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雙月灣酒奴出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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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沒來由的兩下鞭子,重重的抽打在我的後背,鑽心的熱辣痛楚使我身子一緊,險些跌落懸崖。

「小畜生,給我快點磨磨蹭蹭乾什麼呢」押運守衛惡狠狠的拿鞭子指著我。

我不敢遲疑,加快速度向懸崖下攀去。棲雲嶺山如其名,雲棲息的地方高而陡峭,峰如刀切,雲在懸崖之下。為了方便運輸棲雲嶺上的藏酒懸崖邊結了麻繩網,但實在太過險峻,正常人空手在此攀爬都難免兩腿發軟,何況身為酒奴的我要背負幾壇雪峰瓊漿。但我淩采薇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誰讓我生下來就是個奴隸。

別人視你如草芥,但總有人眼裡你是珍寶。屈烈擔心的抬頭望著我,他和我一樣從小就是聽幽族奴隸,他爬的稍快,在我稍下麵一些位置,其實每次出行他總這樣,習慣先我而行,替我探路也時刻守護。我向他使了個眼色告訴他我沒事,讓他繼續前行。

棲雲嶺再往下,穿越了雲層迷霧,就可以看到整個雙月灣,麵朝大海。沽月城在棲雲嶺之下依山而建,一座城牆將人們分成兩個階級,城牆內住的是達官貴人和往來商賈;城牆外雜亂無章搭建的帳篷和擱淺的漁船是沽月城最底層的漁民和流浪者的家園。

雖說在雙月灣住的越靠近棲雲嶺代表地位越高,但我們聽幽族可不是,我們生下來就住在棲雲嶺最高的雪山之上,負責為沽月城的城主釀造雪山瓊漿,除了每年大慶之日可以隨押運送酒下山,其他時間隻能在棲雲嶺山忙活著,這裡也有沽月城的天牢一說。

「啪」押運守衛一鞭子抽向我,我身子一斜,背簍裡的酒壇子滑了出來。我伸手去抓但沒夠著,心裡一驚,心想這下完了。

隻見阿烈右手緊抓防護網,左手一把接住我滑落的酒壇子,並把它熟練的放進了自己的背簍裡。他留在原地伸手示意我走到他前麵。

「小畜生,你不想活了可別害我們,要是打翻了雪山瓊漿,你們一個都別想活」押運守衛責罵道,但他停止了鞭打,畢竟摔了這美酒押運的人也少不了責罰。

我爬到了阿烈身邊,他用力握了下我的胳膊,我知道他在告訴我多加小心,順利過渡到阿烈身前,他替我抵擋身後守衛的驅使壓力。

一行人攀爬了一天在日落前終於到了山腳,夕陽的餘暉灑落在城外沙灘上,難得的安詳感油然而生,總算鬆了一口氣。但在城外卻已望不到往日漁歸時熙熙攘攘的場景,今日的沽月城出奇的寧靜,又讓人有種不安。

每次送完酒的夜裡,我們就該在沽月城地牢裡呆上一晚,地牢有個出風窗,我跟阿烈最喜歡趴在出風窗望著街麵上過往的行人,聽他們訴說著酒局的樂事,或者看看那些嚼著冰糖葫蘆路過的孩童,我們跟阿烈會試著模仿他們拿著冰糖葫蘆的樣子,學著咀嚼的動作,仿佛人與人的快樂是相通的,即使是通過這骯髒的下水道。

今天的大街冷冷清清沒有往日大慶的繁忙,也沒有各種儀式的熱鬧。我和阿烈望著街麵有些失望和不知所措。突然一隊軍馬飛馳而過,馬蹄深踏街邊的積水,飛濺開來,我和阿烈來不及躲閃,滿臉汙水。

「哈哈哈,你個大花臉」我們指著對方大笑起來,也許這就是我們不一樣的大慶之日的快樂。

「你還有你,還有心思笑呢?給我出來」兩個守衛打開地牢招呼我們出去。

他們將我和阿烈鎖在一起戴上腳鏈和手鏈,牽著走到了金碧輝煌的議事殿外殿,這裡升起了火堆,烤著數隻羊。守衛指著大殿外的一角,示意我們跪著,我們隻好照做。

大殿裡麵爭吵著,看來這群沽月城的最高統治者也有煩惱。我不敢抬頭往裡看,我們直勾勾的盯著烤全羊,但卻卑微到連咽一下口水都不敢。

「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還這樣等下去有意義嗎,乾脆我帶一隊人馬從灘頭殺出去」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我們派出去的小隊都沒了消息,從海上出去的船隊也無一返還,我看凶多吉少。現在孤立無援,褚兄不可再去冒險」一個聲音勸說著。褚秧可是沽月城的大人物,此人號稱身經百戰從無敗績,勇猛過人,是沽月城雙雄雷雨涵的得力乾將。真沒想到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得倒他。

「主上,人我已經帶到殿外。當務之急,必須探清敵情,同時通知盟軍裡應外合才能解除我們雙月灣之危。」一個聲音訴說著並指向我和阿烈。

原本以為我跟阿烈在這大殿之外,甚至遠不如火上烤著的全羊有價值,沒想到這沽月城的大事,居然指向我倆,霎時間我們麵麵相覷不知所以。

「把人帶進來」一個聲音傳來。

我和阿烈被守衛牽扯著跪倒在大殿正中央,所有人都看著我倆。第一次在這麼多目光匯集之下,連喘氣都變沉重起來。

「堂下小奴報上名來。」

「淩采薇」

「屈烈」

我和阿烈趕緊回答道。這時我才敢悄悄抬頭望向大殿之上。隻見大殿上坐著加冕戴冠的沽月城城主,在其身邊向我們發話的可是白錦舟,此人了不得,沽月城雙雄之一,和雷雨涵的雕像可是一左一右屹立在沽月城外。

「你們在棲雲嶺長大,可曾聽說過鎖龍井?」白錦舟問道。

「我們自小居住的洞穴深處就是鎖龍井」我回答道。

「好,那麼鎖龍井至今可還有動靜?」白錦舟關切的問道。

「鎖龍井每天早晚都會發出低沉的龍吟聲,並且掛在井口的大鎖鏈總會隨之晃動」我很不解,為何無人問津的山洞會被仔細盤問。

「主上,我看不可行,說明這井裡惡龍還活著,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獻祭了,入不得此井。」一位老者作揖說道。

城主陷入思考,整個大殿熱鬧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說著鎖龍井的傳說。我跟阿烈望著彼此,心想這老頭這時候提起獻祭,莫非是要重啟萬惡的奴隸獻祭之禮?這鎖龍井傳說中鎖著惡龍魔奇,按老者的說法雖將它鎖著卻無法製止其作惡,隻要沽月城有什麼天災人禍,洪水乾旱,必將組織奴隸生祭惡龍,所以乾脆就讓卑微的聽幽族奴隸們住在了敷龍井的崖洞裡,平時打理酒窖釀造業務,同時也方便獻祭,即是奴隸也是惡龍的飼料。

但是隨著奴隸越來越少,而釀酒的活越來越重,從我出生起就已經取消了奴隸生祭惡龍的儀式。想到這裡我和阿烈不禁緊張起來。

「你兩可願意隨我一起去鎖龍井裡?」白錦舟凝重的望著我們。

「大人,我不想死,我……我不想餵龍」我緊張的結巴起來,奴隸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但即便是死,也有很多死法,既然要死,我就鬥膽拒絕被當作飼料投餵野獸。

「我願意!」阿烈扶著我堅定的回答道,「隻要你們放她回去,我願意下井」。

我突然有點慚愧,又好生感動,沒想到阿烈為了我有勇氣下鎖龍井。

「啪,大膽」守衛一鞭子抽向我,阿烈伸手硬是接住了這一鞭子。

「你知道奴不從主之意願,就不能留。你好大的膽子」那個提起獻祭的老家夥惡狠狠望著我。

「好了,這兩個人交給我,如果七日之內我沒回來,你們再想突圍之事。主上,事不宜遲我天亮就啟程。」白錦舟麵向城主請求道。

「錦舟,萬事小心,我沽月城的希望就仰仗你了。要是雨涵在就好了,你這一去,我沒了方寸,你務必要平安回來呀」城主語重心長的交代著。

白錦舟對著守衛擺擺手,我和阿烈就被帶回了地牢,臨走時阿烈還有心情多看了幾眼烤熟的全羊肉,我早已沒了食欲,仿佛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沉重的挪動著身子。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們就被帶到了棲雲嶺,經過一路攀爬回到了起居的崖洞,兩個守衛將我們帶到了洞穴深處的鎖龍井邊,這個洞穴說來也怪入口狹小,進到裡麵就寬敞起來,洞穴深處一個圓形的大廳,穹頂處可以透進光,鎖龍井的井口就在這道光下,處於大廳的正中央。小時候在這裡隻要哪個孩子哭鬧,就會被老族長告誡,奴隸是不允許哭鬧的,誰不聽話就要餵呢喃,就是指要丟到這口井裡餵惡龍魔奇。

族人們在大廳圍跪著,我看到老族長眼裡含淚望著我們,想說什麼又沒有被準許開口,他閃動著淚花顫巍著雙唇。

「閃開點」一隊守衛驅趕著我的族人。隨之進來的是白錦舟,褚秧和十來個輕裝打扮看起來身手矯捷的年輕武者。

「你們兩個磨蹭什麼,從這裡爬下去!」褚秧指著鎖龍井碗口大的鎖鏈說道。

看來這真是要拿我們餵龍了。其實這下麵到底住著什麼我也說不清,總之每天清晨和傍晚,站在井口總能聽到低沉的聲音,宛如猛獸呻吟,隨之鐵鏈晃動像是動物在束縛中掙紮。

我最後再看看族人們吧。這群可憐的人。正當我戀戀不舍又心生恐懼之時,白錦舟遞給我和阿烈一人一把匕首。

「你們兩聽著,在我身後跟緊我,注意觀察井裡的情況,有任何異端隨時向我匯報。」白錦舟說著招呼守衛把火把遞給他。

「誒,白大人,您身份尊貴,怎麼能您先下去呢?我看讓這兩奴隸先下去,我們先聽聽動靜,再決定下一步計劃也不遲呀」褚秧上前欲要阻止白錦舟。

這麼損虧他想的出來,不過這麼一來我跟阿烈就更丈二和尚扌莫不著頭腦了。明明是生祭奴隸,他這沽月城的驕傲怎麼先下井呢?族人和我們都疑惑的看著白錦舟,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隻見白錦舟二話不說拿著火把朝井裡照了照便身手矯捷得一躍進到井裡攀著大鐵索往下行進。

「哎呀,白大人,您慢點。」褚秧朝井裡喊道,同時朝我和阿烈擺擺手示意我們先下去。

有了白錦舟打前站,我跟阿烈似乎沒那麼恐懼了,況且在我們身後還有褚秧和十來個精壯武者,即使惡龍要吃人,也會挑一身腱子肉和肥膘的褚秧他們吧,我一小女子骨瘦如柴一定不合胃口。想到這裡我就暗暗慶幸,跟著阿烈往井裡順著往下攀去。

這井裡前半段還能借著穹頂射進來的天光看的清,越往下越黑,爬了大概有一刻鍾,還沒見到底,好在我和阿烈從小在懸崖邊爬上爬下,這體力方麵我們還是沒問題的。而身材魁梧甚至肥膘的褚秧在上頭絮絮叨叨個不停。誰讓他一肚子壞水又大魚大肉生養著呢。背著他厚重的盾牌和闊劍,在鐵索上攀爬可就不是他劍盾戰士的強項了。聽他抱怨我心裡暗爽。

突然,那個聲音響起,低沉厚重的野獸呻吟聲,我們一行人瞬時僵住,一動不動。聲響過後,鐵鎖跟著顫動起來。比往常更要劇烈。

「啊……」有一位武者從上麵失手跌落下來,大家沒來得及反應,恐懼讓我們緊抱鐵索。這一刻我恨不得屁股點火從井裡飛到上麵。

「哢擦哢擦」隨著那位武者的跌落,聽到了仿佛枯木斷裂的聲音。

「我沒事,我沒事」那位跌落的武者在井底朝我們喊著。

白錦舟順勢將手裡的火把丟下井底,一探究竟,不看不知道,一看全嚇一跳。隻見井底就在我們位置下方十來米距離,而那位幸運的武者,跌落在了一堆皚皚白骨之上,白骨堆成一座小山高,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已經脆如枯木,所以跌落的人並沒有受傷,這一照讓剛剛喊著沒事的武者頓時手腳無措,想躲也躲不開。麵對著成堆的白骨,他每一次踱步都能聽到「哢擦」的清脆聲,他乾脆站在了原地望著我們。

難道祭祀的傳說是真的,這堆白骨就是證明。那是什麼猛獸吃了他們嗎?一時間大家陷入迷惑,同時又不敢高聲說話,默默跟著白錦舟往下輕輕的來到井底,大家盡量貼著井底邊緣,小心踱步,生怕弄出脆骨的聲響引來猛獸的襲擊。

眾人沿著四周,分頭尋找著井底的道路,隻見大鐵索連著斜向下一個陡坡洞穴,而在這個洞穴對麵還有一個石門。

白錦舟示意隨從推開石門,石門內是一條密道蜿蜒向前。

「我們的火把燃盡之前必須找到出路,否則可能無法出去,現階段有兩條路,我和你分頭各帶一個奴隸前去尋找出口。」白錦舟對著褚秧說道。

「好,不管找沒找到,我們在燃盡火把之前回這裡匯合。」褚秧說道

到這裡我大概明白了此行目的。原來是雙月灣被石羯外族所圍困,無法突圍又無外援,雙月灣一麵向海,城外兩頭被圍困,唯一的辦法隻有從沽月城後的棲雲嶺向外求援,但是棲雲嶺另外一側常年白雪覆蓋不說更無人能翻越這個棲雲嶺之巔。所以鋌而走險從鎖龍井找出口穿越棲雲嶺。

白錦舟指了指我,讓我跟著他。而阿烈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褚秧指使他向前帶路。但是白錦舟選擇的道路是順著鐵索往下的隧道,而褚秧也不客氣,去了石門方向道路。其他人也分成兩路各自跟隨。按理說這鐵索真要鎖著什麼猛獸的話,那必然在我們選擇的方向。

「你小心一些」阿烈轉過頭對我輕聲說道。

「廢什麼話,想活趕緊的」褚秧在後麵驅趕著阿烈,同時見他取下盾牌置於身前,右手緊握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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