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醉X易小醉〔單身狗沒有X隻好寫自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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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是茫然地看著易醉那樣用力地一拳拳揮下,眼角含淚,聲音嘶啞,卻不放開手的樣子。

然後,她逃也似地不敢再看。

之後的許多日子,易醉都沒有挨打,也沒有再見到他的阿娘。

易醉本也鬱鬱,對此並不甚在意,直到有一日深夜,他路過許淮曉的院門時,聞見了十分濃的酒味,又聽到了一聲什麼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易醉嚇了一跳。

白雨齋從來都禁酒,這裡怎麼會有酒味?!

來不及多想,易醉縱身爬上牆頭,還順手撈了一根粗樹枝,心道難道是阿娘和人打架了?

入目是滿地的碎酒壇,而他的阿娘,顯然早已如此酗酒醉了許久,他看到滿庭院的符意,看到滿地的符字,而所有那些符意與符字,都是兩個簡簡單單的字。

易痕。

易醉盯著那兩個字看了片刻,便是再遲鈍,也猜到了這興許就是自己父親的名字。

許淮曉顯然是醉得過分了,易醉如此趴在牆頭,近在幾乎咫尺,她的都沒有發現,隻這樣坐在石階上發愣片刻,倏而扔了所有手裡的東西,捂臉痛哭起來。

易醉沒見過她的眼淚,也從來沒想過自己脾氣火爆的阿娘會哭,所以他就這樣愣愣地趴在牆頭,看著自己的阿娘泣不成聲,聽著她哭聲裡的絕望和其他所有他不懂的情緒。

有風吹過,易醉的臉有點癢,他想去撓一撓,結果不知怎的,一不小心,他一巴掌打到了旁邊門頭上的瓦片。

瓦片墜地,發出一聲脆響。

哭聲戛然而止。

接下來的一幕,易醉永生難忘。

他的阿娘抬起眼,慢慢看向了他,就這樣看了他許久,然後帶著些鼻音道:「阿醉,對不起,你……」

「你爹確實已經死了。」

時間好似在這一瞬停止。

……

易醉猛地睜開眼,天光灑在他的臉上,他有些怔然地看著頭頂上的樹葉,再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竟然有點難以分辨今夕何夕,此時何時。

再後來呢?

再後來自然便是他聽他娘絮絮叨叨地說了些關於他爹的事情,大多是抱怨,抱怨裡還包含許多粗口,比如什麼「他是個狗屁英雄」、「嗬,混賬玩意兒」、「但凡給我一個機會,我非打爛他的狗頭」。

但抱怨時,他阿娘分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都是懷念,都是忘卻不了的記憶。

他從此知道,原來那個從來都缺席了他生命的阿爹,大約大致是這樣一個人,他逐漸從「易醉沒爹」這四個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然後……就很想去看看,他阿爹縱橫過的世界是怎樣。

握劍又是怎樣。

是他偷偷在話本子上看的那樣暢意瀟灑嗎?

用劍真的可以一劍便酣暢淋漓嗎?

鹹魚易小醉想不明白,又有點莫名的熱血沸騰,還有點生平從來沒有過的憧憬與躍躍欲試,好似從出生起就一直被封印的某種潛藏的天性終於被激活。

他生來天資卓越,本應順順當當繼承白雨齋的衣缽,成為這世間罕見的大陣師,順風順水沒什麼波瀾的過他娘為他鋪好的這一生。

但他體內,到底流著易痕的血,所以無論早晚,這份血總會讓他生出對劍的向往,讓他想要仗劍天涯,去看看瑰麗世間。

就……就算不鹹魚了,不能每天癱著躺著就能學符,不能上躥下跳胡作非為了,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從那以後,白雨齋的日常就變成了易小醉在地上打滾要去昆吾學劍,易小醉背起小包袱逃出白雨齋大陣,打算靠自己走去昆吾學劍,易小醉去地攤買三文錢十本的劍譜比劃著喊自己用的是昆吾劍。

再後來,他阿娘終於點了頭,不耐煩地沖他揮了揮手,讓他趕快滾。

易醉扌莫了扌莫手邊的純黑長劍,忍不住笑了一聲,又突然想起自己好似還沒給阿娘看過這柄劍,對她說過自己曾經在秘境裡經歷過的一些事。

他也突然明白,為何自己總是雖然有些羨慕別人成雙入對,自己也不是沒有遇見過想要多看幾眼可愛師妹和漂亮師姐,可卻還是形單影隻了。

他的骨子裡……到底還是想要點不切實際的轟轟烈烈。

多轟轟烈烈呢?

易醉想了想,覺得好歹、好歹也要和他阿爹阿娘不相上下的那種吧。

可惜他還沒有遇見。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便是在此間遇不見,他也總有飛升的一日,再去另一片廣闊天地去尋覓就是。

他既然已經逍遙遊,難道還會怕生命太短,來不及揮霍就已經匆匆而去嗎?

易醉站起身來,伸了個懶月要,打了個哈欠,將身後那張椅子收入芥子袋中,向著白雨齋的方向禦劍而起,隻覺得一直滯在月匈口不上不下的感覺倏而散去,破境竟然好似近在眼前。

待他回白雨齋後,好好吹一番他阿爹,讓那群小時候說他沒爹的人都仔細聽個清楚,再趾高氣揚地破境通天,飛升去也。

――易醉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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