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君要臣死(三)(1 / 2)
薑蓉兒質問明州,「你一年的俸祿也該有個七八百石,我們家裡怎麼會沒錢呢?」
明州搖搖頭,糾正了薑蓉兒的說辭,「不是七八百石,是七百石。」
薑蓉兒道,「這又有什麼區別,你既然一年有七百石的俸祿,家裡又怎麼會一點銀錢都沒有?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倒也不是沒有。」明州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個錢袋子。
薑蓉兒眼睛一亮,立刻就搶過了這個錢袋子,然而薑蓉兒打開一看,卻失望至極,這錢袋子拿著倒是沉甸甸的,可惜裡麵一共也才幾兩銀錢,還裝著不少銅錢,怪不得會這麼沉。
明州對這錢袋子裡的錢如數家珍,「這裡麵還有三兩銀子,三十六枚銅錢,你若是要,你就拿走吧。」
薑蓉兒毫不客氣地將錢袋子往懷裡一揣,錢雖然少,但她可不會給明州留一分錢。反正他都快要死了,還要什麼銀錢。
薑蓉兒懷疑地看向明州,「你手裡真的隻有這點錢了?那你的俸祿都用在哪兒了?莫非你是在外麵養了外室?」
明州苦笑道,「蓉兒,你怎麼會這麼懷疑我?我的俸祿難道不是都用在你和雲蘭的身上嗎?一身新衣就要好幾兩銀子,你和雲蘭一年好幾身新衣服,少說也要幾十兩銀子;再加上你們還會買些首飾頭花,去酒樓裡打打牙祭,這錢哪裡夠花呀。」
薑蓉兒聽明州這麼一盤算,好像他的俸祿還真是被自己和雲蘭用掉了,但薑蓉兒半點都不覺得臉紅,「誰讓你不聽我的話,你要是肯收些孝敬,家裡也不至於就剩下這點銀錢了。」
明州之前一直都給著薑蓉兒好臉色,可此刻他聽薑蓉兒再次提起收受賄賂的事情來,他的臉立刻板了起來,「這話你不必再說。我做了幾十年的官,自認問心無愧,這賄賂我是絕對不會收的。」
薑蓉兒並沒有被明州的臉色給嚇到,反倒頗為不滿地說道,「難道別人送件衣服也是賄賂,夫君,你就是太過於死板了。」
明州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別人送的一件衣服可抵你和雲蘭買的好幾聲新衣服,這不叫賄賂,這叫什麼?」
薑蓉兒反駁道,「人家就是開綢緞莊的,往外賣幾十兩銀子,其實成本沒幾個錢。」
明州冷聲道,「成本沒幾個錢就敢往外賣幾十兩銀子,真是無奸不商。」
「算了,和你沒什麼好說的。」薑蓉兒早知道這個老古板是說不通的,她也真是傻了,怎麼會還想著要說服他呢。
反正現在和離書已經到手,明天一大早她就去衙門把這件事情給定下來,這狗男人,她是再也不想見到了。
這樣一想,薑蓉兒也不樂意再和明州多費口舌了,她連個招呼都沒給明州打,就轉身離開了。
薑蓉兒把已經躺在床上休息的雲蘭叫起,兩人將貴重物品全都收拾起來,就連之前買的唇脂都沒有放過。薑蓉兒道,「等我明天從衙門回來,我們就立刻離開。」
雲蘭點頭,也顧不得睡覺了,「還好我早就已經租了一間小院,明天我們就搬過去,省得被他給拖累了。」
薑蓉兒扌莫了扌莫雲蘭的手,贊道,「還好你聰明,記得他會被皇帝給賜死,不然我們哪裡能逃過這一劫?」
雲蘭矜持一笑,謙虛道,「娘,我也就是正好看到那本歷史書罷了。不過我也沒想到我們勸了爹這麼久,他還是不肯有所改變。」
「他算你什麼爹?」薑蓉兒冷著臉道,「這麼多年,他可沒考慮過我們母女倆,要不然他也不會隻顧著自己的名聲了。現在他命都要沒了,我們絕對不能被他給連累了。」
薑蓉兒之所以這麼急著要和明州和離,正是因為雲蘭忽然想起史書上明州這位戶部尚書會被皇帝給賜死。
原本薑蓉兒和雲蘭以為明州總不會傻了吧唧地去得罪皇帝,沒想到他還真的這麼做了。
白天她們聽到這個消息,就急匆匆地回家開始盤算起怎麼和明州劃開界限的事情了。
如今和離書已經到手,但她們還沒能真正和明州分割清楚,所以她們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安的。
因此薑蓉兒和雲蘭根本就睡不著覺,她們母女倆睡在一張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
直到天微微亮起,薑蓉兒吩咐廚娘多做些飯食,她稍微吃了一點之後,就急匆匆叫了輛馬車去衙門了。
說起馬車,薑蓉兒也是有無數的苦要訴。
明家是沒有馬車的,可這京城裡,三品大官以上誰家沒有馬車?也就他們家窮酸地連匹馬都養不起。
作為從一品大官的娘子,就算衙門的小吏不認識薑蓉兒,但等薑蓉兒亮出身份,他們也不敢怠慢。
小吏處理地飛快,薑蓉兒滿意地點頭,來到衙門不過一刻鍾左右的時間,小吏就已經將事情給處理完了。
這可比薑蓉兒預想中的要快多了。
薑蓉兒坐著馬車回家,又吩咐明義替她們娘倆搬家。
明義倒是沒說什麼,隻埋頭搬運行李。可當行李全都搬到薑蓉兒母女租住的小院之後,明義和廚娘卻都不願意留下,他們要回到明家,回到明州的身邊。
薑蓉兒皺著眉說道,「我和夫君已經說好了,你們兩人跟著我和雲蘭,你們就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