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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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 天花板上傳來嗡嗡的聲響,那是來自賽場觀眾席,觀眾們的舞步聲。

倉庫裡悶熱, 潮濕, 空氣裡還彌漫著一股來自人血的,甜膩的血腥氣。

當然了, 六個殺手,滿地殘肢, 到處是血。

這簡直就是地獄, 殺手們的活地獄。

劉佩錦穿的是西服,脫掉, 內裡是咖啡色的長袖針織衫。

她的身材很不錯,凹凸有致, 身上也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看得出來是個練家子。

積蓄了半天的體力,她的體能在最佳狀態。

蘇琳琅已經砍過六個人了,打了半天,頭發鬆了,臉紅了,鬢角額邊全是汗。

兩個女人挑刀對視, 頭頂是昏黃的電燈泡。

話說,劉佩錦溫柔的時候,善解人意會推拿,會按摩, 能把季德伺候的飄飄欲仙。

但當她自認為自己掌握了主動權開始攻擊時,就完全是另一副樣子了。

她的刀法在山口組應該屬於頂尖的。

舉刀一聲尖喝,砍, 劈,削,她一氣嗬成。

她攻的方位也很刁鑽,攻的是蘇琳琅的腹部,脾髒位置。

蘇琳琅並非專業刀手,但農場時代的砍甘蔗讓她熟能生巧。

壓,掛,抹,她提抗倭刀,行雲流水般化開劉佩錦的進攻,抵刀至她咽喉,笑了:「劉小姐忍辱半天,為搶到雷切膝蓋都跪麻了,輪到你上場,就這點手段?」

是的,劉佩錦剛才一直跪地裝死,除了給殺手們製造機會,就是在謀雷切刀。

同時她也在觀察蘇琳琅的出招,在找破綻,要壓軸出場,一刀ko她。

而相比於雷切整刀線條流暢,優美,鋒利,戚家軍軍刀要略短,刀式也更鋼硬笨拙。

劉佩錦一時沒認出來,也不認為這把刀有多厲害。

但當兩刀相接她才發現,蘇琳琅手裡那把鋼硬,樸拙的刀,硬度和鋒利似乎不輸雷切。

這時她心裡就有點發虛,發慌了。

畢竟她還年輕,雖然不算太漂亮,但勝在善解人意懂溫柔,有心機。

在這個冷兵器沒落的年代,刀法好用處不大,但隻要善於搞定男人,搞定一個老財主,她就能掌握富可敵國的財富。

而憑她的心機和謀略,成為山口組的五代目隻是時間問題。

她是野心勃勃的女人,是要做山口組那個龐大的黑色帝國的王的女人,她就必須贏!

她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了,可是,怎麼會出現一把跟雷切旗鼓相當的刀?

而就在她猶豫間,蘇琳琅錯手挑個刀花,吸引劉佩錦出刀去擋,卻又反手收刀再一個橫抹。

劉佩錦隻覺得耳有涼風,一扌莫,一個哆嗦,因為她一隻耳朵掉了。

她氣到猙獰,猛然橫刀又突然挑捅,大吼:「賤人,婊子,你削我耳朵,耳朵!」

蘇琳琅錯肩後退,以軍刀刀背抹開雷切,繼續笑:「所以呢,你想要我的命要的理直氣壯,我隻要你一隻耳朵你就急眼了?」

劉佩錦兩招都專攻蘇琳琅的脾髒,就是想她死。

脾髒是個迷惑性很大的器官,它隻要出血量不大,人會表現的很正常,就像沒事一樣。

劉佩錦的刀法足夠快,雷切也足夠鋒利,那麼,她就可以做到刺破蘇琳琅的脾髒,但因為夠快夠鋒利而讓蘇琳琅察覺不出異常。

她會覺得自己隻是被捅破了皮,她的手下們,她的丈夫也不會觀察的那麼仔細。

屆時劉佩錦隻要認輸,投降,就可以走了。

但等到今晚或明天,蘇琳琅的脾髒就會因為刀傷徹底破裂,她也會因為大出血而暴斃。

這就是劉佩錦,或者說山口組的風格,他們哪怕四麵楚歌,腹背受敵,想的都不僅僅是贏對手,而是殺人,是要對手死。

他們不但陰暗苟且,還以殺人為樂。

但在丟了一隻耳朵後,劉佩錦被徹底激怒了,她也不想慢工出細活,藝術性的殺蘇琳琅了,虛晃一刀又迅速跑位,她從側麵劈刀切下,目標明確,要砍蘇琳琅的鼻子!

當然了,蘇琳琅削掉了她的耳朵,她要她失去鼻子,這很公平。

不過蘇琳琅也早有預料,側身後仰的同時出刀一個猛削,這回削了劉佩錦另一隻耳朵。

剛才那隻耳朵她手下留情了,削了一半,還掛在頭上,但這隻啪嘰一刀,她給全削了。

圍觀的季德一看都樂笑了。

賀樸鑄兄弟對視一眼,也是大聲喊耶!

但劉佩錦望著自己啪嘰一聲掉在地上的另一隻耳朵,怒火沖心,都要瘋了。

橫刀,她淒吼:「蘇琳琅,你不是女人,你是魔鬼,殘忍的,惡毒的,嗜血的魔鬼。」

還真是。

女人於蘇琳琅隻是其中一種定義,她是軍人,還是上將,而能做將軍的,哪裡有善良的小白兔?

她確實很殘忍,骨子裡還嗜血,暴虐,這也是一個軍人,統帥想要打勝仗的必備素質。

但她骨子裡有多興奮,表麵上就會有多溫柔,她長發淩亂,汗濕頸脖,細月要款款,提一支剛勁鋒利的軍刀,猛然出手一挑,劉佩錦臉上就是一道血痕。

輕輕巧巧又笑的溫柔,她把劉佩錦劃破相了!

劉佩錦已經亂了方寸了,憤怒無比,她提刀亂砍。

蘇琳琅遊刃有餘,來刀就化,陪著劉佩錦從倉庫這頭打到那頭,猶如閒庭信步。

邊化刀,她邊說:「要我記得不錯,當年日軍侵華,劉小姐的祖先們在我們大陸還舉行過斬人大賽,嬰兒開膛,老人剖肚,青壯年的人頭被摞起來堆成山。我的國家生靈塗炭,萬戶鬼歌,都是拜你的祖先所賜,我砍你幾刀你就說我是魔鬼,那你的祖先們呢,算什麼?」

橫刀挑開劉佩錦的攻擊,她在經過石田時猛然大喝:「你們都忘了吧,忘的乾乾淨淨了吧,就以為我們也忘了!」

石田被嚇的一個哆嗦,頭磕到了地上。

……

說回觀戰區。

幾個老爺子早就從容了,甚至彼此對視,還按耐不住興奮,眉眼都笑成了老壽星。

有六個殺手縮在一處,斷手的斷手,瞎眼的瞎眼,淒慘,恐怖,其容宛如厲鬼。

老爺子們坐在對麵興奮,忍不住笑,不是因為他們沒人性,喜歡看人施虐,而是因為他們曾經也見過這樣的場景,但是被虐的,被殺的是港民,是大陸人民,是華夏子孫!

那些舉著屠刀屠城的,殺人的,正是劉佩錦和石田的同胞們,是鬼子。

這是人人都知的歷史,哪怕賀樸鴻早早留學,哪怕港府的教科書裡沒有寫,但是賀致寰說過,賀章也說過,父子爺孫口口相傳,所以他知道,全港的年輕人也都知道。

試問,是個華人都知道,日本人能不知道?

他們當然知道,但可笑的是他們認為已經過去半個世紀了,華國人會忘記仇恨,於是他們就又搖身一變,卷土重來了。

這樣的敵人,你殺一個,哪怕挫骨揚灰,也形不成威懾的。

因為他們的秉性就是比蛇還毒的東西,卑鄙無恥,寡廉鮮恥。

老爺子們來的時候就在糾結一個問題,要怎麼才能杜絕山口組想要滲透到港府的野心。

在蘇琳琅對陣六個殺手時,這個問題依然無解,或者說,老爺子們不知道她要怎麼解。

但現在他們隱約看到蘇琳琅的策略了。

那就是不忘國恥,重提國恥,且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敵人殘暴,你就比敵人更殘暴,敵人嗜血,你就比敵人更嗜血,隻有這樣,敵人才會從骨子裡害怕!

有句話,季荃和顧天祁跟賀致寰已經說過八百遍了,但是忍不住要多說一次。

那不,眼看蘇琳琅提刀,一聲喝的石田像隻被貓抓住的老鼠一般瑟瑟發抖,顧天祁忍不住就說:「賀老向來眼光毒辣,但娶到蘇小姐,是你最賺的一筆生意了吧。」

賀致寰勾唇笑,重重點頭。

說回場上,蘇琳琅吼完石田再回頭,劉佩錦又在進攻了,她使的是一個連環招,用的是劈和刺,刀甩一個腕花,她假招拋刀卻又回刺,腳下馬步穩紮,一刀又一刀,目標明確,隻想削蘇琳琅的鼻子,毀她的容。

不過對上一個農場出來的甘蔗冠軍,那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她是做不到的。

腳下鬆樁穩站,柔韌舒適的馬靴隨著蘇琳琅的腳法於血泊中踩出綿密而勻稱的腳印。

她化開劉佩錦的劈招的同時一個輕挑。

這於她隻是一個輕輕的挑,但要不是劉佩錦躲的及時,她一隻眼睛就成血窟窿了。

不過她能躲開,其實也全憑蘇琳琅乏了,累了,懶得玩了,不過是故意晃她而已。

蘇琳琅收刀,問劉佩錦:「知不知道我這把刀的名字?」

劉佩錦兩個耳朵都沒了,也不想再說話,隻想進攻,隻想毀蘇琳琅的容。

她刀法確實不錯,又快又狠,又密又疾。

蘇琳琅耐心勾刀,拖刀將劉佩錦的刀擋開,說:「這就是戚家軍軍刀,也叫抗倭刀!」

抗倭刀,這個名字每一個日本武士都聽過,也都知道它的威力。

它也是日本國史上承認的,武士刀的天敵。

劉佩錦聽說蘇琳琅拿的就是抗倭刀時愣了一下,但她已經殺紅眼了,不做思考,尋找機會就刺。

不過她隨刺,蘇琳琅隨化招,再問:「知道它為什麼不及雷切更加輕巧靈便嗎?」

說著,她甩刀勾住劉佩錦送過來的雷切,整人轉到劉佩錦身後,軍刀的刀刃自劉佩錦頸部的大動脈抹過,橫軍刀再一挑,劉佩錦手裡的雷切就被她勾走,挑飛了。

但刀才飛出去,蘇琳琅一個躍身又把它撈了回來,緊接著遞給劉佩錦,再問:「知不知道為什麼?」

劉佩錦一把抓過刀,趁著倆人距離近,抓刀的同時順勢就是一捅。

這把圍觀的賀樸鑄都氣急眼了,跳起來大罵:「劉小姐你要不要臉,你他媽耍賴!」

蘇琳琅早料到劉佩錦的為人,閃身避開,同時甩著刀花連步後退,說:「因為我們華國人雖然善禦敵,也能禦敵,但我們,哪怕軍人,也從不以殺人為樂,所以我們的刀不像你們的雷切,不是為了殺人而製的!」

劉佩錦看蘇琳琅後退,緊步跟上,連刀猛刺。

她的刀法確實很棒,既有花招也有殺招,招式乾淨利落,打的極具美感。

蘇琳琅向來雖然能力不詳但遇強則強,難得遇到一個真正的刀法高手,也打得暢快。

劉佩錦敢這麼放肆的猛攻,狂攻,是因為她覺得,她手裡的雷切,那麼珍貴一把軍刀,又是蘇琳琅自己的,她舍不得糟蹋它。

為了自己的刀,她也會手下留情。

這叫打別人的孩子不心疼!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蘇琳琅今天會她,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看戚家軍軍刀能否一刀砍斷雷切。

她退,正是因為她在蓄力,蓄砍雷切的力。

劉佩錦還在亂砍,突然,隻見蘇琳琅轉身就跑,她愣了一下,停了下來。

而就在她止步時,蘇琳琅折身又往回跑。

軍刀在手,她邊跑,邊左劈再右劈,突然甩開肩膀將整隻軍刀掄圓,腳踏大步橫刀而來!

……

賀樸鴻猛然抓大哥的手:「大哥,哥!」

賀樸鑄張開雙手卻又手捂嘴巴,輕輕一聲嘆:「哇!」

就連袁四爺都驚呼:「他媽的,厲害!」

滿地血漿,燈光昏黃。

蘇琳琅就一招,後退,蓄力,運刀來砍。

染血的馬靴,濺滿血的長褲,被血染成紅色的,雪白的修身長t,她揮開臂膀,長刀仿佛她身體的一部分,帶著她全身的力量豎刀一劈。

劉佩錦躲是躲不了的,她隻能橫雷切來擋。

知道蘇琳琅這一刀力量大,她用的還是更厚的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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