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掉餡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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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曼被美色眩暈了頭,興沖沖地靠了上前,卻看到他袖中明晃晃的匕首,頓時嚇得驚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醒了!

屋外一片寂靜,林秋曼喘著粗氣從床上坐起身,滿頭大汗。

意識到做了噩夢,她虛脫地倒了下去,自言自語道:「嚇死我了。」隨後又昏昏欲睡。

第二天她起了個早,把昨兒晚上的噩夢忘得一乾二淨。

吃早飯時她吩咐張媽媽放信,把夕水街的宅子租典出去增加收入,要不然光靠兩間商鋪的租子是沒法維持生計的。

張氏依言照做。

之後沒隔幾天忽然有一位娘子找上門來。

那是一個午後,林秋曼睡得正酣,被蓮心輕輕叫醒。她困頓睜眼,蓮心小聲道:「小娘子,外頭有一位娘子來了,說求你辦事。」

林秋曼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娘子?」

蓮心搖頭,「奴婢也不太清楚,問了她什麼都不肯說,隻說要見你。」

林秋曼心下生了好奇,趕緊起床簡單拾綴一番去見客。

主仆二人走進前廳,坐在椅子上的娘子起身朝林秋曼行了一禮。

林秋曼上下打量她,看樣子上了些年紀,穿著藕色的碎花半臂襦裙,很是端方穩重。

「您是?」

「奴吳氏,從平遙巷來,不瞞二娘,我家娘子對你很是欣賞,想請你明日巳時到梨園一聚,不知二娘是否得空?」

林秋曼心下更是好奇,「你家娘子為何尋我?」

吳氏回道:「這裡不便多說,待二娘去了便知。」又道,「我家娘子原本是想親自登門拜訪的,但近日多有不便,倘若事成,必有重金酬謝。」

一聽到重金酬謝,林秋曼的眼睛亮了,「好說好說,你家娘子既然相邀,去也無妨。」

吳氏展顏道:「多謝二娘體恤,明日梨園恭候大駕。」

翌日林秋曼在蓮心的陪同下前往梨園,這是東縣最大的戲園子,達官貴人皆愛來捧春福班梁九兒的場。

林秋曼還是第一次來梨園,像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好奇打量周邊的各色稀奇。

稍後吳氏來尋,把她們領到包廂去見正主兒。

主仆進了冬字號房,桌前坐著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莫約四十多歲的年紀。她穿著檀色對襟褙子,身體瘦削單薄,麵露萎色,氣色無華。

吳氏輕聲道:「娘子,二娘來了。」

婦人抬起頭,見到林秋曼,連忙起身問道:「你就是林二娘嗎?」

林秋曼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您是?」

婦人高興道:「我是薑氏,平遙巷趙家宅院的娘子。」說罷沖吳氏道,「你先退下,我要與二娘說說話。」

林秋曼對蓮心點頭,吳氏把她帶到隔壁招待。

二人在桌前坐下,林秋曼道:「薑娘子氣色不大好,是不是常年病痛纏身?」

薑氏幽幽地嘆了口氣,「我怕是熬不了多少時日了。」

林秋曼心頭一驚。

薑氏道:「二娘的思過書堪稱一絕,你與韓三郎對簿公堂討回公道,真是大快人心。我若有二娘的半分智慧,便不會走到如今這地步了。」

林秋曼沒有說話,知道她還有下文。

薑氏從袖中取出一錠黃金放到桌上,金燦燦的晃花了林秋曼的眼,「我有一事相求,還望二娘答應。」

林秋曼雖垂涎那錠黃金,卻不敢輕易接手,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薑氏:「二娘先別急著推托,請聽我細細道來。」

林秋曼做了個請的手勢。

薑氏沉吟半晌,才說道:「我原本是郡城人氏,娘家從事米商,機緣巧合之下看中趙大郎,便嫁給了他。剛開始我們的日子過得極其辛苦,我小產過兩回,身子也是在那個時候被虧空的,此後就再無身孕。」

林秋曼皺眉,「趙大郎要休你?」

「倒也不是,糟糠妻不下堂,他愛名聲,是不會休妻的。」

「那娘子為何……」

「此事說來話長,雖然我們一開始家底薄,後來辛苦打拚,日子越過越紅火。無奈我子嗣艱難,眼瞧著年歲增多,趙家卻無後人,婆婆發難,趙大郎迫不得已納了鄒氏。那鄒氏是婆家的遠房表親,剛開始我們還能和睦相處,怎奈時長日久,便生了嫌隙。」

林秋曼猜測問:「可是寵妾滅妻?」

薑氏垂眸道:「當時趙大郎對我還有情,不至於這般,不過婆母的心思就說不準了,特別是當鄒氏生下長子後,她便在婆母的慫恿下覬覦上了正房之位。」

林秋曼沉默不語。

薑氏接著道:「我自然是容不下鄒氏的,屢次發難惹得趙大郎心煩。我瞧他對鄒氏日漸上心,急得上火便出了昏招,主動給他納妾,一連送了倆。」

說到這裡,她忽地笑了起來,林秋曼也笑了,「趙大郎照單全收了嗎?」

「原本是沒打算收的,結果鄒氏大鬧,他氣極,索性都收了。」停頓片刻,「至此以後,鄒氏就把我恨上了,成日裡與我作對,鬧得家宅不寧。」

「她這一鬧,趙大郎估計就會煩了吧。」

「可不是嗎,也怪那兩個妾室不爭氣,生下的都是女兒,唯獨鄒氏有長子傍身。那孩子跟我也不親,養不熟,靠他是妄想。這些年我與鄒氏鬥得你死我活,身子每況愈下,她如今才三十出頭,遲早都會遂了她的願。」

林秋曼看著她不說話,薑氏仿佛沉浸在往日的記憶中,自言自語道:「我身患頑疾,活不了多長時日了,與趙大郎夫妻三十幾年,從當初的恩愛到兩看相厭,這其中的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您是想要離開他嗎?」

「我想過幾天舒心日子,沒有鄒氏纏鬥,沒有婆母欺身,就一個人清清靜靜的,走得乾乾淨淨。」

她說這話的語氣異常平靜,枯槁的臉上寫滿了倦怠,眸中已沒有欲念。

林秋曼不禁有些心疼,「娘子是想與趙大郎和離?」

薑氏回過神兒,「他是一個愛名聲的人,不會休妻,更不會與我和離。可是我一刻都忍不下了,隻想離開趙家,趁著我還有一口氣在的時候。」

林秋曼端起茶碗若有所思。

薑氏道:「我憎惡趙家人,心中有恨,飽受折磨,卻無可奈何。二娘有才情,我想委托你替我寫一份訴狀,讓趙大郎放我離開,全了我的顏麵。」

林秋曼不解道:「你為趙家付出許多,就甘心為他人作嫁衣?」

「不甘心又能如何,我現在隻恨,恨我悔得太晚,倘若早些悟透趙家這個泥潭脫身,指不定還能多熬些日子。」

薑氏把金錠塞進她手裡,「倘若二娘助我脫離苦海,我必重金酬謝。」

林秋曼盯著手中的金錠,有些遲疑,「隻寫一份訴狀罷了,這些酬勞委實太多。」

薑氏:「不多,若能讓明府判離,便是千金也值得!」

「可是離了趙家,娘子可有傍身之所?」

「有的,能保衣食無憂。」

聽了這些,林秋曼不禁有些心動,她前生是乾離婚律師的,寫訴狀是專長。如果真能以一紙訴訟助薑氏脫離苦海,倒也是大功一件。

最終斟酌猶豫了許久,林秋曼在酬金的誘惑下接下了這樁差事,答應替薑氏寫訴狀。

離開梨園回朱家院的途中,主仆二人坐在馬車裡,林秋曼嘚瑟地拋出金錠,蓮心眼睛都瞧直了,吃驚道:「小娘子好本事!」

林秋曼沖她擠眉溜眼,「往後養你和張媽媽就不怕沒有來路了。」

蓮心被她逗笑了,好奇問:「那薑娘子找小娘子做什麼呀,出手這般闊綽。」

「寫訴狀,她想與趙大郎和離,讓我助她一臂之力脫離苦海。」

聽到訴狀,蓮心臉色變了,囁嚅道:「小娘子,這是訟棍乾的事,倘若讓娘子知道了,定會挨罵的。」

「瞞著不就得了?」

蓮心還是覺得不妥,林秋曼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好不容易脫離作妾的窘境,你可莫要拖我後腿。」

被她警告,蓮心不敢吭聲。

回到朱家院後,林秋曼開始琢磨怎麼寫薑氏的和離訴狀。

她其實有一種錯覺,薑氏並不是真的想要和離,畢竟為趙家傾盡半生心血,卻換來仃孑然一身,是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思來想去,林秋曼決定在訴狀上留些餘地。

二人再次見麵已經是四天後了,她們跟上回一樣在梨園的冬字號房間聚頭,蓮心和吳氏則在隔壁等候差遣。

今天薑氏穿得要年輕些,甚至還擦了脂粉遮掩氣色,她的心情似乎不錯,溫和道:「二娘把訴狀帶來了嗎?」

林秋曼:「帶來了。」

宣紙在桌麵上鋪開,上麵隻有簡單的幾行字跡,工整地寫著:

氏年四十九,成婚三十五載,半生操勞無子,疲於妻妾相爭,自請下堂全吾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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