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聽到姐姐神清氣爽的籲了口氣，重新站起來忙出忙進，又是一陣衣櫃抽屜的開關聲，蘇琅以為她在幫自己收拾行李，「姐姐，我的東西不用收拾了。反正我很快就要去國外做手術，用不著收來收去那麼麻煩。」
「我可沒收你的東西。」蘇茜直來直去，「你的東西，媽早就幫你收拾好。我是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蘇琅蹙眉：「收拾行李，難道你要去哪兒嗎？」
蘇茜一邊把自己的衣物，拚命往一隻黑色的大皮包裡塞，一邊斬釘截鐵地說，「我要離開這兒，我要搬出去！」
「為什麼？就因為爸爸要你辭職嗎？」蘇琅錯愕的站起來，額頭正好撞到上鋪的橫杆，疼得她直抽冷氣。
蘇茜沒有抽心思來安慰她，隻是落寞的垂了口氣，「我無法忍受，我不能再住在這兒，我不能再窩在這個像貧民窯似的破地方，否則，我永遠會被人看不起，永遠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出人頭地和你住在哪兒有什麼關係？」蘇琅明白，她是覺得這個窮困潦倒的家，這對寒酸的父母，以及自己這個未婚生子的妹妹，讓她在心儀的男人麵前丟臉了。
蘇琅想起爸爸在樓下的那番話，於是，一針見血的指出：「姐姐，我想有個詞，你肯定聽過吧。」
「什麼？」蘇茜不解。
「門當戶對！」蘇琅一字一頓。
蘇茜明顯不快的別過頭，「你想說什麼，你想說我配不上許先生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琅忍了忍，坦言道，「我是想說，沒有真實結果作依托的幻想，還是早點斷掉了乾淨。」
蘇茜不以為然的癟了癟嘴，一邊懶洋洋的繼續收拾東西，「那你自己說，除了家世，我有哪一點配不上他。身高，外表，還是學歷。我也曾私下裡橫向比較過。整個公司上上下下幾百號沒結過婚的女職員，就我自身條件最好。」
「姐姐……」蘇琅隻想拍醒她。
但蘇茜不給她機會，擲地有聲的接著說，「還有……若要說他對我真的沒有一點意思，我也就死心了。可他偏偏對我又和其它的人不同！就好比今天，大家都還在加班。我和他說，你今天出院，我能不能早點回來吃飯。結果，他直勾勾的看了我半天，就主動提出要送我回來。如果他怕我叫不到車，完全可以隻讓司機送我，為什麼要親自跟著一起來呢？」
蘇琅無奈的甩了下頭，「可姐姐，如果說他對你有意思，為什麼會有失風度的把你一個人丟在公司。而且，剛才在樓下，他沒下車，也沒有和爸媽說過一句話吧。究竟是難以啟齒，還是不屑一顧，相信你比我看得更清楚……」
蘇茜被她駁得一時語塞，嘆了口氣，自欺欺人似的念叨，「也許他習慣了和人這樣相處，習慣了若即若離……」
「姐姐，」蘇琅躊躇了片刻，怕接下來的話會傷到她，「如果他的若即若離，隻是想從你身上尋找一份新鮮和刺激呢？」
「你什麼意思？」蘇茜果然倏地一下跳起來，「你怎麼能這麼說許先生。你可別忘了，他當初還幫過你！」
「我……我不是故意想抵毀他，」蘇琅仰起頭，設身處地的說，「姐姐，你永遠也無法猜透這些有錢人的心思，他們已經習慣了帶著各式各樣的麵具，在聚光燈下生活。我就怕你將來陷得太深，受到傷害。難道你看不到，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嗬，」蘇茜嗤笑一聲，明顯帶著幾分鄙夷的味道，說，「我和你怎麼會一樣。你是把自己給賣了。你和那老頭隻是純肉體的關係，你可別告訴我，你還對那老頭動了真情。」
「你……」蘇琅再寬宏大度，也被她的話刺到。
「對不起，」蘇茜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重，稍顯後悔的擺了擺頭，「蘇琅，你不知道，你也不明白。上個禮拜，我無意中接到許老先生的電話，要求許先生在接下來的一堆相親對象中，選一個結婚，今天晚上，就是第一場。聽說對方是大華集團趙董事家的千金，在國外拿了三個學位的大才女。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也曾拐彎抹角的問過他，會不會去赴約……」
「可他不置可否。即沒說去，也沒說不去。」蘇琅接著她的話說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蘇茜一怔。
「想想你過去對他的評語也猜得到。」蘇琅苦口婆心，「姐姐，你還是聽爸爸的話，把工作辭了，離他遠一點吧！」
「就是！人家相人家的親，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蘇父突然出現在房門口，疾言厲色的嗬斥道。
蘇茜把捏在手裡的衣物，往床上怒不可遏的一扔，走到父親麵前，擺出一付誓要一爭長短的架勢：「是和我沒什麼關係！但我就是不甘心，不服氣，不高興。我也很年輕，很漂亮，我也是名校畢業，受過正規的高等教育。每當我走在街上，哪怕就是穿著廉價的衣裳，也能同樣吸引來眾多追隨者的目光。為什麼我就沒有機會，和我喜歡的男人平起平坐，吃飯聊天，為什麼我就不能讓他對我另眼相待，照顧有佳。就因為我生在這個破破爛爛的鬼地方，還攤上了一對沒錢沒勢的父母嗎？」
啪！蘇父甩在她臉上的這一耳光，又響又沉。
「好哇！既然你嫌我和你媽無能沒用，你滾，滾出這個家，這個窮地方。哪裡能讓你攀上高枝，嫁給有錢人，你就去哪兒。滾出去，就永遠也不要再回來！」蘇父怒其不爭的破口罵道。
「爸……不要……姐姐，你也千萬別沖動，爸剛才說的隻是一時氣話。」蘇琅急得直叫喚，卻手足所措，左右為難。她不知道是該安慰一意孤行的姐姐，還是火冒三丈的父親。
這時，聽到動靜的蘇媽媽沖進來。看到大女兒臉上那個通紅的巴掌印，頓時哭天搶地的朝丈夫撲去，「你……這是乾什麼？你這個死老頭子，你乾嘛要打小茜，她怎麼招你惹你了。」
蘇爸爸別著頭，也有點後悔一時沖動對女兒下了重手。所以這會兒，他一語不發，任由妻子在自己身上發泄不滿。
蘇媽媽口無遮攔的繼續罵道：「小茜哪裡說錯了，她哪裡做錯了。她隻不過是想憑借自己的本事，過上好日子罷了，她又沒不顧廉恥的把自己賣給什麼糟老頭……」
蘇琅聽到這兒，一口冷氣，憋在心頭，差點沒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