了兩步迎麵走來一對中年夫婦,他們步伐匆忙。
身上都是濕潤的水珠。
兩人把林多竹全身上下檢查一遍,見除開後腦勺破了個洞,沒有缺胳膊少腿,鬆了口氣。
林爸爸第一時間接過輸液瓶。
「小竹,你這是要去哪呀?」林媽媽輔助林多竹,已經四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得像剛三十出頭的女人,精致又貴氣,「上洗手間嗎?」
接到蔣藝打來的電話,她一路上擔驚受怕,生怕寶貝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如今女兒好好的倒是鬆了口氣,可一想到寶貝女兒腦袋破了個大洞流了不少血,眼淚就忍不住往外冒。
林多竹才走了兩步就有點想吐,軟綿綿地靠在林媽媽的懷裡,聲音更嘶啞了,「媽媽,我要去找藝藝,她說給我倒杯水,去了幾分鍾了還沒見到人。」
蔣藝是個路癡,小區的路她走了十幾年才熟悉了,而且也堪堪認識她們兩家的路而已。
身穿白襯衫薑黃西褲的林爸爸推了推金絲眼眶,手中的輸液瓶舉得更高了些,「剛剛我們見到藝藝了,她家人接她回去了。」
想起了方才見到的蔣藝,女孩雙眼冰冷帶著陰沉,和以往小太陽的活潑性子完全相反了。
他的內心有種陌生和怪異感,轉眼間想到了她剛剛經歷車禍,應該是處在擔驚受怕的狀態,這種別扭感也就被他拋之腦後。
林多竹講了會話,又扛不住睡過去。
兩夫婦陪她輸完液,留院觀察了一天,翌日中午林爸爸早早辦理好出院手續,接母女二人回家。
出了醫院坐上自家小車,耳邊的秒針跳轉的聲音更明顯了,林多竹望著林爸爸的腕表出神,心底下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