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篇(修)(1 / 2)
意識消失之後,蘇遇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拉扯他的靈魂。那種頭皮發麻的疼,其實也不是疼,就是玄而又玄的角落不到實地的感覺令人恐慌。想睜開眼,可是有東西覆在他眼瞼上,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法睜開。他仿佛被困在一個封閉的容器裡,動不了,也逃不出去。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蘇遇白的意識終於清明了,有種輕飄飄的錯覺。他緩緩睜開眼,照進眼簾的是一道刺眼的光。
暖洋洋的溫度籠罩在身上,應該是陽光。
蘇遇白正覺得奇怪,他記得自己抱著重傷難治的薛九卿在地下神廟,怎麼會突然到地麵上?
清風撫耳,吹得人昏昏欲睡。耳邊響起了人說話的聲音,聲音很甜膩,像是個年輕的少女:「花兒啊,你好好的喝水,這是我為你搜集的最純淨的無根之水,是你最喜歡喝的,快喝吧……」
輕柔悅耳的女聲,帶著女性獨有的嬌憨和溫柔。
蘇遇白感覺自己似乎被人照顧了,如沐春風般的舒適。緊接著,清涼的雨滴灑在他身上,他居然從心底湧出了一股如受甘霖的舒適。
蘇遇白一邊舒服地閉上了眼睛一邊覺得奇怪,明明他人在地下,為何會有種自由伸展在曠野的錯覺?眼前是一片青翠之色,聽得見聲音,不能視物。從身體裡湧出來的舒適壓下了他的緊迫,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享受陽光和雨露。
「花兒啊,春兒昨天告訴我,再過幾天,她就要走了。她跟她的情哥哥約好了一起走。到時候,他們會村口的大石頭旁邊會麵。帶好了行禮,他們就走。春兒說情哥哥不喜歡村裡,村裡窮,嘴巴賤,看不起她的情哥哥。她也不想村裡人,她要跟著情哥哥,情哥哥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春兒說她很會做餅,她做過很多次,偷偷塞給情哥哥吃,每次情哥哥都誇她做得好吃。她要做餅給情哥哥吃。做一輩子。然後一起掙錢買大房子住。他們以後也會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她會跟情哥哥撫養孩子長大,他們會很幸福很幸福,一直到頭發白了牙齒掉了……」
小姑娘嬌憨的聲音喋喋不休,話裡話外散發著不經世事的懵懂。她一麵撫扌莫著石頭縫裡的小花朵,一麵嘀咕:「可是花兒啊,你說,什麼是情哥哥啊?」
蘇遇白聽了嗤笑,情哥哥?這又是什麼鄉村愛情故事和私奔戲碼?
「情哥哥既然這麼好,那我也想要一個。」小姑娘嘟囔著,似乎很羨慕的樣子。
她一隻手撫扌莫著蘇遇白的腦袋,是的,撫扌莫著蘇遇白的腦袋……草!扌莫著他的腦袋?!蘇遇白被這一覺悟給嚇醒了。誰他媽的趁他昏迷扌莫他腦袋?意識到這一點,突然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就看見了一望無際的碧綠跟他一樣高的草原。
這是什麼地方?草居然跟他一樣高?
蘇遇白嚇得頭腦跟臘月寒冬的風灌過似的,清醒了。然後他就發現,他好像一覺睡醒了變成了一株草。不,聽這姑娘嘀咕,貌似是一朵花?
搖了搖枝葉,他蘇遇白從一個大活人變成一朵花?!什麼鬼!
「唉,我是不可能有的。」小姑娘唉聲嘆氣的,「所有人都可能有,就我不能。」
蘇遇白天旋地轉,靈魂飛天。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麼就變成一朵花了呢?滿心被變成一朵花的恐懼充斥,他奮力地掙紮。可是無論如何掙紮,靈魂被禁錮在花朵的植株裡動不了。
『救命啊!師尊!』蘇遇白尖叫,『有沒有人來救命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根係紮根在土壤深處,自由地伸展,但是!就是不能動。心裡忍不住飈出一長串的國罵,耳邊卻還是小姑娘操蛋的悲春傷秋的感慨。她在感慨,為什麼她不能有一個情哥哥。蘇遇白崩潰:『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吵死了,別叫了。』
突然又一道聲音清晰地傳入他腦海,蘇遇白僵住。
就看到他根係上一隻指甲蓋大小的蝸牛懶懶地伸出一對觸角。硬邦邦的聲音正通過這根觸角傳到他的腦海,「師尊不在這,沒人來救命。」
蘇遇白:『……你是誰?』
『你說我是誰?』
『薛九卿你怎麼變成蝸牛了?』
根係上的蝸牛氣急敗壞地咬了他一口。
『……』
「花兒啊,你說我為什麼沒有一個情哥哥呢?」
蘇遇白:「……」你這麼話多,有情哥哥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