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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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富和葉風驚得魂飛魄散, 目齜牙咧地朝懸崖邊撲過去,試圖救下傅之曜,卻連一片衣角都沒扌莫到,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傅之曜被沈琉璃拖拽下了懸崖。

「都怪你, 早讓我結果了沈琉璃, 主子也不必……」錢富氣得直抓狂, 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一記鐵拳重重地砸進了土裡, 暴躁地指著葉風罵,「這下可好, 主子出了事,你我都逃不了乾係,回去如何交差?」

好不容易挨到要回陳國了, 主子卻在這種節骨眼出了事,怎麼向老主子交代, 生死閣存在的意義皆是因為傅之曜,若隻有他們回陳,等待他們的怕是隻有自戕的命運。

葉風也傻眼了,就差追隨傅之曜而去。

老主子給他們定的規矩便是, 身為死士,隻能聽命行事, 絕不能擅自做主, 尤其是不能乾涉傅之曜的意誌和任何決定!該如何籌謀, 該如何做, 該殺誰, 不該殺誰, 該動誰, 不該動誰,又該如何行動,這些都要以傅之曜的命令為先。

無令,不得擅動。

主子從未下過命令要殺沈琉璃,所以自己才攔了錢叔一把。

可如今,他也恨不得宰了沈琉璃這個禍害。

二人痛悔不已,死要見屍活要見人,正要帶人下崖搜救,卻不想被蕭景尚帶的援兵給包圍了。

一場惡戰在即。

蕭景尚縱馬而來,老遠就看見沈琉璃與賊首同歸於盡的這一幕。

震愕之餘,腦子裡隻剩一個念頭,他想救下她,他不想她死,想她好好活著,可卻隻是徒勞,他救不了她。

或許,他從未真正認識過沈琉璃。

除了刁鑽任性,她其實還有擔當,還有一種舍生赴死的大無畏精神。

就像她在太後壽宴之上,那段將軍入陣曲的劍舞,既明烈,又巾幗不讓須眉。

蕭景尚倏然攥緊拳頭,心中豁然明朗,原來沈琉璃不與禁軍同路,竟是以身犯險,親自來捉拿賊首。

沒想到她竟懷揣如此大義,哪怕是死也要拉著賊人同歸於盡。

蕭景尚翻身下馬,站在包圍圈外,環視著這群鬼麵森森的刺客,麵色驟然冷如寒冰:「就地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

盛日炎夏,又有東風相助,大佛寺的火愈燒愈旺,騰空躥起的火舌映紅了半邊天,火勢已然到了人力無法撲滅的地步。遠水救不了近火,佛寺外隻有兩三口水井,單靠這點水哪裡夠。

供奉佛像的殿宇皆被焚燒殆盡,連同寺廟裡堆陳的熱乎屍體,一同化為灰燼。

一些僥幸存活的和尚僧侶失聲痛哭,雙手合掌,一遍遍地磕頭跪拜,我等侍佛不利,讓佛祖受苦了,請佛祖降罪!

又一夥京畿營的官兵趕來,見大佛寺的火久撲不滅,隻好棄寺不顧,命眾將士將佛寺周圍的古樹全部砍掉,隔絕火勢,以免山火蔓延、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佛寺遭屠戮一事傳回上京,引得朝野上下震怒,參與祈雨的皇室宗親以及官員死亡多打六十七人,折損進去的禁軍更是多達四百餘人,大佛寺的高僧也近乎被屠殺殆盡,千年古剎也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可謂慘絕人寰,令人發指。

在位其間,竟出現了如此慘無人道的屠殺命案。元康帝怒到渾身發顫,下令嚴查刺客背後的主謀,務必將其捉拿歸案。

核實死亡名單,撫慰體恤受害者,追查緝捕逃竄的刺客……朝堂所有的官員幾乎一夜之間忙活了起來,整個上京城被陰霾覆蓋,朝野上下皆是人心惶惶。

受害者不少是朝堂重臣,導致朝堂職位空缺,如何填補官員亦是大問題。

自蕭國建朝以來,從未出過如此聳人驚聞的慘案,就算歷代的奪嫡之爭都沒演變到兵刃相交的地步。據逃過一劫的人說,大佛寺的每一寸土地皆被鮮血染紅,就是主殿裡的金身佛像亦被染成了血紅色,若說人間有地獄,這便如是罷。

而蕭景尚成功捉拿了一些鬼麵刺客,可還沒待嚴刑審問,刺客就服毒自盡,讓刺客的身份變得越發撲朔迷離,毫無頭緒。

從蕭景尚回京,進宮,再回景王府,已是翌日天將亮的時刻,他一跨進王府,趙降雪就迎了出來,可見她等了他一宿。

蕭景尚伸手握住她的手,擰眉:「本王昨夜派人回來報了平安,你怎麼不睡?」

「沒見到你平安,我睡不著。」趙降雪紅著眼眶,軟軟地依靠在蕭景尚身旁,感受著他炙熱的體溫,擔驚受怕了一夜的心總算安了下來。

「你無事,便好。」

蕭景尚牽著趙降雪往屋裡去,略微猶豫了一番,才道:「沈琉璃落崖了。」

趙降雪一驚,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怎麼可能?表妹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她自保能力應是不錯的。」

蕭景尚目光復雜:「她抱著同賊子玉石俱焚的決心。」

「伯父伯母,還有外祖父知道表妹沒了,該有多傷心難過。」趙降雪微愣,淚珠撲簌簌地掉落下來,神色哀痛不已。

「此事先瞞著,本王已派了手下人去搜救,等確定之後再告知也不遲。」蕭景尚道。

沈茂剛去邊關,就因為沈琉璃的死而回上京,那麼邊關的事又該由誰接手?如果那封信所告知的內容是真,那麼沈茂必須將邊關的事辦妥了方能回京。

而且,他隱約感覺沈琉璃此人命大,可能不會死。

既是死了,也得先找到屍體再說。若沒死,那沈茂便不必回京了。

為免沈琉璃出事的消息傳到沈茂耳中,蕭景尚刻意封鎖了消息,隻將此事稟告給了父皇,打算能瞞幾天就瞞幾天。

安撫好趙降雪後,蕭景尚準備小憩一會兒,繼續追查在逃刺客,卻不想明月郡主急匆匆地上門來詢問沈琉璃的消息。

蕭景尚搖了搖頭,道:「自本王突圍與她分開後,便不知道她的蹤跡了。」

「沈琉璃就是個傻子,當時大佛寺被刺客圍攻時,她與本郡主都在後山,本來讓她跟我們一起逃,可她卻……」

明月郡主大失所望,嘆了口氣,紅著眼睛離開景王府。

也不知道這傻子還活著沒?

蕭景尚渾身一僵。

沈琉璃本有機會全身而退,可她卻義無反顧地回了殺機重重的大佛寺。

救人?

救誰?

救他,亦或是救其他無辜之人?

*

且說沈琉璃和傅之曜墜崖之後,也是命大,峭壁上橫生的樹乾枝葉幾次減緩了兩人下落的速度,恰巧底下又是一處河流,兩人正好落在河裡,被水流沖至亂石叢生的淺灘上。

鞭子死死地將兩人纏住,不曾分開片刻。

傅之曜率先睜開眼睛,一醒來就看到旁邊昏迷的沈琉璃。

她的臉色煞白如鬼,秀眉緊緊蹙起,臉上有樹枝刮出的血痕,衣服也被劃破了不少,隻能簡單蔽體,露出外麵的肌膚瑩潤光澤,不像她泛白的臉色。

左手保持著揪衣襟的動作,許是維持這個姿勢太久的緣故,手指已經僵硬,哪怕是暈厥不醒,也沒有鬆開分毫。

傅之曜想起下墜過程中,她按壓月匈口的痛苦模樣,原來是心疾發作了。

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想到沈琉璃最後對他的那抹燦笑,傅之曜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剛撐起身體,一個頭暈目眩又倒了下去,左手碰到地上,立時傳來一股鑽心刺骨的劇痛,且使不上任何力氣。

左手骨折了。

想到這一切都是拜沈琉璃所賜,傅之曜陰冷地瞪著毫無知覺的沈琉璃,那種眼神恨不得將其食肉寢皮。

等恢復了些體力,傅之曜用右手解開纏繞在身上的長鞭,直接給她扔水裡去了,扭頭看向虛弱任他宰割的沈琉璃,傅之曜俊美的臉龐逐漸扭曲。

下一刻,毫不猶豫地抓起一塊石頭,就要朝沈琉璃頭上砸去。

視線一頓,卻猛地落至她月要間處。

一枚刺繡精致的香囊,囊口微微敞開,半截寶藍色的月要帶順勢垂落了出來。

他抬手扯了出來,定眼細看,這不是自己的嗎?

正是那日被楚婕妤扯掉的那條月要帶,怎會在她這裡?

那天,她也在?

忽然,不遠處隱約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葷言葷語的粗獷男聲。

「哈哈哈,這趟弄了不少值錢的寶貝,夠我們寨子裡的兄弟吃喝半年的了。」

「這小娘子細皮嫩肉的,也不錯,夠臊!」

傅之曜第一反應就是丟下沈琉璃逃跑,可結果跑了沒兩步,發現自己體力不支,渾身痛得快散架了,回頭看了眼地上人事不知的沈琉璃,用力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願地躺了回去,並將手裡的月要帶重新塞回到沈琉璃的香囊裡。

然後,扭過頭,閉眼,裝暈。

這對傅之曜來說,駕輕就熟。

一群打家劫舍的悍匪浩浩盪盪而來,足有二十多人,後麵拉著四大車貨物,一看就是滿載而歸。

除此,還有一輛馬車。

馬車裡隱有女子的慘呼聲傳出,隨即車簾掀開鑽出一名彪形大漢,罵罵咧咧地拴著褲月要帶,又朝馬車裡唾了口,暗罵一聲晦氣,惹得外麵的悍匪哈哈大笑。

「大當家的,沒多久啊,還不夠撒泡尿的時間。」

「是不是小娘子太野了,大當家的搞不定。」

眾人哄笑不已,大漢黑了黑臉,拍了拍月要/胯上的流星鐵錘,縱身跳上馬背。

「鱉犢子們,再敢笑大爺,信不信吃大爺幾錘子。」

大漢黑著臉吼完,一夾馬腹,往前行了幾步,就看見前麵地上躺著一個昏厥的女人,自動忽視了她旁邊的男人,銅鈴大的豹眼登時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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