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積陰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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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觀摩著客堂內眾人的模樣,似是覺得非常有趣。她稍稍收斂了笑意,愜意地扇著那團扇,又取過茶杯喝了一口。

「這茶有些涼了。」她呷呷嘴道,「去換杯新的來。」

早有丫鬟上來捧了下去,不多時又捧過來一杯,恭敬放在了木桌上。

這屋子裡大約還有十七八個人,衣著各式各樣,有些看著像道士,有些則像巫人,看起來應當各自有些本領。

她逐一打量著他們,最後看了看蕭無常,見他低眉垂目的微笑模樣,顯然心中十分歡喜。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柳夫人妖嬈地笑著,低頭看了看杯中茶葉,「我們這鋪子,開了也有二十年了,起先都還好好的,最近不知怎麼,鋪子裡是越來越不乾淨了。還望諸位各展神通,看看我們這裡到底是招了什麼陰鷙。」

「你發的榜文裡,隻說鋪子不乾淨,卻沒說為何不乾淨。」一女子緩聲道,「莫非不止那童屍有異樣?」

「當然不止。」柳夫人拉了拉肩膀上的衣物,「至於為何不乾淨?奴家不知道。」

「這話何意?」

「就是奴家不知道啊。」柳夫人睜大眼睛說,「奴家隻知道家裡鬧得慌,別的一概不知。若奴家知道,早就對症下藥了,何必出重金請八方之人齊聚。」

「那敢問何時開工?」那大漢挑著眉問。

「這開工嘛,不急。反正鬧了也不是一天兩天。」柳夫人散漫道,「比起這個,奴家更想見一見諸位的真本事。不知可否再讓奴家試探一番——」

「那幾個在貴鋪失蹤之人,隻怕凶多吉少,你還要再試?」先前那老者怒道,「你這是要辦鬥法大會不成?」

「你有何證據說他們是我家裡失蹤的?」柳夫人驚訝道,「我又沒關正門,怎的就不是他們自己走了呢?」

「你——」

「我怎樣?我為著這驅邪之事,與老爺準備了足足八百八十八兩白銀,還有玉如意一柄,鎮邪八卦鏡一張,南海珍珠兩斛。」柳夫人冷笑道,「我出價這般高,難道不許我試探一番嗎?」

聞聽這般血本,不光在場之人心動,連岑吟都揚起了眉。她忽然不覺得蕭無常為財而來十分庸俗了。

「別的倒也罷了……」她喃喃道,「這八卦鏡……」

柳夫人忽然將頭轉向了她,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不愧是道門中人,到底知道什麼是好東西。」她咯咯笑道,「這八卦鏡可不一般,乃是從一座諸侯墓裡取得的。我家老爺人脈廣,逢年過節總有人贈禮拜會,這鏡子頗有些神通,可惜我們也不會用,放著可惜了,不如就……」

柳夫人說著,眼睛卻向下瞟,盯住了岑吟衣擺下的白鶴圖。

「哎喲……我記得哪一家道觀是以白鶴做圖騰的……」她沉思著,「這一時……」

「釉雲觀。」那陰沉書生緩緩道,「離臨澤城不遠。」

「這位女冠,是釉雲觀中人?」一穿著黃道袍之人問,「貴觀中有一位女道士,姓岑名君故的,你可識得?」

岑吟正喝著茶,聽到這句問話險些嗆了自己。她咳嗽兩聲,下意識地將眼睛瞥向了蕭無常。

蕭無常閉著眼,輕輕搖了搖頭。

「識得,是我……同門的師姐。」岑吟不得已,隻能誑語道,「怎麼突然提到此人?」

「這女冠這麼有名,隨便問問罷了。」那黃袍人道,「聽說她前些時日下山了,我本來還想著她會不會來這鋪子露露身手。」

「她很有名?」岑吟驚訝道,「我竟從來不知。」

對麵有幾人冷笑起來,卻無人搭話。那陰沉書生盯著她的臉看了片刻,一雙三白眼無神又狠戾。

「我方才,似乎看到那位驅鬼的……蕭天師,先前同你說話時,好像動了動眼睛。」他指了指蕭無常,又指了指岑吟,「不知……能否冒昧問下,蕭天師當真不能視物嗎?」

「我既然吃驅鬼除祟這碗飯,說我全然是個瞎子,隻怕各位也不信。」蕭無常閉著眼道,「隻是這眼睛時靈時不靈,模模糊糊的,各位隻當我看不見就好。」

「敢問閣下,是否和柳家有些交情?」

「不過是先前幫了些小忙而已。」蕭無常笑道,「柳十爺和柳夫人都是爽快人,就交了個朋友。」

「難怪。」那陰沉書生冷笑,「看著同柳夫人……關係匪淺。」

「哎喲喲,怎麼又扯到奴家身上來了。」柳夫人嗔怪道,「奴家還想同你關係匪淺呢,你可願意?」

那陰沉書生咳嗽了一聲,閉上嘴不說話了。

「果果!矜持一點!」柳十爺小聲道。

柳夫人給他一記白眼,理都不理他。

「我家老爺是個老實人,原是不打算試探諸位的。」她扇著扇子道,「但是各位別怪我自作主張,我這裡實在不歡迎沽名釣譽之輩。所以,容我再試諸位一次——」

「豈有此理!」那老者一拍椅子站起身來,「我等是來除祟的!不是來表演給你看的!恕我不願意,告辭!」

他說著,轉身便走。岑吟隻見他大步流星地離開客堂,直朝門外去了。

柳夫人也不惱,她饒有興趣地望著那人背影,依舊是咯咯直笑。

「我也不勉強各位。」她嬌滴滴道,「若是有不願意的,奴家絕不強留。隻管自行離去便是。」

客堂內一陣沉默,剩餘之人皆沒有動作,似乎是在掂量這話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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