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境（1 / 2）
月盈看著床邊種著的白色花瓣，覺得有些熟悉，她不識花名，索性就懶得問了。秋生見她如此，問她是不是喜歡這株花，若是喜歡拿去一樓便好。
「這花本也就是為你種的。」秋生隻看著那花，沒有看著月盈。月盈不知這話何意，但是他知道這其中的你肯定不是說自己，自己和師父之間可不敢有什麼妄想。
「昨日夜裡是你第一次燃香，有何感想？」秋生像個老師一樣開始追問月盈，月盈哪裡來的感想，隻覺得香味很好聞，裴千長得倒是很好看，隻不過更覺得寶珠命運悲慘，不對，是他們二人注定是個死局，又怎麼會有好的結局呢？
寶珠愣了愣，才說道：「我覺得師父的香爐不錯，有奇功效用。」
「我這香爐？」秋生看了一眼桌旁的博山爐，「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隻負責燃香，不需要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到這香爐之上。」
「好你個秋生，倒是說我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可是陪了你這麼多年呢，沒良心。」天喜的聲音隻有秋生才能聽得到。秋生聽到了也置若罔聞。
「那師父，這香爐是什麼來歷，我可以問一下嗎？」即使秋生如此說，但是月盈還是很好奇，「我知道昨天夜裡的寶珠一定不是生人，能夠用香引之，最後以其養爐，這香爐一定是有什麼特別之處，我知道我不該多問，我就是好奇。」
秋生這才抬起頭直視寶珠的眼睛，之問了一句：「你真的想知道？」
月盈點點頭，一臉真誠的說道：「從我第一天來我就知道師父不是一般人，這沉香樓裡一定有秘密，月盈不該多嘴，隻是想知道這個香爐的來歷，這香爐看著有趣，燃香的時候更是恍如仙境，月影發誓，月盈絕對不說出去。」
「你說不說出去都一樣，這沉香樓裡的秘密可多，我隻是覺得這香爐沒你說的那麼好罷了。不過你從未見過此等之物，也難怪會這樣覺得，那我便告訴你，這爐名叫博山香爐。歷史上對於博山爐的記載應該是從西漢開始，燃香之時香氣繚繞，形似仙境博山，所以稱為博山爐，現在來說最有名的應該是已經出土的錯金博山爐。」
秋生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書，上麵寫著香爐誌，這書上看上去已經年代久遠了，但是卻記載著許許多多奇形怪狀的香器，其中還真就有他剛才所說的錯金博山爐。
「那這個？」月盈看著秋生旁邊的爐，倒是不像是錯金的樣子，可能相比秋生口中的錯金博山爐還要便宜一點。
「這個自然不是錯金博山爐，他的來歷比那錯金博山爐還要久遠一些。我這博山爐取自博山境。戰國時期，群雄分據，一開始楚國最為強大，楚王招攬天下奇能異士隻為了能夠保證楚國國運永昌。傳說其中有一個名為喜的術士，替楚王找到了傳聞中的博山仙境，以方術提取博山仙境中的靈石打造了這博山爐。後來這博山爐就被獻給楚王，這博山爐最大的本事就是其中點燃的香氣能夠帶人回到過去，改變過去。後來楚國滅，這博山爐便失了蹤跡，後麵一說流入了漢代王室手中，將其收藏，並按照這模樣做出了新的博山爐，專門用以熏香。」
秋生說著，便從另一個抽屜中拿出一個香塔點燃，放進了另外一個蓮花爐中。白日裡，秋生從來不用博山爐點香，白日點香，是生者往來，夜裡點香，是往生者來。自他接手了博山爐以後，白日點香的規矩就再也沒有了。
「可是昨天夜裡，我們並沒有改變過去。」月盈想到昨日夜裡的場景，最後也不過是讓寶珠不再留戀在人世間，不被自己的執念所捆綁罷了。
「這尊博山爐白日點香，引生者執念，入輪回改過往，夜裡點香，引往生者執念，知真相明事由。」秋生看著月盈的眼睛，那眼眸深邃仿佛是在看一位故人。「但是引生者執念，改過往，犧牲太大。這裡麵牽扯的不僅僅是一個人，更是數百人甚至數萬人的命運，況且改過往，對於改寫者來說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所以我就廢了這個規矩。」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像是吹散了一捧沙一樣。秋生瞟了一眼博山爐：「且這爐子最喜女子，最喜情愛之事，可這情愛的力量卻遠遠比我想象的要更強大。」
聽到秋生如此說，月盈也不繼續問下去了，她清楚再多問，秋生也不會多說了。隻不過，她心中更好奇了，師父的話意味著白天燃香，也是能回到過去了，那麼自己或許也有機會看看自己的過去是如何的，從哪裡來，又原本是要從哪裡去。
秋生見她這副模樣，知道她在想什麼，隻說道：「這博山爐認主，若是我以外的人燃香，是斷沒有奇效的，你的任務就好好護住這香爐，其餘的不用多想。」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