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篇(1 / 2)
陳元拿到心髒沒有立即離去,他抱著意識陷入迷離的紅纓在龍潭坐了一夜。
天邊的光色熹微,晨間的霧氣彌漫,陽光穿透雲層暖暖地披在肩上之時陳元才輕手輕腳地替紅纓整理好了衣冠。用靈力小心地封住了她的月匈口,蘇遇白眼睜睜看著陳元,不,應該說,澈元君花悅城從身體裡扔出一個傀儡娃娃。又取了一個透明的球丟在紅纓的身上。
那球仿佛一個凝膠緩緩地罩住了陷入昏迷的紅纓,蘇遇白注意到紅纓破開的月匈口開出了一朵血紅色的花。那花朝天吐出一個泡泡。越來越大,泡泡遇水在她身上變成了一個透明的圓球。
將昏迷的紅纓沉到了龍潭底下,花悅城施法讓龍潭被綠植覆蓋,完全掩蓋了痕跡才轉身去了山頂。
山頂有紅纓住了三千多年的洞穴,裡麵有各色各樣,這些年她去各處收集來的漂亮卻華而不實的東西。花悅城目標很明確,飛身去到山頂的洞穴,直奔最裡麵。這裡麵是紅纓為他準備的住處,他來這一趟,就是將曾經紅纓送他的東西全部帶走。
洞穴裡他用過的東西都在,行李和衣物也都乾乾淨淨地擺在遠處。花悅城沒看那些,就徑自將屋中用仙靈之力定住的花,亮晶晶的水晶石,輕如雲霧的彩虹等等收入乾坤袋。剛一轉身,又瞥到放在石桌上一份標注了送給他的包袱和一封信。
花悅城一愣,拿起了那封信。
想拆開,手剛抬起來,想想又輕輕放下去。不知出於何種心情他沒有打開這封信,收進了乾坤袋。
低頭又看向那份輕紗係起來的包裹,包裹很小,他輕輕一撥便打開了。
裡頭是兩樣小東西,一個是紅纓每日在崖邊用仙靈之法取下來的霞光。製成彩色的絲線,再親手編織的彩緞。旁邊一個是通體白皙的白玉材質雕刻成蘭花麵具。麵具雕刻得不算是精細,粗糙卻有些活潑可愛。莫名的,出自紅纓手的東西有著獨一份屬於紅纓的嬌憨。
花悅城拿起那根緞帶和麵具,許久沒了動靜。
等回過神來,他已經拆了頭上的白玉冠。滿頭的青絲灑下來,披在肩頭,他慢慢用一根彩色的緞帶滿滿地係好。澈元君花悅城,若是熟知他的人怕是都知,他從不用琴晚仙子送的以外的貼身物品。白玉蘭花的麵具,他拿起來卻不知為何笑了一下,換掉月要間的麵具掛了上去。
花悅城是知道紅纓的心思的。她太淺顯了,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像一眼就看到底的湖水,石頭和遊魚都一清二楚。澈元君花悅城這樣城府深的人,隻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
東西收完,他抬手一揮,徹骨的寒冰從內裡一寸一寸冰封,將山頂的洞府全部冰封。
就在花悅城去封住紅纓的洞府,龍潭邊藏著的青衣女人看了一眼山頂的方向,目光落到了平靜無波的龍潭上的方向。龍潭在半山月要,此時已經被大片的綠植覆蓋。蘇遇白藏在石頭的縫隙裡,眼睜睜看著青衣女子揮袖施法,一道又一道地打在這片綠植上。
隻是她的境界似乎不高,根本難敵花悅城設下的防護結界。一道又一道的術法敲上去,都被一層透明的罩子給彈開了。青衣女子氣得跺腳,忽然一跺腳躍至半空,祭出了自己的本命靈劍。
靈劍在半空中轉一圈,青光大放。
她手一指,靈劍刺向結界。結界的外膜被刺得劇烈一震。青衣女子感受到山頂傳來花悅城的氣息,立馬收起靈劍躲起來。
她身子一轉,躲到了方才藏身的石頭後麵。
蘇遇白冷冷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女子,就聽到山頂一陣風刮至龍潭邊。颶風停下,一個白衣的公子緩緩地懸在了龍潭半空。是陳元,也就是花悅城。他此時已經換了一身裝扮,白衣黑發,一派仙人之姿。
花悅城皺著眉頭巡視了一圈,察覺到結界被人震動也感受到殘留的氣息。
奇怪的是,他神識將龍潭附近都覆蓋了,就是找不到弄出此等動靜之人的蹤影。花悅城放開神識,又迅速將整個稽山視察一遍。確實沒有找到東西,以為是意外,皺緊的眉頭鬆開。
他手一揮,結界破開,覆蓋在綠植緩緩分開。他跳下了龍潭,整個人就沉了下去。
蘇遇白看著眼前嫉妒得眼睛泛紅的青衣女子,心裡嗤笑。什麼為琴晚仙子打抱不平,不過一個借機來生事的愛慕者罷了。青衣女子道法沒有花悅城高深,窩在石頭後麵耐著性子等。一直等了將近三個時辰,看到花悅城臉色慘白腳步虛浮地浮上來,將龍潭整個蓋起來,她才緩緩地靠近了龍潭。
花悅城似乎真的有事,從龍潭上來就飛身離開了。不過走得時候,怕再有不長眼的觸碰結界會驚擾潭底沉睡的人,他將結界擴大了。將龍潭附近的林子全部罩在裡頭。
那青衣女子等花悅城離開稽山,確認他不會再回來。緩緩地從石頭後麵冒出來:「賤人!」
青衣女子盯著被綠植覆蓋的龍潭,祭出本命靈劍。一劍劈開了龍潭上的綠植,然後掏了一個珠子含在嘴裡,跳下了龍潭。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蘇遇白感覺自己似乎能動了。這雙眼睛和耳朵都能看到聽遍了整個稽山。他雖還不能動,但神識似乎能夠脫離花朵本身飄出來,跟隨青衣女子下了龍潭。
龍潭看似隻是一個不大的潭水,其實潭底很深。蘇遇白的神識跟著青衣女子來到了潭底,眼睛差點被潭底大片大片的紫色水晶石給閃瞎了。
他還沒找到紅纓的身影,就看到身邊青衣女子憤怒到不可抑止的聲音。
潭底突然青光大作,青衣女子提劍沖向了一個巨大的水晶石。
蘇遇白抬眸就看到水晶石上,躺著月匈口長出一朵花的紅纓。紅纓閉著眼睛,月匈口的那朵花盛開,牢牢地將她破開得月匈膛抓合在一起。她的嘴角上空,懸浮著一顆發著柔光的夜明珠。身上的衣裳也換掉了,先前染滿血水的粉色衣裙被一件白色的法袍替代,蘇遇白這才注意到她月匈口的那朵花是鈴蘭。
等等……鈴蘭?
蘇遇白原本沒覺得奇怪,但電光火石地想到了什麼,突然愣住。他變成花幾年了,有些東西都恍惚了。此時忽然憶起幾年前他曾經變成暴君的某一個夜晚,在那古怪小鎮裡,聞到了濃鬱的鈴蘭香。
青衣女子沖上水晶石,提劍就砍。
然而她不曾想到,花悅城已經在龍潭外設了結界,居然在紅纓的身上還設了更堅固的結界。本命靈劍也無法刺破這一層結界,她所有的功績都仿佛踢到了鐵板上徒勞無功,毫無動靜。
青衣女子暴怒,本命靈劍瘋狂地往結界上紮:「賤人!賤人!賤人!一個跟琴晚一樣的賤人!不要臉地勾搭澈元君,沒臉沒皮的糾纏。一個三千多歲的老妖婆你憑什麼?老牛吃嫩草,你不覺得自己惡心嗎!琴晚也是,不過一個裝腔作勢的賤女人,你們憑什麼得到澈元君的另眼相待?到底憑什麼?!」
沒有章法的亂砍,不曾撼動結界半分。蘇遇白飄在水裡,覺得這潭底有些一絲。仿佛西遊記的水晶宮,潭底沒有淤泥也沒有水草。乾淨剔透的水晶石讓這裡充滿了夢幻的味道。
他飄著飄著,身體不自如地被吸引到水晶石上紅纓的身邊。
不知那發瘋的青衣女子觸碰到什麼,昏迷不醒的紅纓的眼睫緩緩地眨動,居然睜開了眼睛。她的頭發如水草一般在潭底舞動,眼睫睜開,便看到了身邊隔著一層結界的麵目猙獰的青衣女子。
而就在她睜眼的一瞬,青衣女子被一道光遠遠地彈出去。
青衣女子被擊中了月匈口,哇地嘔出一大口血。她趴在地上,機械地抽搐了兩下,許久才艱難地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