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夜（2 / 2）
他調查了檔案後發現，這個女娃竟然是三年前的故人遺孤。
看著小女娃開心的笑顏，他始終下不了狠心把她送回孤兒院，給她取名江窈，取自窈窕淑女，父母的錯，錯不及孩子，他希望能把她培養成一個秀外慧中的大家閨秀。
他把她安排進發小季知風的戶口，實則寫入了江家的族譜，成為江家人。
這些年來，都是他在照顧她。
每天看著她一點點長大。
「二叔，二叔，你怎麼了？」
他回過神來，江窈已經落座。
他的頭扭過去，猛然，又扭回來。
「江窈，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要有性別意識！」
江窈低頭喝粥，月匈口拉得低。
他捏著眉頭，無力地閉上眼睛，畫麵卻揮之不去。
性別意識，他想想，那年她應該九歲，剛來家裡沒多久，蹲下撿東西，掀起裙子，把裙擺的布料全都籠在一起，剩下一個嫩黃色的底褲。
他立刻嗬斥她，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樣子。
她委屈巴巴地啜泣，告訴他，裙子很貴，她不想弄髒。
於是，他買下附近的商場，讓她缺什麼直接去裡麵拿，江家的人不需要摳摳搜搜的。
今後，他再也沒有提過性別意識。
她的青春期過得也是相當安穩，沒有叛逆，沒有談戀愛，沒有無理取鬧。
難道是太過壓抑，讓她高考完開始釋放自己？
江窈喝了口粥，懵懂地抬頭，嘴唇是白色略微透明的粘液，嘴角還有飯粒，「怎麼了？什麼性別意識？」
他斟酌開口，「窈窈，你，想不想出國留學？」
她立刻回答，「不，我不想，我已經考上了師大，還是二叔給我選的英語專業。」
他看著她無辜的眼神，當年，她就是用這個眼神求著他帶她回家。
遠在國外，他的手很難伸過去，並且，國外風氣比較開放，若她真的壓抑了自己十二年，她應該會迫不及待地出國。
「那就留在師大上學吧，你想要什麼大學禮物。」
她揚起笑容，「謝謝二叔，我想要一輛粉色鑲鑽的瑪莎拉蒂，一想到大家羨慕嫉妒恨，我就超級開心。」
她吃穿不愁，但他不會給她兜裡塞錢，總怕她會越來越不知滿足，走上跟她生父一樣的路。
不僅如此，車這種東西，她最好還是不要碰。
「不行，到時候給你買輛電動，大學生有輛電動就很不錯了。」
他跟她講了一些基本的金錢觀念，她頻頻點頭，也不反駁。
二人繼續吃早餐，沒有說話，空氣裡隻有勺子偶爾碰到碗的叮當聲。
還是他教她的，食不言寢不語，勺子不能碰到碗，細嚼慢咽，不能吧唧嘴。
她一一照做，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看上去是那麼的大家閨秀。
除了，白色吊帶薄到有點透明。
那叮當聲不是她發出的，而是他。
他醞釀了好久，想著客觀公正地給她科普一下兩性話題，但怎麼也開不了口。
她到底什麼時候長這麼大了，從小小的髒團子突然就變成一個會那個的少女。
她喝完了一碗粥，輕輕擱下碗筷，盯著他看。
他罕見地別開了目光。
「二叔，你頭上有白頭發了，我幫你拔了吧。」
她起身，月匈前跟著顫動了一下，他皺著眉頭，連連揮手。
這個話題還是得同性的長輩來和她聊一聊。
「窈窈，過兩天你盼樂阿姨會來家裡，咱們一起打個高爾夫。」
顧盼樂，是江庚禮的聯姻對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