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道裡的碎碎念(1 / 2)
衛尋就這麼毫無遮攔的與它們腦門上的黑窟窿對上。全身麻直,有一瞬間心髒停止跳動。
脖子處的凱撒緊緊挨著她,毛皮亂顫。
不知過了多久,衛尋用極輕的聲音說:「凱撒……它們…應該死了很久了吧……」
「應、應該吧……」
「那…對我們……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凱撒咽了口唾沫。
麵前釘死的兩具屍體,依舊皮包著骨頭,乾癟、枯瘦,生在洞壁裡。頭顱上的眼睛都被挖去,隻剩下兩大黑窟窿,正黑瘮瘮地對著她。
洞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手電筒沒有照到的黑暗中似乎也有密密麻麻的黑窟窿黏在她身上。露在衣服外的肌膚開始泛起雞皮疙瘩,衛尋勉強把死攥著電筒的手往別處挪,餘光一直觀察那兩具乾屍,生怕它們突然從壁上下來。
光源慢慢從乾屍上移開,照向洞內。
看到洞內景象後,凱撒倒吸一口冷氣,直接暈了過去。
洞壁兩旁,每隔一段距離,都釘著板直的屍體,靜靜地嵌在山壁裡頭,一直延伸到手電筒照不及的地方。也不知道,前方的黑暗中,還會有多少具這樣的乾屍……
衛尋被定住雙腳,有些不敢往洞深處邁步。
……
凱撒開始恢復意識時,先閉著眼感受了下自己的處境——
身下是細膩柔軟的觸感,嗯,大概是小尋尋的手心;耳邊很安靜,隻有淺慢的呼吸音,嗯,那麼溫柔,也是小尋尋沒錯了;其他的……其他啥都感覺不到。
嗯,大概是很安全的了。
它極為放鬆地睜開了小眼睛。
一隻巨大的黑窟窿撲到麵前,大得能將它整隻吞進去。
凱撒剛起來的身體嚇得一個倒仰,噗通又摔了回去。衛尋從黑窟窿旁伸出半張臉,幽幽地說:「你醒了。」
手電筒冷硬的光下,衛尋白皙的臉與旁邊表皮皺縮乾涸的頭顱形成鮮明對比,凱撒看看那具近在咫尺的乾屍,又看看乾屍旁的衛尋,艱難地問:「小尋尋……你在乾啥……」
衛尋把臉湊近乾屍的脖子,含糊地說:「我好像知道之前洞裡的血是從哪裡來的了。」
凱撒被她的動作嚇了一大跳,大腦當場死機,「什、什麼血?」
「就是咱們進洞之後,遇見那蜘蛛前,我在山壁上扌莫到了一手血,哦對了,你那個時候還在唱歌……」
衛尋右手打著光,把乾屍的肩頸部照得雪亮,左手捧著那隻僵硬呆滯的小黑鼠,移到山壁旁,離黑褐的表皮隻有一指的距離才停下。
「我觀察了下,釘著它們的針很像蜘蛛腿上的剛毛,那些家夥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把人嵌在山壁裡。然後通過針紮的動脈孔慢慢把血放乾,血滲透泥土到達另一側,另一邊的山壁上就會出現血跡……」
「……」
「也不知道它們怎麼想到這種手段,目的又是什麼?難道那蜘蛛本意並不是吃我們,隻是要把我們帶到這裡放血嗎?」
衛尋皺眉思索,腦子卻一團亂麻,她見手心的小黑鼠呆坐著,許久沒動彈,不由得喚它,「凱撒?你怎麼了?」
小黑鼠半晌憋出一句話,「……小尋尋,你膽子可真大……」
衛尋這才明了,凱撒估計是嚇懵了,她拿著手電順著洞道左右照照,兩邊都是起伏的暗影,她嘆了口氣,「我膽子就比你大一點……」
天知道凱撒昏過去的時候,她一個人在洞裡有多緊張,簡直下一秒就要朝出口跑。
但她還是把理智給拉回來了,洞裡就幾具看著可怕的乾屍,外頭可是要人命的怪物啊!她若是腦子不清不楚就回頭,估計這壁上的乾屍就要多排兩具。
「你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我也不能原地不動,就順著這個洞走,看看有沒有出路。走著走著就習慣了,因為一直找不到出口,我就順便琢磨下這些乾屍……」
衛尋揉揉小黑鼠背上的毛,直到手下觸感不再僵硬,她把小黑鼠放回肩膀,然後晃晃手電,「你發現沒,這裡的光線不再受阻,手電筒照射的範圍更大了……」
凱撒腦子裡不斷盤旋''走著就習慣''、''順便琢磨''等句子,聽到那句''照射範圍'',它板著臉,嚴肅地說:「我寧可自己沒發現……這不就意味著我會看見更多乾屍嗎?別攔我,我想繼續暈著。」
衛尋:「……」
凱撒還是沒能如願以償暈過去,它顫巍巍地緊貼衛尋脖子,被十分清醒地帶著繼續往洞裡深處走。
這洞確實長,等凱撒也看慣乾屍後,它竟然能吊著自己的小破膽和衛尋聊幾句天。
「唉,這裡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單向通道了……」小黑鼠老成地嘆氣,「看來上麵早發現這通道,還把它加以改造……」
衛尋挑眉,「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