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寧拾璟（1 / 2）
「貓貓能不能先放在你那。」莫思晚低著頭問。
光亮的地板被投射出一道道光影，寵物醫院裡的貓咪時不時發出一些嬌氣的撒嬌聲，莫思晚看著在透明箱子裡漂亮精致的藍眼布偶貓，忍不住伸出手貼在箱子上。
寧拾璟輕笑一聲，「當然可以。」他順著她的視線，又說道：「你要是喜歡，可以將它也帶回家，就當是給那隻小黑貓作伴。」
莫思晚收回視線，轉身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說：「我不喜歡，小黑貓也不喜歡。」轉身又賭氣般盯著人家布偶貓，嘟囔道：「這麼醜。」
寧拾璟失笑道：「好，醜醜醜，就你的小煤球好看。」
旁邊忽然蹦出一個紮著雙馬尾少女帶著黑色炫酷的耳機，正一臉不高興地看著他們，「唉，你們說誰醜呢？」
莫思晚控製不住蜷縮了手指，這種在背後說人家崽崽的壞話被主人抓包的羞恥感讓她牢牢閉緊了嘴巴。
好在這時，容旭叫他們過去。
「現在是這個情況，小貓被壓的時間太久，可能要進行手術，但是手術費並不便宜……」
莫思晚伸手從包中拿出一張卡，冷靜地交代醫生，「請用最好的藥，我負擔的起所有費用。」
容旭推了推眼鏡框，他自然看得出兩人非富即貴，於是說道：「手術順利的話，明天就能帶他回家了。」
莫思晚點了點頭，也放下了心中的擔憂，能用錢解決的事情自然是小事。迷離燈光下，她喃喃自語：「那腿算是保住了吧。」
寧拾璟恰巧聽見了莫思晚的嘀咕聲，瞬間瞳孔放大，四年前的一段時期，這句話差點成為了寧拾璟一輩子的陰影。
「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我？」莫思晚轉頭就看見在燈光下寧拾璟的表情，他想掩蓋這份擔憂，可眼睛難以騙人。
寧拾璟回神，勉強勾勒出一個笑容，「沒事，現在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等會兒我將貓貓再帶回來。」
還沒有等到莫思晚點頭，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憂傷恬淡的音樂聲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電話上備注的是姐姐。
莫思晚倏然抬頭看向寧拾璟，又垂下眼眸，「我接個電話。」說完，她就走出了寵物醫院。
莫思晚接通電話，出乎意料的是，電話那邊是個男聲，帶著隱約電流聲的機械音。
「思晚，你在哪裡，怎麼還不回家？」
「怎麼了？」莫思晚扣住手機，掌心微微發汗。
「乖孩子……記得吃藥。」
莫思晚扣緊了手機，半晌吐出一個「好」字。
她掛了電話，細細吐出一口氣，轉身進入醫院，站到了寧拾璟身旁說道：「我想回家了。」
等到坐到了車上，莫思晚撐著腦袋看車窗外燈紅酒綠的世界，喧囂又自由。她看似漫不經心問寧拾璟：「你現在接手了榮晟，是不是很忙啊。」
「還行吧，我找了一個厲害的團隊幫我打理公司。」
莫思晚歪了歪腦袋，「你就這麼信任他們？」
寧拾璟這時展現出一股自信與銳氣，他看了一眼車內後視鏡中的人，笑著說道：「與其說相信他們，不如說我更相信自己。還有，你呢，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已經在皇藝完成了學業，當然，轉到了建築專業。」
「你……你怎麼都不跟家裡人說。」
莫思晚當然不想說，當時她恨不得與全世界決裂，覺得失去了雙腿，失去了舞團首席的位置，自己已然倒在泥裡，爬不起來了，不想讓任何人看笑話。
「我也沒能想到自己會成功。至於之後，我估計會去大伯的公司上班，或者開一個書店，我已經選好位置了。」
寧拾璟打趣道：「這麼著急啊，莫總。」
「比不上寧總。」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可那四年離別帶來的疏離與陌生還在原地徘徊，並且預發清晰。
是一個人刻意為之，是另一個人的無可奈何。
「什麼時候等你休息好了，我們這些人聚上一聚，為你補辦一個接風宴好不好？」
她看著小心翼翼的寧拾璟，陷入了沉思，記憶中寧拾璟好似從來沒有這般在乎她的感受過。
以前的寧拾璟驕傲自大，剛愎自用，她聽到他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便是「不用你管。」而現在的他則像是對待著一個珍貴的易碎品。
是愧疚嗎？可為什麼愧疚？那件縱火案與他有關嗎？
莫思晚深深吸了一口氣，窗外的雨水漸漸息了聲音，隻有少許穿線的雨絲打在車窗玻璃上，非要聚集成一滴才能滾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