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潮生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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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蓉蓉問道:「商雪姐姐,你好像很了解煙都得事情,那羽重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聞人聽雪說道:「他啊,是話本子裡的人。」

現代社會的讀者精神閾值高,電子鴉|片吸入過量,寫書的作者們為了博得讀者的眼球,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

極致的狗血,極致的享受。

瘋批的男主,瘋狂的心動。

聞人聽雪說道:「這種狗血文的話本子有個通病,裡麵的男人語言功能不健全,而且心理扭曲,人格扭曲,三觀扭曲,什麼事都得拿捏你一下。」

商枝也說道:「我知道,明明是舉手之勞的事,非得等著你求他。」

姚蓉蓉眨巴著一雙天真的眼睛,問道:「為什麼呀?」

江雨眠淡淡說道:「權力帶來的支配欲。」

商枝點頭:「沒錯。」

聞人聽雪很嫌惡地說道:「這幫奇葩以為這是情調,用它來調情,還又自詡深情。」

「但凡是個三觀正常的女性,都覺得這幫人有那個大病,看見他們的操作就像吞了隻蒼蠅那麼惡心。」

商枝說道:「一個人若想真心對一個人好,不用對方開口,就會把對方所需要的東西送到他麵前還生怕不夠。」

江雨眠說道:「這是製造激烈沖突的寫作手法,但凡男主們性格正常點兒,這本書都寫不長,直接he就好了。」

姚蓉蓉靜靜地聽著,時不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

玄武巨船破開海麵,碧波重重,巨浪滔天。

羽重雪睡得很沉。

這連續數日的奔波讓重傷未愈的他十分疲倦,伴著淡淡的苦澀藥香,他白日裡要睡上一兩個時辰解乏,同時也避免思慮過度導致的心血損耗。

能讓他思慮過度,導致他心血損耗的,自然是聞人聽雪了。

在睡夢中,煙都的記憶總是一幕一幕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九歲來煙都學劍,那一年聞人聽雪十一歲,師尊對他說:「這是你師姐聞人聽雪。」

那年七月,煙都地高氣寒,別處的梨花早都落了,這裡的梨花卻仍然開著。

十一歲的少女站在樹下,有一雙異常平靜的丹鳳眼,她的眼皮薄薄的,眼尾向上翹,眼珠是漆黑的,有種無法形容的堅硬與堅定,像結了一層霜的石頭。

師尊又對聞人聽雪說道:「這是你重羽師弟。」

他沒有叫她師姐,心想她不過是奴婢之女,身份如此卑賤,怎配讓羽朝太子喚她師姐。

她卻不生氣,臉上綻開一個淺淺的笑,笑著叫他:「小重師弟。」

這一聲小重師弟,她叫了七年。

後來羽落清來煙都小住,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再也不叫他小重師弟了,隻有一聲冷冰冰的太子殿下。

她和他有了嫌隙,一聲不響地搬到山巔的陋室裡獨居,每日天不亮就在雲海中拿著一枝梨花練劍。

他像做賊似的偷偷去山巔,躲在梨樹後麵偷偷看她。

師尊為了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把他們二人比劍的時間從每天一個時辰增加到兩個時辰。

她買了個能發出聲音的計時沙漏,時間一到,也不管他是否盡興,直接收劍轉身就走,他剛發出的劍招隻能滯留在半空中無人回應,好像台上的戲子淒淒慘慘地唱著無人應和的戲。

茫然過後,他憤怒地提著劍在身後追趕她。

她永遠都一直往前走,永遠不會回頭,永遠都無視他的憤怒和追趕。

他也曾放下自己的驕傲,用哀求的語氣求她:「師姐,我們不能和好如初嗎?」

她說道:「不能。」

他氣急敗壞:「你不想要解藥麼?」

話一出口,羽重雪就後悔了。

聞人聽雪臉上果然露出一個冷笑:「生有何歡,死亦何懼,我雖然賤命一條,卻也沒法奴顏婢膝地奉承太子殿下,你把那解藥餵狗吧。」

十八歲生辰那日他一身盛裝去山巔找她,心裡滿懷忐忑與不安,打算與她徹夜長談,心想無論如何也要解開他們之間的嫌隙。

誰能想到,迎接他的是當月匈一劍。

*

羽重雪站在甲板上看海,一個身披金甲的護衛站在他身後,遞上來一件黑色鎏金披風。

「殿下,再過半個時辰就要登島了,這片海域湍流暗湧,您又重傷未愈,在甲板上站久了容易眩暈。」

羽重雪把目光從萬頃碧波中收回,對護衛說道:「廟堂是廟堂,江湖是江湖,在外麵要稱呼我公子。」

侍衛說道:「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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