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封地-狐麵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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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之暉冷冷撒下,劍刃沐光,鋒芒畢露。那男人赤手空拳立在街尾,不動不言,又被麵具遮著臉,難以窺探他所思所想。

「你……是不是源風燭?」岑吟問著,瞥了一眼自己月要上的檜扇,「這把扇子,是你的嗎?」

那人沒有回答。

他不言語,自己便不能篤定他之身份。那日在屋台所遇之人身穿黑狩衣,這個人卻穿著白狩衣,即便是看身形,也不敢說就一定是他。

岑吟持著劍,牢牢盯著對方一舉一動。那人與她隔得很遠,她不動,他也不動,彼此僵持,立在明朗月下。

隱約有冷風吹來,搖曳著岑吟的麵紗,幾欲掀起,又再次落下。

咚咚咚。

一陣太鼓聲忽然響起,回盪在寂靜之夜中。三味線弦聲低低促促,尺八吹奏嗚嗚咽咽,東瀛曲調輾轉而來,割碎天際銀月,徒餘一地流光。

破碎銀光裡,那男人忽然抬起手,指向了岑吟身後。岑吟提防他有詐,不敢回頭。但脖頸襲來一股寒氣,有東西在後麵,極陰極寒,遠比那狐麵人近上許多。

岑吟不敢懈怠,當即轉頭,卻見右肩旁出現一張慘白的女人臉,眼珠烏黑,嘴唇鮮紅,身穿彩繪和服,盤發綴簪,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幾乎立刻,岑吟劍鋒一轉,朝她門麵刺去。一道白霧閃過,那女人倏地一下不見了,再張望時,怎樣都不見蹤影。

不肖想,這必是東瀛鬼女。岑吟顧不得追趕她,急忙回過頭,那狐麵人卻還站在街尾未動,好似沒什麼殺意。

太鼓聲再次響起,隨著那節奏,隱隱夾雜著木屐響動。岑吟循聲望去,卻見那和服鬼女忽地立在街角,麵無表情地朝這邊看。她手中持著一把血紅色的紙傘,正側拿在掌心裡徐徐而轉。

一前一後,皆是不善之輩,岑吟不得已,用另一隻手取下拂塵,分指二人,兩麵相持。她那把拂塵乃是精鐵所製,上有機關,內藏利刃,也是極凶狠之物。

她在街道當中,正僵持時,忽聽風吹木牌之聲。抬頭看時,隻見木牌所示,乃幽泉路三字,再過不遠,便是竹取長街。原來自己走著走著,竟來到了大小扶桑交匯之處。

岑吟心說不妙,若在這裡動手,隻怕會驚動大扶桑的貴人。她最不喜與官宦打交道,更何況此時宵禁,如果被那巡夜武侯發現,恐不能善了。心思煩悶時,那鼓聲卻更甚,且越來越急,敲得人十分不安。

但恰在此時,四周響起了一些微弱之響。那狐麵人顯然也聽到了,循聲望時,竟見無數黑影自四麵八方現出,身手極快,幾近無聲,顯然有備而來。

那鬼女一見來人,頓時隱匿無形。岑吟仔細看,居然是些東瀛忍者,急忙持劍去擋。誰知那些黑忍看都不看她一眼,從她身邊穿梭而去,好像她並不存在。

岑吟轉頭去看那狐麵人,發現他不知何時從腕上解下一條襻膊,挽起袖子,利落地係緊了衣服。

那些黑忍已撲到他麵前,亮出匕首,割向他咽喉。狐麵人卻輕巧避過,抬手一揮,那黑忍瞬間屍首分離,當場斃命,血噴得到處都是。

岑吟根本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隻看他一連殺了四五個,血光四濺,他白衣卻乾淨如初。

不好,實在不好,這人武學太過詭異,隻怕根基經驗,都遠在自己之上。若真交手,未必能贏。

那黑忍見討不了便宜,餘下之人立即停手,隱在了暗處。幽泉路上到處是血,襯著那月光,竟將月色也染成了暗紅。

那些黑忍自不會善罷甘休。不一會,隻見無數寒光閃閃的暗器破空而來,淬著劇毒,沾染必死。狐麵人卻輕盈閃避,自那天羅地網中尋出一條生路,避不過時忽然將手左右一揮,打落了許多車菱。

正在紛亂之時,一個黑忍卻悄悄取出吹針,趁他不備發出三根毒針,直撲他喉嚨。那人手指靈活一動,竟用指縫卡住了那三根針,向後一甩便紮在地上某個還未斷氣的黑忍身上,頃刻就喪了命。

但狐麵人並未罷手,他回身踩在一顆頭顱上,碾壓著在地麵上來回挪動,竟用他血肉在地上畫了一道巨大的敕令。

那人頭被踩得稀爛,岑吟不由得別過頭去。但她卻認得那敕令,乃是道家所用,目的是……驅鬼使役,但又好像被改了兩筆,有些不同。

他到底是什麼人?

三味線錚錚作響,那人畫完了敕令,合著樂曲之律,忽然將手在空中做撥弦之狀。

當當一聲弦響,四周驟然黯淡下來,舉目所見處,滿地鮮血碎肉,腥氣撲鼻而來。那人站在屍體當中,緩緩繞動手指。岑吟後退一步,竟聽見了薄翼抖動之聲。

是黑蝴蝶,漫天都是漆黑色蝴蝶,如落雨般鋪天蓋地。它們盤旋而舞,自那屍體和血跡上飛出,又一隻隻落在屍骨上麵,簌簌作響。

那些蝴蝶極大,翅膀漆黑如夜,身體和尾羽卻血紅一片,像是南國誌異中記載的分骨麝鳳蝶。這種蝶棲息於幽冥彼岸花處,貪食花蜜,受宿主血召即來,能蝕肉銷骨,若見腐物,便啃吃得絲毫不剩。

但此蝶命薄,隻活三季,一生唯認一主。主歿則羽斷,墜落黃泉,不復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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