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愛是想要觸碰卻縮回的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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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鳶山不知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才醒來的。

他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又要死了,這樣的想法一直墜著他往更加黑沉的夢境中去,以至於當睜開眼, 發現自己正躺在潔白的單人病房裡時, 還有些愣怔。

病房裡很安靜, 開著燈, 蘭鳶山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他眨了眨眼睛,試圖動一動,但很快就發現自己渾身酸麻,一點力氣也沒有,最後隻能放棄。

他的掙紮發出了一點輕微的響動,很快, 蘭鳶山的身邊就發出了椅子被挪動的聲音, 緊接著一張蒼白的小臉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上方,長長的頭發幾乎要垂到蘭鳶山的眼睛上,亂糟糟的蓬在頭頂, 將原本清麗的容顏襯的有些狼狽, 加上那腫的和桃子似的眼睛,蘭鳶山乍一看,差點沒認出麵前的人是他的漂亮老婆晚玉。

晚玉當初可是能單槍匹馬闖進敵方組織內部、救出他後背著他從八樓往下跳都能讓發型保持不亂的人, 如今竟然變成這般憔悴頹廢的模樣,不由得讓蘭鳶山大吃一驚。

然而更讓他大吃一驚的是晚玉的臉上還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高高腫起,顯然是被人一巴掌扇出來的,力道還不清的那種。

「你怎麼了?!」蘭鳶山甚至顧不上自己腹部挨了一刀,掙紮著坐起,就想去碰謝宛的臉, 卻在動作間一不小心牽動的月要間的傷口,痛的他臉色驟變,忍不住又躺了回去。

「你別起來!」謝宛話音剛落,蘭鳶山就聽見了他語氣裡濃濃的哭腔和沙啞,動作一頓。

謝宛扶著蘭鳶山躺好,俯下身給蘭鳶山掖被角的時候,被蘭鳶山掙紮著抓住了手腕。

「你的臉怎麼了?」蘭鳶山幾天沒喝水,嗓子乾的和在沙漠裡徒步旅行了三天三夜似的,幾乎要冒煙,說出的話也乾啞艱澀,但仍舊急不可耐道:

「誰欺負你了?啊?!誰欺負你了?!告訴我!」

「沒人欺負我。」謝宛靜靜地看了一眼神情焦灼的蘭鳶山,半晌才默默地將自己的手腕從蘭鳶山的掌心裡抽出來,張了張嘴,許久才道:「你好好躺著吧。」

「」蘭鳶山被謝宛拒絕了觸碰,不禁狠狠皺眉。

他滿腦子都在想誰敢這麼大膽敢碰謝宛,畢竟他的老婆,他即使是和他吵架了氣急了都是連一根指頭都舍不得碰的,如今竟然還有人敢趁他昏迷傷了謝宛——

這人是不是不要命了?!

不到五秒鍾之間,蘭鳶山已經想到了關於五百種整死欺負謝宛的人的方法了。

正在他咬牙切齒的時候,謝宛確認他沒事之後,站了起來,按鈴喊來了醫生。

得知蘭鳶山醒後,蘭君欽也從學校趕來,見了蘭鳶山一麵。

他一見到蘭鳶山就哭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眼淚水糊了蘭鳶山滿手,濕噠噠的,怎麼擦也擦不完:

「嗚嗚嗚爸爸嗚嗚嗚」

「行了。」蘭鳶山躺在床上,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還沒死呢就急著號喪,是真的不想要我這個爹了?」

「沒有,沒有嗚嗚」看著小狗慌忙想要解釋,卻又被哭腔和眼淚逼回話去的模樣,蘭鳶山就忍不住想笑。

他伸出手,扌莫了扌莫小狗的臉,被小狗依賴地蹭了蹭。

蘭君欽這幾天也不是太好過,他本來想留在醫院陪蘭鳶山,但沒想到謝宛卻不允許他留下來。

蘭君欽氣不過,和謝宛吵了起來,還說寧可自己學習成績變差也不想離開爸爸,謝宛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忽然渾身發抖,抬手給了蘭君欽一個巴掌。

打完之後,謝宛懵了,蘭君欽也懵了。

蘭君欽捂著臉,呆滯地看著滿臉燒紅、看上去似乎正在生病的謝宛,反應過來之後,正要發作,就見謝宛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力道比剛才打他還要重。

謝宛臉上幾乎是迅速就浮起了一層粉色的巴掌印,清脆的巴掌聲震得蘭君欽耳朵一麻,當場愣怔在地,直到池見薇撲了過來,拉住了謝宛,才阻止了謝宛繼續給自己的另一半臉也來一巴掌。

謝宛打自己這一下極其重,嘴角瞬間就破皮了,蘭君欽看著謝宛這幅狼狽的模樣,心不知為何,忽然一抽一抽的疼。

他一直覺得謝宛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但在看到謝宛因為蘭鳶山而失魂落魄、甚至跪在醫院的牆角邊放聲痛哭的時候,不知為何,也驟然濕了眼眶。

母子連心,他大概也是能感知到謝宛的心痛的,隻不過他尚且還不知道謝宛的真實身份,隻將這層痛當做是為了父親蘭鳶山的傷,所以感覺到悲傷和痛苦。

蘭君欽被謝宛「趕」回冬令營以後,一直有些魂不守舍,晚間噩夢連連,一旦被驚醒,就再也睡不著。

在蘭鳶山昏迷那幾天,他總是擔心蘭君欽會真的因此而死,因此分外焦慮,以至於上課的時候都忍不住走神,要不是池見薇時不時在旁邊提醒他一下,說不定蘭君欽整節課連老師的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如今蘭鳶山醒來之後,蘭君欽現下除了感覺到些微的放心,剩下的想要的知道的,就是蘭鳶山當時和謝梔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邊是敬愛的父親,一邊是白月光小老師,蘭君欽幾乎要糾結瘋了,想要去問謝梔白,但是謝梔白自從蘭鳶山昏迷之後也一直失魂落魄,沉默不語,對於蘭君欽的問詢,從始至終,不發一言。

蘭君欽很是難受,想要對謝梔白發火,卻又不忍心,隻能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內耗,幾天下來,竟然消瘦了不少。

「你沒好好吃飯嗎這幾天?」蘭鳶山看著蘭君欽的臉,忍不住扌莫了扌莫。

「有好好吃的,爸爸。」蘭君欽抓住蘭鳶山的手,將蘭鳶山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臉側,纖長的眼睫輕輕垂下,舔了舔唇,輕輕吐出幾個字,像是在試探:

「爸爸你為什麼會傷成這個樣子?」

「沒事,小傷。」蘭鳶山不想把謝梔白的事情說出來,畢竟事關隱私,而且他那天還答應了謝梔白不會說出去,因此,選擇了隱瞞:

「沒什麼事,隻是出來的時候忽然遇到小謝,和他喝完咖啡出來的時候,就突然遇到一個神經病,被砍了一刀。」

蘭鳶山語氣輕描淡寫,似乎想要強行將這一頁掀過去:

「隻是倒黴了一點而已,沒什麼的。」

「」謝宛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蘭鳶山的「解釋」,眼神閃爍片刻,幾秒鍾之後,緩緩垂下眼瞼,長發垂下,遮住了他半張臉,在他臉上打上淡淡的陰影,顯得他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事情怎麼可能隻是倒黴那麼簡單。

在知道蘭鳶山出事的那一晚,謝宛早就把謝梔白抓來問了個仔仔細細,知道真相之後,要不是有一層理智尚在,他早就把謝梔白的頭擰下來了。

他知道蘭鳶山選擇救謝梔白是自願的,也知道謝梔白並沒有想要加害蘭鳶山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沒辦法不遷怒。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常人,向來以蘭鳶山的喜為喜,以蘭鳶山的怒為怒,為了蘭鳶山甚至能去死,如今眼睜睜地看著蘭鳶山滿身是血地倒在急救病床上,怎麼可能不想殺人。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一方麵,是因為謝梔白是蘭鳶山救下來的人,他不可能就這樣隨便地把人殺了;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謝梔白也算是受害者,謝宛將那頭發絲大小的善惡觀放大了數倍,這才勉強放過了他。

謝宛知道真相之後,也並沒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蘭君欽。

蘭君欽聽到蘭鳶山的解釋,顯然是並不相信的。

他不相信蘭鳶山會這樣輕易地就倒在歹徒的刀下,畢竟以蘭鳶山的身手,自保綽綽有餘,如果當時不是為了保護在場的什麼人,是一定不會傷成這樣的。

他再一次找到了謝梔白,這一次,他勢必要從謝梔白那裡得到一個真相:

「我爸爸當時,究竟為什麼會被那人砍一刀?!」

蘭君欽情想的快瘋了,抓住謝梔白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目眥欲裂:「謝梔白,你說話啊!你當時就在現場,你說,那個人當時究竟為什麼會盯上我爸?!」

「」謝梔白這幾天也快要被蘭君欽問的崩潰了。

他蹲在地上,用手捂著腦袋,將臉埋進膝蓋處,嗓子發抖:

「你別問了你別問了」

他本來就有中度的焦慮和抑鬱,受不得刺激,一受到刺激就會失控,眼下精神更是即將崩潰,偏偏蘭君欽還不依不饒:

「謝梔白,到底是不是你主動約我爸爸見麵的?!我爸當時,是不是因為要救你,所以才會受傷的?!」

謝梔白渾身一顫,抓著頭發的指尖更加用力,指節用力到發白,半晌沒能吐出一句話,隻能將自己抱的更緊,縮進醫院的牆角。

蘭君欽見此,臉上倏然一怔。

這無聲的類似於默認的動作,卻告訴了蘭君欽一個不爭的事實,那就是——

蘭鳶山竟然是真的,為了救謝梔白,才會被砍一刀的。

那一刀差一點就捅到心髒,差一點就要了蘭鳶山的命。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蘭君欽隻覺頭暈目眩,耳邊嗡嗡作響,大腦裡滿是當初為了替謝梔白開脫而想出的理由,如今想來,竟像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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