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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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意外,這隻是個意外。

柳雲溪這樣安慰自己,虛壓在少年身上,堅強的胳膊肘幾乎撐住了身體大半的重量。

露天席地,被少年和繁花夾在中間,她進退兩難,隻能維持現狀給他抱著。

他母親去的早,又不得父親疼愛,想來跟在沈晏身邊,也沒能得到多少關心。

與少年的同病相憐讓柳雲溪不忍心駁回他的要求,又因為自己不希望沈晏順利坐上皇位的私心,才更要對沈玉衡好。

比起她為沈晏付出的一切,眼下對少年流露出的些許關照,就像海裡的一滴水那樣微不足道。

沈玉衡執拗的抱著她的脖子不肯鬆手,柔軟的臉頰貼在側頸上,像隻親人的小狗,不斷往她頸窩裡拱,軟軟的,癢癢的,心下不自覺暈開熱意。

夜色漸深,微睜的眼睛仰望爬滿花架的紫藤蘿,穿過藤蔓的縫隙,看向滿天繁星。

四周好安靜,維持著相擁的姿勢,少年舒服的喟嘆一聲,似是回憶起舊時,在她耳邊呢喃:「我曾經抱過你的。」

柳雲溪聯想到了那個暴雨夜,尷尬道:「但那是在屋裡,如今是在外頭。」

她隻期盼不要有人走過來,看到她現在這副沒規矩的狼狽樣子。

「不……」少年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前世,他從未正麵跟她說過一句話,更不敢奢求能與她有什麼接觸。

在那場大雪裡,他挖出了雪堆掩埋中的屍身,旁若無人地將她抱了起來。外人眼中的他麵無表情,隻有他知道,自己的心碎了滿地,再也不會愈合了。

冬天的風雪融化在夏夜的清涼中,從未得到就已經失去的女子,此刻正被他抱在懷裡,擁有溫暖的體溫,輕緩的心跳。

他想這樣再抱她一會兒,她竟真的維持原樣,吃力的趴著身子。

沈玉衡看不得她受累,手掌伸到後背,按著她的身子壓下來,柔軟的軀體和身後鋪滿落花的石磚地一起將裹在中間,在漆黑的夜色中,帶給他無比的安全感。

「我總是這樣,讓你為難。」少年喃喃自語,緊咬著唇,鬆開了手。

待他鬆手,柳雲溪動作優雅地站起身,俯下身來扶他。

「別在下麵躺著了,很涼。」

握住少年的手腕把人從地上扶起來,站直後,鬆開了抓在他身上的手。

「不要走。」沈玉衡反抓住她的袖口,眼神淒淒的看著她。

柳雲溪總是看不懂他的眼神,此刻站在他麵前,望進那雙濕潤的眼眸,仿佛藏著千言萬語,又不知從何說起。

她又想起了前世那個沉默不語的黑衣青年,幾乎想不起他跟人正常對話的場麵,不是對下人冷言冷語,就是被沈晏各種打壓。

大概他不會跟人好好說話?

「你在擔心什麼,告訴我。」她問。

按理說,這個年紀的少年不該如此關注婚事,每每提起這個話題,他都會變得格外敏感,一定

有原因。

柳雲溪輕輕撫扌莫他的發頂,看他的眼神中飄過片刻的驚訝,眼波流轉間,手掌不斷攥緊,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少年往她跟前湊,幾乎是腳尖對著腳尖,激動道:「我不想走,別讓我走。」

離巢的鳥兒恐懼奔波流浪,有了臨時落腳的住處,也時刻害怕會被拋棄。

從沒被堅定的選擇過,總會默認自己是那個會因種種原因被舍棄的。

柳雲溪心情復雜,不隻是為少年的卑微不安,也更加痛恨沈晏把人當做工具,將一個活生生的人逼到這種地步。

她和沈晏不一樣。

她輕柔的撫扌莫少年的長發,告訴他:「隻要你願意,你可以一直留在這裡。」

少年眉眼低垂:「如果你不想讓我許給你,那我在這裡算什麼呢?」

柳雲溪看著他白皙的小臉,指尖憐愛地在他臉頰點了兩下,「等你再長大一點,我們再談這件事好嗎?」

「要等到什麼時候。」沈玉衡追問。

他迫不及待要等一個確切的答案,柳雲溪也隻得說:「至少到你十六歲。」

過個一年半載,他在揚州待習慣了,不會像現在一樣不安,也就能理智地麵對這個問題了吧。

「好。」少年點點頭,戀戀不舍的鬆開了她。

他等。

隻要有一絲機會,他願意等。

花穗在夜風中輕輕晃動,鬥轉星移,花朵在白日綻放,又在太陽落下山後,緩緩閉合。

七夕夜沒有宵禁,天色剛剛暗下來,便陸續有青年男女出門,長街上人頭攢動,燈火通明,很是熱鬧。

「新紮的花燈,祈福保平安,姑娘買一個吧!」

路過賣花燈的攤子,丫鬟們便走不動路了,眼巴巴的瞅著,看得柳雲溪於心不忍,大方道:「去選吧,一人拿一個,當是我送你們的。」

難得出來玩一趟,自然要盡興,打從天黑出了府門,主仆四人一路逛到最熱鬧的詩園來,臉上滿是笑意。

丫鬟們在攤子上挑選花燈,柳雲溪在一旁等著,饒有興趣的看了兩眼。

站在原地,身後似乎投來一道視線。

她感到背後發毛,不自在的轉過臉,並不見人群中有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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