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1 / 2)
班主任誇張玨品味好是一回事,打群架依然是不對的。
身為在校運會的100米、3000米、跳遠項目奪得冠軍,差點被校田徑隊挖去的體育尖子,張玨的速度能讓全校的人隻能跟他後邊吃灰,他大可以跑到辦公室和老師告狀,而不是一個人把一群人打得鼻青臉腫。
看完全程的老周覺得這孩子簡直太能打了,年輕男孩又普遍熱血沖動,適當的治一治也好。
他對張玨說:「500字檢討,明天交過來。」
至於劉坤,助紂為虐,直接被擼去副班長職務,1000字檢討。
要張玨來說,等到了大學,有的是人不願意擔任班乾部職位,省得學習之餘還要忙雜務,而劉坤卻看起來痛不欲生的樣子。
他囧了個囧,心想但願這小孩能吸取教訓,以後好好做人吧。
由於張玨現在體型還是小了點,打5個比自己高大的男孩也不會太輕鬆,下手時沒法將力道控製得太好,所以幾個混混身上還是有比較明顯的傷痕。
該請的家長還是要請。
劉坤和劉光的家長很講理,按著兩小子的頭直接鞠躬給張玨道歉,讓張玨都怪不好意思的。
陳思佳則早早被老周趕回教室,這個捧保溫杯的禿頭中年老師壓根不打算把自己作為受害者的女學生扯進這件事裡。
另外幾個混混的家長則一臉習以為常,家裡孩子皮,他們都習慣被老師請到學校來了,其中一位混混的家長壓根懶得到場,隻讓老師多給孩子罰點作業了事。
結果家長反應最過激的反而是張玨這邊。
許岩和張青燕都在工作,聽到消息趕過來的是張俊寶,老舅一進辦公室,二話不說先拎張玨的耳朵。
「長本事了?才和體校那幫人玩過幾回,居然連群架都敢打了?以後不許去散打隊打沙袋,也不許去柔道隊蹭課聽到沒有!」
這話說的,挨揍的幾個都露出胃疼的表情,他們算是明白為什麼張玨打人的動作那麼專業了。
老舅又接著訓道:「你是運動員,健康是你最寶貴的資本,萬一在打架時傷到什麼地方,你說你該怎麼辦?等過了7月你就要升青年組了,你覺得你現在的狀態能不能去國際上拿好成績?」
「你勾手跳的成功率還不足六成,後內點冰跳內刃的角度總是壓得不夠深,旋轉不精滑行平平,就這你還有心情打架?」
沈流在一邊勸說著:「他也沒你說得那麼差,滑行還是可以的……」
張俊寶揮揮手,看起來一臉惱火。
最重要的話他沒當著外人說,那就是身為運動員,要是被卷入暴力事件,而被打的人執意用這件事纏著張玨不放的話,省隊領導絕對會給張玨處分,到時候他還能不能參賽都是未知數。
劈劈啪啪的,因為張玨被罵得太慘,明明他才是打贏的那個,那幾個混混、劉坤、劉光和他們的家長卻都有點同情張玨。
尤其張俊寶別看個子矮,渾身都是腱子肉,如今正值夏季,他就穿了一件去年買的白體恤,飽滿的月匈肌撐得衣服緊繃,往那一站格外有威懾力。
其中一個家長湊過來:「好了,孩子也是不想被欺負才動手的,這事錯不在他。」
另一位連連點頭:「是啊,要不我請你們吃飯吧。」
雖然家長們一片好心,但由於張玨是運動員,豬牛羊肉隻能在省隊的食堂吃,省得不小心攝入什麼不該有的激素,所以張俊寶婉拒了他們的好意,提著張玨的領子離開。
省重點中學的其他同學們都要上晚自習,張玨卻不用,因為越是臨近賽季,教練們越是毫不留情的下狠手操練他。
張玨也隻能安慰自己,這就是運動員過的日子,選擇是自己做的,再辛苦他也認了。
日子過得忙忙碌碌,等到6月29日,張玨結束了一組3lz+2t+2t的三連跳訓練,就看到米婭女士站在冰場邊朝他揮手。
在冰上的訓練結束後,他就要去米婭女士那裡練舞,少年呲溜一下滑過去,高高興興的打招呼。
「晚上好,米婭女士。」
米婭女士嗯了一聲,遞給他一個綁著蝴蝶結的禮盒。
張玨不解的接過:「這是什麼?」
「你的生日禮物,佩佳讓我轉交的。」
張玨知道佩佳就是秦雪君的俄文名昵稱,他怔了一下,拆開盒子,發現裡麵躺著一張書簽,書簽上壓著一朵形狀如同雀鳥的花,書簽背麵有一行優美的字。
他緩緩念道:「禾雀賀壽。」
禾雀花,又叫白花油麻藤,是一種盛開於清明前後的花,花語是歡快、快樂,張玨在秦雪君的速寫本第一頁見過這種花的彩鉛畫。
禾雀花的盛開時節就在清明前後,秦雪君說過出生時,家裡的禾雀正好盛開,家裡人都說他和這種花有緣,險些給他起名叫秦禾。
米婭女士輕描淡寫的說:「你在佩佳生日的時候不是送了他喬巴,前陣子又給他郵寄了護手霜嗎?他說很好用,這是回禮。」
張玨沒啥護膚習慣,但東三省的寒風誰吹誰知道,到了冬天不擦寶寶霜,臉真的會裂開,加上他覺得醫務人員總是要進行消毒,一雙手飽受消毒水、滑石粉等物的摧殘,有些人二十出頭,手卻看著比四十多的還要滄桑,便在買寶寶霜時,順手買了幾管鬱美淨護手霜寄給年輕的秦醫生。
於是等張玨的生日快到的時候,秦雪君提前將禮物做好,寄到了祖父祖母這裡,托他們在張玨生日當天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