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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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磅礴,天空烏壓壓連成一片,呼嘯而過的冷風直往脖子裡鑽,冷的行人直打抖。雖是剛立春的時節,可這天兒委實怪異,絲毫不見半分回暖,仍舊如寒冬臘月般冷冽刺骨。

「大夫,麻煩你快些,我家小姐心疾又犯了!」一個穿著工整的青衣小婢撐著傘,神色焦急地催促著年邁的白發老大夫。

老大夫麵色凝重,不由得加快了步伐,雨水打濕了衣裳也顧不得了。

因這突犯心疾的小姐身份可不一般,乃是承恩侯府唯一的嫡長女沈琉璃,自小被驕縱著長大,性情可不好相與,囂張跋扈,刁蠻任性,是上京城小霸王般的存在。若怠慢了這位小祖宗,讓她受了罪,恐怕連自己辛苦創立的杏林藥堂都能被這位祖宗給打砸了。

想到這趟苦差事,老大夫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連禦醫都對這位小祖宗的心疾束手無策,自己不過一個小有名氣的醫者,醫術遠沒到達神醫的地步,又有何能耐治好沈大小姐的心疾?看來這承恩侯府已是病急亂投醫了。

又想到上京城關於這位小祖宗不好的風評,以及那些汙七糟八的愛恨情仇,老大夫默默地嘆了口氣,忐忑不安地跟著前麵的青衣小婢沒一會兒便到了沈琉璃的住所——花溪院。

「啊!不要,不要。」一道厲聲尖叫劃破了重重雨幕。

青衣小婢眸子一緊,趕忙將老大夫引入了花溪院。

老大夫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汗岑岑的小姑娘,雙眼緊閉,麵色發白,且盡顯驚恐痛苦之色,而她的小手緊緊地揪著心口處的衣襟,一麵忍受著心疾發作的痛苦,一麵又似在恐懼害怕著什麼,想來是陷入了某種夢魘之中。

小姑娘看起來著實可憐又無助,任誰都難以同上京城行事狠辣的小霸王聯係在一起。

仔細檢查過後,老大夫看向旁邊神色焦躁的承恩侯夫人柳氏,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柳氏心疼地握住女兒的手,急問:「情況究竟如何?」

老大夫斟酌道:「回夫人,小姐的病症來的蹊蹺,草民替小姐仔細檢查過後發現,小姐的心髒並沒受到任何損傷,恕草民醫術淺薄不精,實在是無法辯證小姐緣何會患上心疾。」沈大小姐的病實乃藥石無醫,為保小命方才有意說的委婉些。

柳氏勃然大怒:「庸醫,同那些禦醫一樣的說辭!來人,將這庸醫給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老大夫驚得冷汗淋漓。

三十大板下去,這把老骨頭焉能有命在?

「娘,放了他吧。」一隻柔嫩細白的手按在了柳氏手背上,沈琉璃虛弱地睜開眼睛,聲音沙啞的緊。

柳氏一愣,旋即寵溺道:「好,就依琉璃所言。」

老大夫訝異地看了一眼沈琉璃,沒想到自己死裡逃生竟是這位聲名不堪的沈大小姐求的情。

柳氏皺眉:「還不快滾!」

「謝夫人小姐饒命!」

老大夫趕緊收拾好醫箱,趕忙退了出去,後背衣衫濕透地黏在身上,也不知是剛才雨水淋濕的,還是被嚇出的冷汗。

室內焚香裊裊,燒著地龍,暖和如春。

柳氏握著沈琉璃的手,看著她懨懨的模樣,好一陣揪心:「琉璃,心口可還疼?」

沈琉璃無精打采地搖了搖頭,聲音細弱至極:「不疼了。」

柳氏:「那腿上的傷呢?」

沈琉璃動了動打滿石膏的右腿,疼的後背浸了一層薄汗,但她隻輕聲道了一句:「也不怎麼疼。」

比起心疾發作的疼痛相比,小腿骨折的疼實在不值一提。

「這都叫什麼事?四皇子和趙降雪成個親,你不是把腿摔折了,就是莫名其妙得了心疾,你是跟他們犯太歲麼?」柳氏一陣抱怨,看著垂眸不語的沈琉璃,又氣又傷,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短短半個月內,心疾就發作了四次,再這樣下去,你……你叫娘如何活?」

說著,柳氏掩麵哭了起來。

這諾大的侯府裡,自己隻得了沈琉璃這麼一個孩子,她若出了事,自己真就沒啥好活的了。

沈琉璃垂了垂眸,勸道:「娘,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活著給你盡孝!」這話既是對柳氏所說,亦是對自己所說。

「琉璃……」

柳氏還想說什麼,卻被沈琉璃製止了:「娘,我渾身都難受,我想先洗個澡。」

「你腿上有傷,小心些。」柳氏嘆了口氣,又吩咐下人將熬好的湯藥端了進來,親眼看著她喝完,方才轉身朝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似想起了什麼,又回頭道:「對了,那傅之曜雖是陳國送來的質子,可如今畢竟也是你夫君,你老關著他……」

「娘,我知道該怎麼做。」沈琉璃有氣無力地截住了柳氏的話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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