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隻除了,那日在電台被程宇棠羞辱的事兒,被他默默的壓在心底,權當沒有發生。
「做得好!」許軒哲聽到這兒,放下工作,喃喃自語道,「我在想,讓姓程的女人留在c市是否合適。否則,誰能擔保她以後還會不會發瘋,再度襲擊蘇琅?」
「可她這次受了這麼大的教訓,應該不敢,也不會了吧!」周助理拋開顧慮寬慰道。
「誰知道呢?」許軒哲凝神沉思了片刻,低頭繼續批復著各家公司送來的晨報。因為蘇琅,他不但沒有去參加冷餐會,還耽誤了不少的工作。
周助理連忙識趣的站起來,欠身說道,「既然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嗯。」許軒哲輕喏一聲,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從抽屜裡取出一張稍微有點皺的圖紙,沖著他沒精打采的背影,叫了聲,「等等!」
周助理不明就裡的回過頭。
許軒哲把圖紙放在桌上,讓對方清楚的看到,這是一張用油畫棒和水彩筆勾繪的兒童畫。
可與其說這是一幅兒童畫,不如說是一張天馬行空的塗鴉。
圖畫上有隻古怪的斑馬,圓滾滾的身體,灑脫不羈的鬃毛,以及著力不足,略微扭曲的黑白斑紋,談不上維妙維肖,栩栩如生,卻有一種自成一派的獨特風格。
不過,這隻斑馬沒有尾巴,身體兩邊連接著兩隻相似的頭顱,一隻似在仰天長笑,一隻似在俯首低吟。
「這是……」周助理越發糊塗了。
「你看得懂嗎?」許軒哲略帶期許的問。
周助理一語不發的搖了搖頭。
「我想也是。」許軒哲挫敗的籲了口氣。
「怎麼……」周助理側著頭,小心謹慎的試探道,「許先生,難道這是……你兒子……許家小少爺畫的?」
許軒哲似有若無的哼了聲。
「畫得真是挺好的。」周助理馬上笑吟吟的說。
許軒哲冷覷他一眼。
周助理頓時斂聲屏息,不敢再咧著嘴巴的傻笑。他知道,他這位老板最討厭溜須拍馬之人。
僅管,許軒哲沉默寡言,從不在人前提及孩子,但周助理還是從他交待的一些瑣事上,很容易猜到,這位老板在c市的某處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私生子。
當然,身為一名俯首帖耳,言聽計從的下屬,周助理就算再好奇,也不會多嘴多舌的湊上前打聽什麼。
不過,此時看著老板心事重重,愁眉深鎖,周助理忍不住傾前身子問道:「許先生,怎麼了?這幅畫有什麼問題嗎?」
許軒哲的表情顯得有點乏力。他怎能告訴對方,自從王媽走後,他的孩子變得更沉默,更孤僻,更不愛與人交流。隻是……時常一個人坐在地板上,默默的埋頭作畫。
一幅又一幅,不勝其煩,專心致誌……
所以,許軒哲想,這畫裡大概凝聚著一個四歲男孩,所有的想法和願望。
可他看不懂,當然,也就更不能指望別人能看得懂。
「嗯……」周助理沉寂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多了句嘴,「許先生,也許……也許我不該問。可……可既然你中意蘇小姐,那……那請家教,以及孩子這事……蘇小姐她知道嗎?」
許軒哲馬上收起心思,目光銳利的看著他。這目光的威力,一點也不亞於一場刀光劍雨。
周助理頓時追悔莫及的咽了口唾沫。
他連忙拍了拍月匈脯表忠心,「許先生,你放心,我絕對絕對沒有在蘇小姐麵前,透露過一個字!蘇小姐也絕對絕對不知道這兩件事!」
許軒哲又是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喏。
他現在倒不怕蘇琅會知道。他隻是躊躇,該找一個什麼樣合理的,讓蘇琅能順其自然,心平氣和接受的借口,把孩子的身世大白於天下。
突然,他蹙起眉頭,把眼前的周助理從頭到腳,好好打量了一番。
這位一向注重儀容儀表的下屬,今天明顯特別的奇怪。
他一臉的倦容,配上一身皺巴巴的西裝,再加上,夾在上衣袋口的一片已經蔫乾的藍色花瓣……他這是幾天沒換過衣服了?
許軒哲若有所悟,略帶調侃的問,「你怎麼這付邋遢樣?這是抱著鮮花,向誰求婚失敗了?」
呃?周助理沒料到,他會冷不丁的冒出這樣一句,俊朗的臉上旋即露出一個苦笑,「我……我哪有什麼機會求婚呀!許小姐連一頓飯都沒賞臉和我吃過?」
「沛煜?」許軒哲沒想到,這位木訥憨厚的下屬,居然對沛煜有意思。
不過,溫婉恬靜,善解人意的沛煜,的確是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但凡稍有點腦子的男人,都能忽略她平凡的外表,正視她身上的優點。
「許先生,我知道我配不上許小姐,」做為一名失意者,周助理直言不諱的承認,「我也知道,許小姐隻是顧及我的麵子,不好意思當麵拒絕我罷了。那天程先生已經讓我認清了這一點。」
「程宇棠?他和這事兒又有什麼關係?」許軒哲不快的問道。這個姓程的,怎麼上哪兒都能見他插上一腳啊!
周助理把昨天在電台的那一幕,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其實,許小姐和程醫生站在一起,還蠻般配的。而且,一旦程醫生選擇和許小姐在一起,就不會成為你和蘇小姐之間的攔路虎了。」
「哼,不可能的!」許軒哲從鼻子裡滾出一聲冷哼。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這個妹妹,「沛煜絕不可能看上姓程的。」
「為什麼?」周助理的臉上除了不解,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許軒哲目光深邃,斂聲屏息的看著他,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真相。
周助理也識趣的垂手而立,不敢追問。
這時,許軒哲擱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暫時放下沛煜的事,順手接起電話,「餵。」
漫不經心的一聲,換來的隻有他自己的回音。
電話那頭,靜得窒息,靜得可怕,靜得讓人好像置身於最深的海洋和密林裡。
許軒哲把手機從耳邊拿開,匪夷所思的看了眼,不明白這電話是信號出現問題,還是對方已經掛了,怎麼連基本的盲音都沒出現。
「餵,誰呀!」他保持耐性的追問了一句。
電話那端,還是寂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