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吐露(1 / 2)
「說吧,誰指使的你。」
安撫好衾楓,給他喝了安神湯哄他睡著後,衾嫆也不去休息,立馬來到了柴房,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問跪在地上的冬草。
冬草身上的箭被拔除,傷口也處理過了,她勉強地撐著身子,氣息有些微弱,聲音沙啞,「小姐,我娘和我弟弟……他們……」
她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手緊張地摳著手心,眼裡閃爍著慌亂又渴求的神色。
就等衾嫆開口,給她一個答案。
衾嫆手指輕輕摩挲著自己手腕上的鐲子,看了眼門外的護衛,「人回來了麼?」
護衛搖頭,「回稟小姐,阿四還沒回來。」
衾嫆於是也不急了,看了眼冬草,隨後道,「既然你堅持要知道家人的下落才肯說,那就等著,等消息。」
「奴婢謝小姐!」
冬草眼中含著淚水,磕頭跪謝。
不多時,被衾嫆派去查探冬草家人的護衛回來了,氣喘籲籲地對衾嫆回話道,「大小姐,果然……果然如您所料,冬草家裡還有人盯著……小的,小的是遠遠躲在外邊看到……」
他說著,猶豫地看了眼強撐著精神,死死地望著自己的冬草,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冬草見他這樣,身子微微一傾斜,手扶著地勉強跪穩了,咬了咬唇,「……你說下去。」
護衛請示地看向衾嫆,後者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小人瞧見他們扛著兩個麻袋朝後山山崗去,將麻袋扔進了坑裡,用土掩埋……待那兩個人走了後,小人才出來,將土刨開,解開麻袋上的繩索……裡麵,是……是一婦人和一孩童的屍體……瞧著,瞧著,是昨夜咽的氣……」
護衛斷斷續續地說完,冬草忽然仰頭嘶吼了一聲「不——」,雙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頭發,目呲欲裂,神情絕望而痛苦。
「節哀……」護衛遞上一隻小孩子玩的陀螺,上麵沾了血跡,冬草顫抖著雙手,接過去,按在自己心口處。
「是我,是我害了他們……」
她如果不違抗主子的命令,或許……
衾嫆似乎從她後悔的神情中讀懂了這意思,立馬冷著聲音提醒她,「冬草,你想必也該明白,你那主子在你還帶著楓哥兒逃跑的夜裡便將你家人給殺害,可見——從頭到尾她都沒打算放過他們,更沒打算放過你。
說白了,你將楓哥兒交給她,便是過去送死,還害了楓哥兒。而你不交人,她就追殺你滅口。這兩種情況下,不管你選了哪一條路,你家人都不能幸免。」
衾嫆冷靜又憐憫的口口勿,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刀子一下一下捅進冬草的心窩上。
是啊,夜裡就咽氣了……她夜裡才將楓少爺帶出府前往主子那,隻是接應的人泄露了殺心,她意識到將楓少爺交給主子,那個麵慈心惡的女人,必不會放過這個無辜的孩子。
她當時看著抱著自己全然信任依賴的衾楓,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的親弟弟,便狠不下心來,也就是動了這一次惻隱之心,便帶著衾楓逃了……
卻沒想到,原來從一開始,主子就沒想過要她活著,甚至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她無辜的家人。
衾嫆看著冬草咬破了唇,鮮血浸染了那蒼白的唇。
看著她壓抑著滿腔怨恨和憤怒卻無從宣泄的模樣,恍惚間,就像是看到了前世隻能抱著怨恨卻無能為力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