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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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嗎，阿比蓋爾？」阿佳莎突兀的舉動很快就引起了海因裡希夫人和舒伯特先生的不解，她聽見海因裡希夫人用擔憂的語氣低聲詢問道，「窗外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海因裡希夫人的嗓音本該如同寒冬中的一碗熱湯那般柔和溫暖，可才此時此刻，卻像是一把無情的利刃，沒有任何猶豫地劃破了阿佳莎天真的幻想。在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後，她才渾渾噩噩地走回了餐桌旁，接著又渾渾噩噩地坐下，雙頰甚至開始蒼白得有些刺眼。
阿佳莎覺得自己方才就仿佛是被人狠狠地抽了兩巴掌，就連收音機裡流淌而出的歡快音樂也好像在揶揄、嘲笑著她的自作多情。
「看來現在立場已經徹底轉換過來了。」她在心裡默默地譏諷著自己，心底卻不停地在翻湧著苦澀的情緒。她無端地想起了一年前，那時她還好好地待在霍格沃茨，麵對著西裡斯笨拙而又不失熱情的奉承與討好，她滿腦子想的卻居然是應該怎麼躲避他——那個時候的她，居然會認為西裡斯的存在乾擾了她的生活節奏，打亂了她的日常計劃。
「也許我根本就沒有那麼重要。」她又想，眼角已經開始變得乾澀，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隻好裝模作樣地對正端著一盤芝士焗牡蠣的舒伯特先生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情。
果不其然，下一秒，舒伯特先生便主動問她：「你有吃過芝士焗牡蠣嗎？」
阿佳莎沉默著搖了搖頭，卻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他。
「那你可一定要好好嘗嘗！」舒伯特先生立刻興奮地說，「如果我可以在死後帶上一件活著時的物品上天堂，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芝士焗牡蠣。」語畢，他又轉頭看向了海因裡希夫人，說，「你呢？安娜？如果是你，你會選擇什麼東西？」
「讓我想想。」海因裡希夫人將雙手在下顎下方交疊，若有所思地道，「我這件物品一定必須是沒有生命的物件嗎？」
舒伯特聽後問她：「你難道想把布丁帶過去？」
海因裡希夫人卻說：「不，我想把阿比蓋爾帶過去。」
阿佳莎手中的銀湯匙瞬間「哐當」一聲掉落在了餐桌上。餐廳內頃刻便陷入了一陣詭異至極的沉默。
數秒過後，舒伯特先生才連忙笑嗬嗬地打圓場：「你嚇到艾比了，安娜。」
海因裡希夫人卻將目光停留在了阿佳莎的身上，說：「我的意思是，如果在天堂有阿比蓋爾陪著我，那麼我在那裡就不會那麼寂寞了。但是……我知道相比起天堂，阿比蓋爾一定會更加留戀人間。我說得對嗎，阿比蓋爾？」
阿佳莎聽後，隻是愣愣地回話說：「您將我視作您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是我的榮幸，女士。」但是你說得沒錯，我是絕對不會跟隨著你上天堂的——話音落下後，她又暗暗地在心裡補充道。
「我看得出你心不在焉。」海因裡希夫人又說，阿佳莎則是靜默著沒有否認。阿佳莎感到自己四周的空氣尷尬得似乎快要凝結，不過所幸的是，很快，他們就又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你們有聽到什麼聲響嗎？」這一次，發現異樣的人是舒伯特先生，「我好像聽見了有人在敲打玻璃，是我聽錯了嗎？」
「都這個時候了，還會有顧客光顧我們這兒嗎？」海因裡希夫人顯然也對此感到困惑不解，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阿佳莎，對她吩咐道，「你快去樓下看看吧。如果真的是顧客的話，就告訴他，請他明天早上再過來一趟吧。」
阿佳莎聽後微微頷首，接著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餐廳，又以飛快的速度沿著狹窄的木質樓梯跑下了一樓，可等她來到了精品店的門口，呈現在她眼前的景象又讓她不得不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做一場荒謬滑稽的夢。隻見一隻巨大粗野的黑狗正匍匐在門口的雪地中，它烏黑而又柔軟的毛發上覆蓋滿了零星的雪花。見大黑狗正在寒風中打著哆嗦，阿佳莎也多少有些於心不忍，隻好用鑰匙將大門打開，接著又將黑狗領進了屋內。
大黑狗一見到她，立馬就像見到多年未見的故友那樣，親昵地貼了上來，還時不時地朝她發出「嗚」「嗚」的叫聲。阿佳莎發現大黑狗的脖子上並未栓有一般家養犬所佩戴的皮質項圈，可它的身體卻又乾淨整潔得一點兒也不像一隻流落街頭的喪家之犬。
就在這時，陣陣沉悶的腳步生和金屬與木質地板的撞擊聲從阿佳莎的頭頂傳來。阿佳莎扭過頭去麵向了海因裡希夫人，帶著求助的眼神看了看她，隨後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這隻「野狗」。「我剛剛在門口發現了它，我想它很有可能是走丟了。」她一麵說著，一麵用手揉搓著黑狗脖頸處的毛發，「我們今晚可以讓它留下嗎？然後我明天一大早就會送他去附近的『流浪狗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