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第15章
宿舍陽台的晾衣架上，飄盪著深色的床單和被套。
蕭野晾的時候，特地在中間的位置聞過，隻有洗衣粉的香味，沒其他的，這才放心下來。
他洗了洗手，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時遙，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時遙：「不用。」
他帶的東西不多。
收拾完後，時遙從書包裡拿出來一幅畫，「這是籃球隊的合照，如果有什麼沒畫好的地方，你跟我說說，我改好了再交給薑宏光。」
蕭野看到畫，條件反射似的眼皮一跳，不過很快鎮定下來，先跟時遙道歉：「昨天的事是我不知所謂，你別在意，你畫的很好。」
「這話你昨天在微信裡說過了，我後來想了想，的確是我當時沒認真聽你說那些專業的東西。」時遙說，「你不用遷就我，是人都有短板，改正就好。」
說完，時遙想到什麼，開玩笑似地道：「你要是把我當朋友，就快幫我看看這幅畫還有沒有問題，我可不想讓籃球隊的人失望。」
蕭野毫不猶豫：「你當然是我朋友。」
時遙也沒像之前那樣覺得生氣，他要的就是蕭野這個[朋友]。
既然蕭野這麼難跨過那道坎，不跨也行。
他隻要能吃到蕭野，其他無所謂。
而且，朋友會讓很多事情變得更加理所當然。
蕭野絲毫不知時遙的心思，將時遙手中的畫展開。
讓他意外的是，這幅畫他幾乎挑不出什麼錯處。
一隊五個球員各自守在自己的位置，眼神堅定，寸步不讓，將當時跟m大對拚的那種感覺完美地表達了出來。
這質量遠超他們預期。
「沒有任何問題。」蕭野如實評價，「這幅畫你直接給薑宏光，要是他不滿意，你讓他來找我。」
言語裡是毫不掩飾的贊揚。
時遙點頭，「好，晚上等他回宿舍我就給他。」
他說完往蕭野書包看了眼，「對了，昨天那幅畫灌籃的話，你給我改改，還有另外一幅，你看了沒？有問題我一起修。」
蕭野心下一跳，想都沒想：「不用！」
過□□速的否定成功引起時遙的懷疑，「另外一幅問題更大？」
蕭野一時語塞。
那幅畫的確有大問題，他隻看了一眼，就做了那種荒誕的夢。
對象還是時遙。
可這些他當然不能說。
蕭野餘光瞥見桌上的橘子，靈光一閃，拿起一個遞給時遙，「吃嗎？昨天晚上買的。」
這轉移話題的手法太拙劣了。
時遙沒戳穿，接過橘子，道了一聲謝，若有所思地看向陽台晾曬的床單被套。
他畫的畫，他自己最清楚，第二幅比第一幅的沖擊力更強。
加上蕭野這遮掩的態度，讓時遙產生了一個離譜的猜測。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
蕭野真的是直男？
還沒等他試探，口袋的手機響了，是她媽。
劉雯麗的聲音帶著慍怒：「你現在在哪？」
時遙捂著話筒，去了陽台，關上門後，時遙才回答：「在學校。」
「我不管你現在在哪，馬上回家一趟，我有事問你。」
說話，就強硬地掛掉了電話。
劉雯麗說的家，不是時遙在a大附近的房子，是在市區的一棟別墅區，離a大有兩個小時的車程。
一來一回，時遙今天的課不用上了。
劉雯麗的電話剛結束，他哥時知遠的微信就來了。
【時知遠：我在a大校門口等你，順便跟你解釋這件事。】
【時知遠：假我幫你請好了。】
時遙嘴邊掠過一抹嘲諷，就算沒有時知遠，他也能猜到是什麼事。
蕭野本來準備問時遙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飯，可是對方打完電話後，拿起書包準備出門，「我有點事，可能晚上才能回來。」
蕭野看到聽到時遙略微冷淡的語氣，愣了愣，才道：「好。」
不過臨出門前，他又叫住了時遙，「你要不要加一件衣服，今天降溫。」
他剛才晾床單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外麵的冷氣，還起風了。
更遑論時遙要在外麵待到晚上。
時遙掃了眼自己略顯空盪的衣櫃，「我沒帶外套。」
「穿我的。」蕭野立馬打開自己的櫃子，剛好有一件新買的風衣。
他扯掉吊牌，將衣服遞給時遙。
時遙當然不想挨凍，老實穿上。
因為是新衣服，風衣的帶子在身後，還打了個結，時遙伸手往後勾了勾，沒抓到。
蕭野長臂一伸，輕鬆抓住那根帶子，解開，怕時遙不方便，順勢幫他將帶子穿到月要兩側的孔中。
這個姿勢，時遙幾乎被蕭野半擁抱進懷裡，從陽台帶進來的冷氣一點點被蕭野身上的體溫覆蓋。
時遙配合地抬手，掌心搭在蕭野的胳膊上，「幫我係個結？我係得總不好看。」
蕭野想說自己其實係地更醜，可是帶子在他手中，他想了想，還將這件事做到底。
帶子係緊，勾勒出藏在寬鬆衣服下柔韌又纖細的月要。
蕭野在心裡偷偷用胳膊比較了一下，發現他一隻手就能將時遙的月要圈起來。
太細了。
這件風衣對他來說是貼身的，穿在時遙身上明顯大了許多，蕭野怕灌風，又將帶子係緊了些。
穿好衣服，時遙準備出門時，蕭野卻跟上了他。
「一起走。」
下樓後，蕭野讓時遙在宿舍樓下等他五分鍾。
時遙站在路旁的樹下等，一陣秋風拂過，枯黃的樹葉落下，正好飄到時遙的肩頭。
時遙小心將樹葉拿下，再將衣服上碎掉的葉子拍乾淨。
這是蕭野的新衣服。
做
完這些()，再抬頭?()?[()，就看到蕭野提著一袋東西小跑過來。
跑的太急，短短幾分鍾，蕭野額頭上就出了汗。
蕭野將手中的東西一股腦塞進時遙手裡——
一袋小籠包，一根玉米，還有一大杯豆漿。
蕭野順了口氣，「剛出鍋的，可能會燙，你吃的時候小心。」
說完，又忍不住叮囑了一句，「盡量吃完。」
時遙太瘦了。
——
於是，在價值幾百萬的豪車裡，時遙正蘸著辣椒，緩慢地吃袋子裡的小籠包。
小籠包味道出乎意料地鮮美，玉米清甜，豆漿味也很濃。
時遙全吃完了。
時遙將垃圾收拾好，再用紙巾擦了擦嘴，跟旁邊的人說道：「可以走了。」
駕駛位的人穿著一身名牌西裝，眉眼間跟時遙有三分相似，隻不過多了絲沉穩和乾練。
此人正是時遙的哥哥時知遠。
他似有所悟地看了眼時遙手中空空的塑料袋，「喜歡吃這些？我可以訂了每天早上給你送到家。」
時遙：「不用。」
時知遠買的不一定是這個味。
他將車窗搖下散味，直接說正事，「爸媽是不是知道我住宿的事情了。」
時知遠說：「嗯，昨晚我在家，可能是打電話跟你們輔導員溝通的時候，被聽到了。」
時遙沒有太大反應，這件事在他的預料之中。
為了快點跟蕭野合住，他拜托時知遠去疏通關節，也猜到這件事瞞不了他們，可沒想到這麼快。
這間接證明一件事，最近他的行為讓劉雯麗覺得自己不受控了。
「你住校沒有任何問題，等回去，我會跟他們好好溝通。」時知遠說完頓了頓，「你別跟他們死磕，到時候鬧得不歡而散，學都上不好。」
時遙聞言嗤笑一聲：「我都大學了，他們還能跟以前一樣關我禁閉讓我休學？」
車輛一個急剎，在紅燈前停下。
時知遠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時遙罕見地咄咄逼人，「你真以為，我隻需要出麵，做個吉祥物聽你跟他們吵嗎？要是有用，你今天就不會親自來接我。」
這話讓時知遠無話可說，他閉了閉眼，「時遙，是我對不起你。」
「沒什麼對不起的。」時遙看向前方紅燈的倒計時，語氣也平靜下來，「當年我被送走，跟你沒有直接關係，你不用覺得虧欠我。」
「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倒計時結束，綠燈亮起。
時知遠沉默一會，突然說了一句：「你以前也很好。」