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變活人(1 / 2)
直至刀用完,在客人們不滿意的聲音中,中間的位置終於空出來,露出那口箱子。
此時的箱子,密密麻麻插滿刀,刀麵反射的白光竟然比箱上的黑漆更抓眼。
箱中人麵無血色,瞳孔散大,已然死去。
「接下來,我將為大家演示最精彩的一幕!」
客人們的視線隨它而動,就看見猩猩操作一番,那口箱子如同流沙般碎瀉一地,隻留下橫七豎八的刀,與躺著的屍體。
刀不少,猩猩取得倒也不費力——它不必小心翼翼,畢竟隻是一具屍體,它喜歡快,下手也沒輕重,常常幾把刀柄一握一提,就能將刀帶著碎肉拔/出來。
大堂中挺安靜,客人們睜大眼睛,想看它後麵到底想怎麼做。
取完刀的屍體像一灘稀巴爛的泥,猩猩掏出一瓶試劑,刻意放慢速度,尋著傷口的刀線一點一點灑上去。
滋滋的青煙往外冒,肉眼可見,那些被一刀切開的組織肌理長出觸手,發生黏合,瞬間翻出新肉。
藥劑太過野蠻,不放過任何一塊碎片,隻要肉在這,它就拉來做拚接,也不管肚子上的肉是不是太多了,手臂上的是不是太少了。它是一名劣質的裁縫,隻管接東拚西湊的活。
但效果也顯而易見。
不出一刻鍾,整個軀體重組完畢,遠遠看去,確實像個人樣。
猩猩又餵了顆藥丸,喘息間,躺在板上的人一個魚打挺活回來,再次睜開麻木的雙眼。
猩猩自得地鼓掌:「這就是大變活人,感謝各位看官捧場!」
許是見多這種用藥物來完成節目的手段,客人們發出一陣陣噓聲,全然不滿意方才那段表演,吵著嚷著要再來一段。
場麵便又開始混亂。
到此,衛尋再也忍不住,捂住嘴跑回房間,扯過袋子就吐。
……
很多年前,父親曾問她:「你覺得一個罪犯,是用武力來懲治他好呢,還是用法律?」
她說:「用法律。」
「那如果這個罪犯當著你的麵行凶,你是在當下用武力回擊,還是等待遲來的法律?」
她那時年輕氣盛,一腔熱血:「既然是當下,我當然要用武力,因為武力可以挽救那條性命,讓傷害不再發生,可法律不行。」
她急需認同,反問父親:「我說的對嗎?」
「對,很多人唾棄法律,是因為法律彌補不了傷害,可是小尋,有一點我想讓你知道,武力挽救的是一個人的性命,但法律,挽救的是一個社會。」
「你無法從根本上去約束製度,那武力隻能是杯水車薪。」
「孰輕孰重,當你真正遇上時,你的內心會替你做出選擇,你聽從就好。」
「可我卻希望你,永不會遇到這種選擇。」
……
現在,她已經知道內心的選擇是什麼了。
無論是見到活得小心翼翼的尤思清,還是s區門縫中那一瞥的供品,亦或是親眼觀看黑猩猩行刑過程……她其實都做出了選擇。
隻是這選擇,原來這麼令人難受。
……
身邊光線一明一暗,有人坐下來,安靜地陪著她。
……
午間時,房門被敲響。
是個遞話的平民,「過兩日f區交接工作,4351的客人們沒事最好不要出門,免得沖撞視察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