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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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去世的消息令人猝不及防。

等他們三人趕去病房時,老太太已經安詳地躺在病床上,小叔和小姑也都麵露悲傷地站在一旁。

程坤山最後才趕到。

這幾天鬧出這麼大的事,陳年舊事全被翻出來,程坤山麵臨著妻離子散的風險,心情自然不好。

於是沉默寡言了這麼多年的男人跟母親橫眉冷對,爆發了幾十年來最大的一場爭吵。

程坤山像是補上了從未有過的叛逆期,在爭吵過後便奪門而出。

老太太之後便發了癔症,從國外請來頂尖的醫療團隊,也還是回天乏術。

這些事情都是程子京後來跟程星八卦的。

程星因為徐昭昭的事兒,跟老太太不對盤很久,就連她發癔症這事兒大家也沒通知她,因為不想道德綁架她來探望老太太。

但昨天老太太硬是撐著要把所有人喊到大會議室裡,固執地對程星再進行一次審判。

結果在傅玲那兒吃了癟。

昏迷之後情況就愈發差,夜裡高燒四十度不退,一邊發燒還一邊說夢話。

到了今早高燒勉強退了,但仍舊沒醒。

半小時前突然清醒著給女兒程秀麗打了電話,喊她到醫院來。

拉著程秀麗的手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還聊起自己昏迷中做過的夢,程秀麗好聲好氣地安慰著她,還以為她是沒有大礙了。

沒想到隔了會兒,病情陡然直下,老太太身體一僵徑直倒在床上。

而她主動打電話給程秀麗是回光返照。

最終所有精氣神耗盡,直接斷了呼吸。

醫生搶救了很久沒能救回來,宣告了她的死亡。

病房內氣氛肅穆,沒誰主動說話把事兒攬在自己身上。

程坤山這麼多年來,上靠母親,中靠妻子,下靠兒子,遭遇打擊之後下意識便看程子墨的反應。

程子墨深呼吸了一口氣,頗為冷情地說:「我去聯係祖母的律師,確定她的遺囑,然後和子京商量辦葬禮的事情。」

就在他準備離開病房的時候,小叔突然開口道:「你們祖母都去世了,就這麼著急分財產嗎?」

程子墨腳步微頓,兩道濃黑的眉毛擰起,但忍著沒發作:「那依照小叔的意思是?」

「死者為尊。」小叔說:「當然先顧著祖母。要不是因為你們這一家,你祖母怎麼會去世?都是被你們給氣的。」

「二哥……」小姑拉了小叔一把,但還是沒拉住。

程坤乾都已經氣紅了眼:「現在她屍骨未寒,你們一個兩個如此冷血,連滴眼淚都不掉,是不是早盼著她死了?」

「小叔,話不能這麼說。」程子京站出來打圓場:「對於祖母的死我們也很痛心。但祖母屍體尚未處置,你就在病房裡信口開河,也不太妥當吧。」

「放屁!」程坤乾捏緊拳頭:「這些年母親多偏你們,大家都看在眼裡。結果呢?你們

一個個都是殺死母親的元凶。就你們這樣的(),也好意思繼承程氏集團?!當初程氏集團是母親一手救回來的(),你們不配繼承她的遺產!」

「老二,你閉嘴!」一直埋在老太太病床上無聲痛哭的程坤山厲聲喝道:「母親何曾虧待過你?現在她就躺在這裡,你還欺負小輩,當我也死了不成?」

「要不是你們這一家,母親也不會躺在這。」程坤乾挺直了月要杆:「這些年來我從沒跟你爭過什麼,但現在要是把母親的遺產都留給你們,我斷然不服。」

「那就還是找律師來看祖母的遺囑。」程子墨說:「如果祖母將股份留給了二叔,再加上二叔現在手中的股份,稍微運作一下,說不準在下一次的董事會上還真有可能爭一爭這麼總裁的位置。」

「你以為我是為了總裁這個位置嗎?」程坤乾說:「你不配坐那個位置!」

「哐當——」

程坤山揮起拳頭直接揍了程坤乾一拳,順帶將一旁的椅子弄倒,發出很刺耳的聲音。

程坤乾先沒反應過來,隨即也還手揍了程坤山一拳,兄弟二人在病房裡廝打起來。

程子墨和程子京兄弟兩人立刻上前拉架。

病房內陷入一場混戰。

程星從始至終都沉默地站在門口,就跟透明人一樣站著,目光定定地望著病床上的老太太。

-

說對老太太的死亡不觸動是假的。

程星沒想過老太太會以這樣的方式下線,因為在原書中完全沒有交代過老太太的背景。

徐昭昭是惡毒反派,但原書中老太太就沒出現過幾次,一直都在國外,就連薑瓷宜黑化以後聯手沈晴雪搞死程家,老太太也在國外十分安好。

可如今她卻意外而亡。

命運的齒輪在此刻發生了巨大的偏移。

也就意味著,程星之後可能會遇到更多始料未及的事情。

徐昭昭的死是必然,那老太太呢?偶然?

還是因為徐昭昭這件事引發的連鎖反應,就像她被衍生出來的身世?

病房裡亂作一鍋粥,程星無意摻攪其中,站在一旁想不明白,乾脆離開了病房。

等再回到關琳敏病房時,薑瓷宜和傅玲都陪在一旁。

傅玲見她回來,語氣淡淡地:「去看過你祖母了?」

「嗯,那邊兒吵起來了。」程星也沒瞞著,把剛才病房裡發生的爭執言簡意賅地說了下。

傅玲嘖了聲:「也不知道老太太立了什麼遺囑,估計也不會讓你們這一房太痛快。」

「隨她吧。」關琳敏說:「這些年她沒少橫行霸道,對我們這一房好,但也導致程坤山和他弟弟關係割裂,而且在大家看不見的地方,我們這一房被她折騰得多慘。」

想起徐昭昭的事兒,關琳敏還覺得心裡堵得慌。

傅玲立刻勸她:「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兒,她現在人也沒了,往後你們日子好過很多。」

「不過她沒的也太突然

() 了。」關琳敏又感慨道。

傅玲把剝好的橙子一分為二,一半給了關琳敏,一半遞給程星,「想開點,到了我們這個年紀,說不準晚上睡一覺,第二天就醒不來了。她這純屬是自己作的,在國外那麼好的安生日子不過,非要回來折騰。」

程星聽不得這種傷感的話題,尤其這病房裡還有一個十足的悲觀主義者,立刻把話題拽回來:「阿婆,您怎麼隻給我剝橙子不給阿瓷?怎麼?有鐲子的人吃不得橙子?」

傅玲瞪她一眼:「就記著你媳婦兒。」

「那怎麼辦?」程星剝了一粒把上邊的白絡都撕乾淨才遞到薑瓷宜嘴邊:「我們阿瓷總不能被冷落吧?你忍心?」

「我忍心,是你不忍心。」傅玲逗她:「看你這緊張兮兮的樣兒。」

薑瓷宜在一旁解釋:「阿婆已經給過我了。」

說完之後又覺得這解釋太單薄,便補充道:「而且是一整個。」

傅玲得意地抬起下巴,朝程星使眼色——快誇我。

「哇!」程星也沒辜負她期待,特給麵兒地驚訝了聲,但說出來的話卻變了味道:「有一整個鐲子的人還能有一整個橙子,阿婆你還真是偏心得光明正大呢。」

說完腦袋上就挨了一記。

薑瓷宜敲的。

沒幾秒又挨了一記。

傅玲敲的。

程星撇嘴,左看看右看看,先看向薑瓷宜:「你是作為被偏愛的人惱羞成怒了嗎?」

「我看你不會說話,教育你一下。」薑瓷宜說。

「那阿婆呢?」程星問。

傅玲:「理由同上。」

程星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此話何解?」薑瓷宜問。

程星頓了下,聳聳肩:「不知道,就覺得這麼說有文化。」

所有人:「……」

「不管怎麼說,你們剛才是不是都很好奇?」程星挑眉。

關琳敏捧場地點頭,「對,好奇的不得了。」

薑瓷宜則盯著她看:「就想看你還能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

「bingo。」程星打了個響指:「有些話不需要有意義,隻要讓人覺得很厲害就可以,俗稱……裝逼。」

病房內安靜了幾秒,隨後傅玲哈哈大笑起來,直接帶動了整個病房的氣氛。

一下子就從生死大事的沉重氣氛中脫離出來,再聊起老太太也沒有很悲傷,大家隨口地聊幾句,又說起程氏集團的歸屬,傅玲見多識廣,隻安撫關琳敏不要太操心,先做好自己的手術。

至於其他的,自有旁人去做。

閒聊結束之後,傅玲說已經喊了菲傭過來陪床,程星推著薑瓷宜離開。

回病房的路上,程星問薑瓷宜怎麼來了關琳敏的病房。

薑瓷宜說:「來探望一下病人。」

「倒是有心。」程星說:「那你對祖母的死怎麼看?」

薑瓷宜頓了下:「非要在外邊聊這種話題?()」

程星心想薑瓷宜肯定是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所以及時收了話口,行,回去再說。9[(()」

等進了病房,薑瓷宜才淡淡道:「死得其所。」

很簡短的四個字,卻讓程星反應了好一陣。

對於老太太來說,當年的一個決定害得長子與她心生齟齬,臨老了,本就是喜歡兒孫滿堂,父慈子孝,眾人齊聚一堂的場麵,結果年輕時做過的事情爆出來,就像是一個個雷,最終心裡鬱結。

如果現在沒有去世,往後的日子裡估計也不會好過。

認了那麼多年的孫女結果才是假的,而自己的親孫女則被她害得不輕。

她該怎麼樹立她最在意的長輩權威?又該如何麵對中年頹喪的長子?

憂思過慮,總不是什麼好事。

生命就停在這裡,還能讓大家懷念。

如果大家還很有道德的話,說不準對她心生憐憫,或是心生愧疚,放下這些恩怨。

所以老太太現在死,也算死得其所。

程星緩緩地嘆了口氣:「阿婆說得對,她不該摻和到這些事裡來的。」

薑瓷宜卻提醒她:「你找到要在讀書會分享的書了嗎?還是說不去了,我好跟舒晴那邊取消名額。」

程星搖頭:「去的。」

不過書還沒選定。

「那書呢?看完一本書最起碼也要三天吧?」薑瓷宜問。

「今天就選定。」程星說。

最終程星在浮生書局的書架上看到一本很貼景的書,叫《好好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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